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鼎中名錄的審判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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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如注,江天豪的聲音仿佛從地底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周教授,歡迎來到……地獄。”
    與此同時,江天豪有條不紊地發布指令,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掌控棋局的將軍:“切斷所有對外通訊,封鎖‘地眼’區域,確保萬無一失。內部監控保持暢通,我要實時掌握裏麵的情況。”
    他沒有絲毫猶豫,拋下拍賣會現場的一切,冒著風雨兼程趕赴安陽。
    石階入口,江天豪神色肅穆。
    他從手下遞過的檀香木盒中取出三支香,動作莊重地點燃。
    嫋嫋青煙升騰,在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他對著幽深的墓道,一絲不苟地按照守陵族古禮,三拜九叩。
    每一次叩首,都仿佛是對曆史的承諾,對文化的敬畏。
    “這……”站在一旁的趙鐵柱,看到這一幕,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震驚與感動。
    他那雙粗糙的手微微顫抖著,渾濁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他哆嗦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古樸的銅鈴,鈴身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銅鏽斑駁。
    “這是……”考古隊的老專家驚呼出聲,他似乎認出了這銅鈴的來曆,但又不敢置信。
    趙鐵柱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搖響了手中的銅鈴。
    “呤……呤……”清脆而悠揚的鈴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帶著一絲古老而神秘的韻味。
    緊接著,他用一種低沉而古老的音調,吟唱起一段無人能聽懂的古老歌謠。
    那歌謠仿佛來自遠古的祭祀,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與周圍的環境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鈴聲和歌謠的響起,石室內那些原本黯淡無光的朱砂符文,竟然開始微微發亮,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血紅色的光芒在符文上流轉,扭曲蠕動,散發出一種妖異的光芒。
    “這……這怎麽可能?”考古隊的人員驚呼出聲,他們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江天豪的他知道,趙鐵柱的血脈傳承未斷,這代表著守護的力量依然存在。
    在江天豪的授意下,考古隊暫時停止了前進,他們不敢貿然深入,生怕觸動了墓室內的機關。
    隻有周硯清,他仿佛著了魔一般,他死死地盯著那條幽深的石階,仿佛那裏隱藏著他畢生追求的秘密。
    “我要進去!”周硯清的聲音嘶啞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周教授,裏麵情況不明,太危險了。”考古隊的老專家試圖勸阻他。
    “危險?我研究了一輩子古文字,難道會害怕這些東西嗎?”周硯清冷笑一聲,他撥開人群,義無反顧地朝著石階走去。
    杜青山身形一動,緊隨其後,他如同一個沉默的影子,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周硯清的身旁。
    他知道,周硯清對整個計劃至關重要,他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
    石階幽深而漫長,仿佛沒有盡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和腐朽的氣息,令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周硯清走在前麵,他的腳步堅定而執著,仿佛一個朝聖者,朝著心中的聖地前進。
    杜青山緊隨其後,他的目光銳利而警惕,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終於,他們來到了石階的盡頭。
    一個巨大的石室出現在他們麵前。
    石室空曠而寂靜,隻有一盞幽暗的燈光在搖曳,將他們的身影拉得細長。
    石室的中央,靜靜地矗立著一尊青銅巨鼎。
    那尊鼎與拍賣會上那尊幾乎一模一樣,但卻更加巨大,更加莊嚴,也更加令人感到壓迫。
    鼎身之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人名。
    那些名字如同密集的螞蟻,布滿了整個鼎身,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周硯清緩緩地走到青銅鼎前,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名字上。
    “這不是……”周硯清的聲音顫抖著,他仿佛發現了什麽驚人的秘密。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些名字。
    每一個名字下方,都標注著籍貫、職務和死亡日期。
    “怎麽會這樣……”周硯清喃喃自語,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他仔細地辨認著那些名字,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小日子商人甲的父親、克勞斯的導師、以及陳曼莉的叔父。
    這三個人,竟然都在鼎上的名單之中!
    而且,他們的死亡日期都顯示在近年,死因成謎!
