第114章 拉撒路計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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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心”研究所此時正在最緊張的集體協作當中,第二批掘墓人兩個小時後將乘坐升降機進入王庭,他們要在最短時間內分析出最短最安全的路徑。此前的初次嚐試算不上成功,一號營地的掘墓人沒能找到王庭方位,三號營地在尋找入口上浪費了過多時間,他們就是為了杜絕這種情況,人在錯誤中成長。
誰也沒有注意到周防在一個多小時前就離開了。他駕駛了一輛越野車馳騁在臨時修建的道路上,一路引擎高歌,前往一百公裏外的雷克雅未克。在這期間他一步也沒有停下過,一手抓住方向盤,“赭砂’放在副駕,後視鏡的反射裏他的眼睛再也藏不住濃濃的殺意。
一棟爛尾樓的二層,水泥地不加粉飾,四麵空曠,寒風直接漏進來,從樓層裏呼嘯而過,聽上去像是誰在痛哭。
一把木椅杵在那裏,與周圍都格格不入。葉楚辭就坐在椅子上,默默彎腰,擦拭著那把名叫“野幌菊”的日本刀。
這棟大樓位於雷克雅未克bakkar居民區,地段遠離鬧市區,本來是要建一座大型公寓的。總共建五層,一層是大廳和停車場,上麵四層住戶,天台留了個大大的花園。但是工程到一半的時候開發商中止了這個項目,沒人知道為什麽,隻留下一棟水泥與鋼筋的大樓雛形,屹立在寒風裏年年如此。附近當地人家的孩子總喜歡來這裏探險,把這當做了秘密基地,柱子和牆上稀稀疏疏能看見孩子們留下的塗鴉亂畫,還有些零食的包裝垃圾。但是後來社區認為孩子們總來這棟爛尾樓玩有安全隱患,許多建材還原封不動堆在那裏,容易擦傷磕碰,就拉起圍欄封鎖了這裏。
後來國際交通發達了,冰島人大量流失去別的國家生活,這裏的就更清冷了,附近隻有一所郊區學校和稀疏的住宅,一棟高樓也沒有。葉楚辭選這裏與人相約,正是因為足夠掩人耳目。他這樣的人也喜歡安靜一些,最好是一刀就能割開敵人的喉嚨,不然那些人總會大喊大叫,一邊哭,一邊求饒,一邊把血都濺在他的臉上,那樣就讓他苦惱了。
葉楚辭真希望那些人能安靜一點死去,最好一句話也不要說,不然他會忍不住心軟。
周防停車在大樓下,來不及減速撞壞了圍欄大門。他視若無睹地下車,穿著件寬鬆的黑色打底衫,仰頭對著二層裸露的幾根豎鋼筋。
“寒鴉”隻捕捉到了一個人的心跳,附近沒有埋伏。他甚至能透過鋼筋水泥看到那個男人坐在椅子上的輪廓,類似於熱成像儀的畫麵,有體溫的生物會發紅,透過遮擋物。這是位列43的刻印.百眼巨人的效果。
希臘神話中,百眼巨人阿爾戈斯,他有100隻眼睛,眼觀六路,可以無死角觀察到各個方向發生的事情。
赭砂靜靜躺在副駕的座椅上,歸在鞘中,封上一道詭異的符紙,刀柄綁著紅線。
周防揭下了赭砂上的符紙,拔刀出鞘,鞘留在車內。他望著二樓,臉上一丁點表情都沒有,那個溫潤如玉的周防不知道去哪了,從車上下來的人那麽冷漠,那麽——殺意淩淩。
他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立刻就接通了。
“林管家,我知道你正在英國為家族談生意。不用管你手頭的事情了,來一趟冰島吧,我的位置發給你了。”周防一手電話,一手長刀,寒風蕭瑟吹不動他傲然的背影。
“少爺,我正在談判桌上……有筆八千萬英鎊的生意快談妥了。”中年人的聲音有些猶豫,“能否稍等一會,結束之後我搭專機趕來?”
