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深處，蘇怨一腳踩碎正在凝聚的黑暗漩渦，手裏拎著的酒壺灑出幾滴瓊漿，竟將周圍翻騰的混沌之氣染成了七彩祥雲。
    蘇念跟在後麵，懷裏那隻圓滾滾的混沌獸正啊嗚啊嗚地啃著法則碎片，時不時打個飽嗝噴出幾顆小星星。
    “爹，您確定這是去溫泉的路？”蘇念側身避開一道突然裂開的時空縫隙。
    縫隙裏伸出無數蒼白手臂，還沒碰到他的衣角就被混沌獸當成零食嚼了。
    “混沌海哪來的路！”蘇怨大笑著又灌了口酒，“上次那十二個島管家說，法則溫泉就在......”
    話音未落，腳下結晶沙灘突然塌陷，父子倆連同十幾隻混沌獸一起墜入深淵。
    下墜過程中，蘇念順手撈住幾隻嚇傻的混沌獸。這些小家夥渾身絨毛炸開，活像一團團過電的。
    最搞笑的是它們居然下意識排成降落傘陣型，結果被蘇怨一把扯散：“怕什麽！混沌海摔不死人——頂多摔成十八瓣！”
    果然，落地時他們直接穿過九層破碎空間，最終砸進一片銀光粼粼的湖泊。
    湖水粘稠如汞，每一滴都倒映著不同宇宙的影像。
    蘇怨剛冒出頭就放聲大笑：“找著了！這時空醃菜缸就是法則溫泉！”
    溫泉邊緣，十二個正在泡澡的混沌生靈嚇得四散奔逃。
    有個長著三百隻眼睛的大家夥慌亂中撞上山壁，眼珠子劈裏啪啦掉進湖裏，立刻被混沌獸們當湯圓撈著吃。
    “講究點！”蘇怨甩出文明道紋，給每隻混沌獸發了條小浴巾，“先泡透再吃零嘴。”
    蘇念剛浸入湖水，就感覺渾身道紋開始歡快跳動。
    這溫泉竟能補全法則缺陷，他上次處理三界糾紛留下的暗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最妙的是懷裏那隻混沌獸，絨毛裏開始長出細小的秩序道紋，活像穿了件鑲金邊的毛衣。
    正當父子倆愜意泡湯時，湖心突然升起巨大漩渦。
    整個溫泉開始沸騰，無數破碎的時空片段在浪尖上閃爍。
    蘇怨眯起醉眼：“喲，來搓背的了？”
    漩渦中緩緩浮現的龐然大物，讓十二個混沌生靈直接嚇暈過去。
    那是傳說中的時空之蛞蝓，以吞噬世界線為生的混沌霸主。
    它黏膩的軀體上布滿正在湮滅的宇宙殘影，光是呼吸就引得周圍空間不斷坍縮。
    “爹，您帶搓澡巾了嗎？”蘇念默默祭出仲裁令。
    “用這個！”蘇怨甩來一壺特釀的星辰醉。
    蘇念會意，將酒液澆在仲裁令上。沾染酒氣的令牌頓時金光暴漲，化作萬丈長的搓澡杖！
    接下來的場麵堪稱混沌海奇觀。
    父子倆一個搓頭一個搓尾，把時空之蛞蝓按在溫泉裏裏外外刷了個遍。
    那蛞蝓起初還憤怒咆哮，後來竟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它體表那些淤積的破碎時空被搓下來後，露出晶瑩剔透的新生法則皮膚。
    “瞧瞧！”蘇怨拍著蛞蝓光溜溜的腦門，“這才是正經混沌生靈該有的樣子！”
    那蛞蝓懵懂地眨巴著新長出來的眼睛，突然吐出無數完整的世界線——都是它這些年消化不良攢下的。
    蘇念隨手撈起幾根世界線查看，驚喜地發現能補全三個衰亡宇宙的法則。
    更妙的是，搓下來的時空碎屑在溫泉裏重組，竟凝結成數百顆璀璨的法則結晶。
    泡完溫泉的混沌獸們集體變異。
    有的背上長出小翅膀，能短距離穿越時空；有的角上纏繞秩序鎖鏈，一口就能咬斷混亂因果。
    最絕的是蘇念懷裏那隻，居然學會了用爪子寫簡易道紋，正在溫泉石壁上歪歪扭扭刻《混沌海遊客守則》。
    返程時，時空之蛞蝓主動充當擺渡車。
    它新生的法則皮膚在混沌海中開辟出穩定航道，沿途還不斷吐出修複好的世界線。
    十二個混沌生靈跪在蛞蝓背上痛哭流涕，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文明的混沌海。
    萬界碑感應到父子倆歸來，自動更新條目：混沌海時空溫泉被評定為五星級療愈聖地，時空之蛞蝓獲聘首席按摩師。
    投訴司的檔案室裏，那本《混沌獸飼養手冊》多了溫泉護理章節。
    至於那些法則結晶？後來被做成三界投訴司的新徽章。
    每個調解員胸前都戴著一顆，在陽光下能折射出三千宇宙的虛影。
    而蘇念懷裏那隻穿“金邊毛衣”的混沌獸，如今成了投訴司吉祥物，專治各種不服——畢竟它現在打個噴嚏都能噴出小型秩序風暴。
    玉帝最近總抱怨腰酸背痛，據說已經偷偷預約了時空之蛞蝓的vip搓澡服務。
    就是不知道他那把老骨頭，經不經得起混沌海的手法......
    月光漫過混沌海新落成的溫泉度假區，蘇怨正用道紋在沙灘上畫跳房子格子。
    一群混沌獸排著隊蹦蹦跳跳，每踩中一個格子就會濺起七彩光暈，嚇得不遠處泡湯的天魔老祖連滾帶爬躲開。
    蘇念望著這荒誕又和諧的一幕，忽然想起父親常說的話：“秩序不是枷鎖，是讓混沌也能翩翩起舞的節拍。”
    懷裏的混沌獸突然指著星空吱吱叫，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串由法則結晶串成的燈串，正隨著時空之蛞蝓的鼾聲明滅閃爍。
    或許，這就是法治的終極答案——不是征服混亂，而是讓混亂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光。
    而投訴司的故事，永遠在下一個充滿意外的清晨，等待著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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