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武俠後宮文裏的炮灰閣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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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明月樓,樓鶴看著手中的信紙,良久,將它放在燭火之上,瞳孔裏映照著火焰燃燒的樣子,看著它慢慢燃燒殆盡,慢慢鬆開手指,僅存的紙角飄落在地板上。
    夏於筱看著地板上散落的書籍,一時找不到了落腳的地方,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書,向前走去。
    夏於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兩天,夏於筱聽說來送飯的人全都被轟出去了,心裏放心不下,想著來看看,一打開門就看見了這副景象,眼裏的擔憂更甚。
    她看著跪坐在地上衣服滿是褶皺的人,放慢腳步慢慢走近,蹲下身看著身側滿臉疲憊的人,夏於時全然沒有注意到蹲在他身側的人,直到轉身去拿書,對上了夏於筱的臉,神色一怔,良久才輕聲說道:“姐。”
    夏於筱看著麵前眼裏滿是血絲的人,伸手將他臉側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手掌輕輕放在他的臉側,許久沒打理的胡渣刺著她的手掌,心頭傳來一陣絞痛,眼眶一熱,她急忙收回手低下頭,將懷裏從地上撿起來的書,整齊的放在地上。
    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卡在喉嚨裏,像刺出了血一般,幹澀的鐵鏽味湧了上來。
    情緒將她吞沒,眼淚不知何時流了出來,滴落在書頁上,暈染開來,視線模糊之間,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擦掉她眼下的淚水。
    夏於筱抬頭看去,眉眼間皆是疲憊的少年此刻滿眼笑意的看著自己,手指輕輕擦掉她臉頰上的淚水,語氣沙啞:“我可以的,對嗎?”
    夏於筱聞言嘴角微微上揚,輕“嗯”了一聲,點點頭。
    夏於時撿起地上的冊子,手指指著冊子上的幾個字輕聲道:“父親去世前一直在想辦法救沈泠,這個或許能行。”
    夏於筱聞言順著夏於時指的地方看去,“消凝丹?”
    夏於時點點頭,輕聲解釋道:“消凝丹,消凝,就是將他體內的內力全都消散,再重塑經脈,但這種重塑的經脈,是不能練功的。”
    “而且,很容易出意外。”
    房內安靜了一瞬。
    “這是唯一的辦法。”
    夏於筱看著那本厚厚的冊子,沉默了良久:“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哪怕隻有一種救沈泠的辦法,哪怕這個辦法有風險,那也是一件好事。
    她得承認她現在是自私的,她這一刻根本就沒有去想過沈泠願不願意醒過來,願不願意那樣的活著,她隻知道太多人想讓他活下去了。
    夏寂、夏於時、燕檜、暮雲丘包括她自己。
    這麽多人托舉著沈泠向下沉的靈魂,所以,哪怕隻有一種辦法,她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夏於時聞言一愣,低頭看著冊子上的字:“還差一味藥材。”
    “我與燕師兄找了很多古籍,那味藥好像已經絕跡了。”
    話音剛落,房門再次被人打開,燕檜小跑進來看著蹲坐在地上的兩人,舉起手中的信條,“明月樓。”
    夏於筱聞言站起身來,接過他手中的信條,待看清信條上的字,眼眸一顫,“嘉王府。”
    夏於時手指一頓,看了眼燕檜。
    “我去吧。”夏於筱收起手中的紙條,笑道。
    夏於時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夏於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沈閣主於我有恩,此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觀。”
    “而且,嘉王府對現在的我來說,並不是什麽龍潭虎穴。”
    夏於筱說著就往門外走去,“你們準備好其他的,等我回來。”
    夏於時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麵色凝重。
    嘉王是昭魏唯一一個異姓王爺,老嘉王陪著先帝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先帝登基後封他為異姓王爺,準其後代襲其位,享千金食祿。
    昭魏安定不久,老嘉王就因為身體舊傷,生了場大病,臥床不起,昭魏帝得知後,命人尋藥,無數珍貴藥材如流水一樣送入嘉王府,可惜到最後老嘉王也沒能挺過那個冬天。
    而那些沒用上的藥材也全都鎖在了嘉王府的藥庫之中,而煉製消凝丹必要的血玉藤,就在其中。