“你的問題太多了,隻需要按我說的做。”周防說,“林管家,我父親不在乎這點小錢,家族不在乎這筆生意。但家族在乎我怎麽想,在乎我要做什麽,因為我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現在,林管家,告訴我你該怎麽做。”
“遵命,少爺。”
周防掛斷了電話,提刀步入大樓。
二樓中央的椅子上,葉楚辭已經擦好了刀,慢慢揚起刀尖,反射出他半張似菊般透著堅毅的麵容,劍眉星目,正配他的刀“野幌菊”。國畫四君子,梅蘭竹菊,菊花在百花凋零時獨自盛開,古人用它比喻那些心氣孤傲之人。
他已經聽到了背後有人上樓的聲音。這是風告訴他的,風中傳來蔓延的殺氣,像是有個巨大的影子鋪天蓋地地籠上來。
“我等你很久了。”
他很有耐心,能夠用幹布不厭其煩地去重複擦刀這個過程,非常考驗刀客的耐心與專注。但他不僅對刀是,對人也是。
“不好意思,這段路不太好開。”
周防登上最後一級台階,來到葉楚辭身後,保持五米的距離凝視著他的背影。這個距離足夠他反應過來任何突發的攻擊手段,也足夠第一時間暴起殺死對方,同時他也在思考自己是否在哪裏曾見過這個家夥。
“你說要找我談談,你想怎麽談?都坐下好好聊聊嗎?還是你比較喜歡用拳頭說話。”周防冷冷地說,“我曾見過一些人,非暴力不合作。跟他們好好談是沒有用的,必須先打碎他的牙齒,這樣坐下來的時候就不會朝人張牙舞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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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迅速地掃過一眼環境,“百眼巨人”讓他能看得清每一個死角,包括背後。如此空曠的環境最適合的是作為死鬥的環境,如果是談判那必定選擇一個私密且能夠坐下的地方,對方連椅子都隻準備了一個,說明最後這裏能坐下的隻有一個,沒有商量的餘地。
葉楚辭把刀立在地上,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有點可惜了,我就是那樣的人。”
“我想也是。”周防隻是淡淡地,絲毫沒有火藥味,“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有我的私人聯絡方式的,你是誰?”
“不重要。”葉楚辭說,“重要的是我知道周家的一樣秘密、你的一樣秘密。我知道那把咒刀,赭砂。”
他們兩個人都保持著距離打轉,閑庭漫步,彼此眼睛鎖定著對方。多麽相似的氣勢,像是兩頭食肉的野獸初次見麵,相互都保持著一定距離,看似平衡的處境實際上雙方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搏殺,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
“看來要先打掉你的牙齒,再拔下你的爪子才能好好聊了。”
周防歎了口氣,他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
“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吧,聽說過美國西部牛仔間的拔槍對決嗎?倒數三、二、一,同時向對方開槍,慢的人死。”葉楚辭說。
“真有品味,那就按你說的做。誰數數,你嗎?”
在搏命的時候還那麽有閑情,周防有些佩服這個男人了。所謂以命相搏,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才對,哪怕撿起手邊的石頭也要砸扁對方的腦袋,而葉楚辭居然把搏殺變成了一場瀟灑的牛仔對決。真是個奇怪的家夥,如果不是他知曉了不該知曉的秘密,周防也許會想和他結交朋友。
“好,既然你提議,我就義不容辭了。”葉楚辭笑笑。
“三。”
周防和他同時放低了身位,降低重心,刀斜在腰間。這是為了更好的積蓄勢能,好比運動員起跑前就位在跑道上,模擬獵豹那樣的姿態,以備隨時聽槍衝出。他們渾身肌肉都在逐漸繃緊,蓄勢待發,從起手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實力!
“二。”
周防心底已經計算好了最後一秒喊出的時間,他不認為對方會在這上麵耍心眼,強者間的決鬥尊重彼此,遠在戰國以前的戰爭都是這樣符合禮數,隻有骨子裏最高傲的那群人才會有此共識。
“一。”
話音落下,像一片落葉被刀鋒截斷!
兩人同時出刀了,比閃電還要快,他們隻有彼此才能看清對方的移動方式,外人看來隻有鬼魅般的殘影,緊接著兩把刀光碰撞在一起,餘衝讓刀刃之間摩擦而過,火星四濺!
“野幌菊”的刀鋒貼著周防的臉頰斬過去,而他的“赭砂”更甚一步,直取對手的頭顱。這一擊雙方都沒有動用刻印的力量,純粹的刀光劍影,由肉體帶來的爆發力就幾乎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黑色的碎發從刀麵上滑落,如同一根根細針,哪怕是古籍中記載的那些劍聖級別的大將,周防也有信心在這一刀斬下他的頭顱。但就在他刀刃與葉楚辭的皮膚相貼,即將斬斷骨肉之時,葉楚辭詭異的消失了。
位列23,刻印.絕息。
葉楚辭在那一瞬屏住了呼吸,絕息發動。一柄看不見的火炬在他血管中引燃,血液轟然暴沸,肉體潛能在一息之間被徹底榨幹。那本該必死無疑的一刀,他不可思議地避開了,就在那一息間發起了原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人類絕不可能躲閃過周防那致命的一刀。
葉楚辭已經來到了他身後三米以外的地方,凝重地摸了摸缺少的一縷碎發。即使他使用了絕息,爆發出接近三倍的速度,還是沒能完全躲閃掉這一刀。太快了,這一刀曆史上他還想不到誰還能做到。
“我還以為你真的想和我來一場純粹的比試呢。”周防背對著他,失望地說。
周防心底有一種奇怪的難過,就好像被信任過的兄弟手足背叛了那樣。他明明恪守規矩使出了沒有刻印加持下最強的一刀,對方卻在最後一刻背叛了規則,使用刻印去閃躲。如果是高尚之人,那麽這一刀就理應赴死,這才叫做君子禮數!
他很失望。
日光從他的方向照進二層,把影子籠罩在葉楚辭臉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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