    “這不是詛咒……這是記錄。”周硯清的聲音嘶啞而低沉,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與此同時,遠在東京的佐藤健一,正焦急地等待著手下的消息。
    當他收到手下傳回的墓室照片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咖啡杯也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看到了那尊青銅巨鼎,也看到了鼎身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看到了自己家族三代參與文物走私的名單,赫然在列!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佐藤健一喃喃自語,他的精神幾乎崩潰。
    他連夜闖入小日子商人甲的宅邸,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懇求道:“會長,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不是財富,是業報啊!”
    小日子商人甲怒不可遏,他一腳踹開佐藤健一,怒吼道:“懦夫!你竟然敢動搖我的決心!我告訴你,這不僅僅是財富,這是我們大和民族複興的希望!我絕對不會放棄!”
    他惡狠狠地瞪著佐藤健一,下令道:“啟動‘火鴉計劃’!派人潛入中國,不惜一切代價,炸毀‘地眼’,奪取青銅鼎!”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計劃早已被江天豪洞悉。
    江天豪坐在監控屏幕前,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畫麵,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下令道:“通知杜青山,在墓室布設高清攝像機和氣體采樣器,我要讓他們死得明白。”
    當夜,三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玄武會”特工,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墓道。
    他們訓練有素,身手敏捷,避開了所有的機關陷阱,順利地進入了主墓室。
    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青銅鼎,正當他們準備觸碰鼎身時,突然,警報聲驟然響起!
    刺耳的警報聲在空曠的墓室中回蕩,令人感到心驚膽戰。
    洞口瞬間封閉,將三名特工困在了墓室之中。
    江天豪遠程啟動了通風係統,一股微量的致幻氣體,悄無聲息地彌漫在墓室之中。
    三名特工漸漸地陷入了幻覺,他們彼此誤認為是三十年前的盜墓同夥,開始互相指責,互相攻擊。
    在幻覺的作用下,他們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盜墓現場,貪婪、恐懼、猜忌,種種負麵情緒湧上心頭,最終導致他們自相殘殺。
    全程影像被完整地記錄下來,備份傳送至國際刑警與五國媒體。
    “很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江天豪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仿佛已經看到了最後的勝利。
    黎明前夕,天色依舊晦暗,江天豪獨自一人站在“地眼”的出口,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挺拔。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他的麵前。
    車門打開,杜青山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的手中捧著一個巨大的箱子。
    杜青山將箱子放在地上,打開箱子,露出了裏麵那尊青銅巨鼎。
    江天豪緩緩地走到青銅鼎前,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鼎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的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向遠方,緩緩地說道:“接下來,該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了……”
    黎明前的黑暗被撕開一道口子,江天豪俯身,親手將那尊承載著無數罪孽的青銅“罪鼎”,緩緩放入特製鉛箱。
    鉛箱厚重冰冷,隔絕了鼎身上殘留的陰冷氣息,也隔絕了曆史的血腥味。
    他微微抬頭,示意一旁等候多時的文物局代表接收。
    交接時,江天豪能感覺到對方手掌傳遞過來的顫抖,那不僅僅是對文物的敬畏,更是對曆史真相的震撼。
    他轉身,看向神色複雜的周硯清,聲音低沉卻堅定:“周教授,我們所做的,並非單純守護文物。而是守護一個民族記憶的底線,守護我們不被遺忘的過去。”
    與此同時,遠離“地眼”紛爭的喧囂,趙鐵柱默默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他身上的泥土和疲憊,都掩蓋不住他眼神中的堅定。
    他回到祖墳前,顫巍巍地拿出那盞古舊的煤油燈,用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燈罩上的灰塵。
    昏黃的燈光,再次照亮了這片古老的土地,也照亮了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
    鏡頭緩緩拉遠,連綿的群山之間,無數個村落如同沉睡的巨獸,慢慢蘇醒。
    一扇扇窗欞後,陸續亮起點點燈火,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微弱,卻又充滿希望。
    那是無聲的誓言,是世代相傳的守護。
    仿佛整個民族的守陵人,正在從沉睡中醒來。
    江天豪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逐漸亮起來的土地,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向黑暗深處。
    他知道,這僅僅隻是開始,清算遠未結束。
    他離開時,不經意間,一枚古樸的銅牌從他的袖口滑落,無聲地沒入泥水之中,牌麵上,赫然刻著一個飽經滄桑的“守”字……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