    夏於筱到涼城的時候是晚上,秉著越快越好的想法,穿上夜行衣就往嘉王府趕去。
    她在嘉王府生活了三四年,嘉王府哪裏守衛少,哪裏守衛多,她心裏一清二楚,利用輕功躲開了巡視的侍衛,往藥庫趕去。
    去藥庫最近的路要經過嘉王的寢房,夏於筱腳剛落到嘉王的房頂,就聽見了下方傳來的慘叫聲,眉頭一皺,剛想抬腳繼續朝藥庫走,卻發現那道聲音越來越熟悉,到最後慘叫竟漸漸轉換成了歡愉。
    夏於筱腳步一頓,猶豫了一瞬,將瓦片輕輕掀開,借著房內的燭光終於看清了房內的景象,那籠罩著輕紗的床上隱隱約約能看見三四個身影,見那身形,好像還全是男子。
    夏於筱眼睛睜大了幾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嘉王被沈泠紮了一針後好像已經不能幹那檔子事了,那現在這一幕。
    夏於筱抬頭看了看天,一時沒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人的好奇心果然不能這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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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想著,夏於筱將手中的瓦片放下,抬腳繼續朝藥庫跑去。
    藥庫周圍的守衛並不多,嘉王對這些藥材什麽的並不感興趣,哪怕是禦賜的東西。
    故而夏於筱並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將那株血玉藤弄到手了,本想當晚就啟程回長春派,可算算時間,這麽晚城門應當早已經關了,無奈之下隻好先找一家客棧住下,待第二日一早再啟程。
    結果第二日一早城門口的守衛就比平常加了一倍,夏於筱看著攔守在城門口的人,眉頭一皺,轉身躲進旁邊小巷的人群中,周圍的討論聲不止。
    “聽說昨晚嘉王府遭賊了。”
    “難怪今早城門那麽多守衛,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聽說是禦賜之物……”
    夏於筱將頭上的帷帽壓低了一點,聽著旁邊那幾人說的話,眼眸微垂,她還以為那個慫包會將這件事瞞下去,現在看來應該是猜到了什麽。
    她輕歎了口氣,剛想轉身,一個人影衝過來,明晃晃的對著她肩上背著的包袱搶去。
    夏於筱眉頭一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擰,將他甩到了地上。
    那人的慘叫聲瞬間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夏於筱看著漸漸在周圍圍成圈的人,後退一步,轉身想離開人群。
    “站住!”一道聲音慢慢從人群中響起。
    夏於筱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帶著侍衛走進來的人,握著劍的手漸漸收緊。
    宋兆看著躺在地上不肯起來的人,“怎麽回事?”
    “她……她無緣無故打我……”那潑皮無賴大叫著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夏於筱,“官爺你要為小的我做主啊!”
    宋兆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麵紗遮麵的女子,問道:“可如他所說的這樣?”
    夏於筱眼眸微冷的看著躺在地上一臉得意的人,“不是,是他要搶我的東西。”
    “放屁,”那人大喊大叫道,“老子才不稀罕你的那些東西,一身窮酸樣。”
    宋兆沒有說話,聽著眼前這女子說的話,總覺得有點耳熟,一陣風吹過,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傳入鼻尖,他眼眸微睜,沉默了一瞬,看了旁邊的侍衛一眼,侍衛見狀立馬明白了過來,轉身將圍在旁邊的人群疏散開來。
    “姑娘可否移步說話?”宋兆對一旁的茶樓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於筱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侍衛,輕輕點了點頭,抬腳跟在宋兆身後。
    躺在地上的無賴見狀馬上就要起身,結果被周圍的侍衛擒住,邊掙紮邊罵道:“你們這群狗崽子……”
    夏於筱聽著身後越來越遠的叫罵聲,看著帶著自己走到一個偏僻角落的宋兆,手中的劍慢慢拔出,走在前方背對著她的宋兆卻在此刻突然轉過身來,垂眸看著夏於筱拔出了一點點的劍,夏於筱一怔,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宋兆見狀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姑娘,在下武功不高,但勝在耳力好。”
    夏於筱聞言慢慢將手中的劍收好,淡聲問道:“要多少錢?”
    宋兆一愣,良久低笑了一聲:“夏姑娘,我們應該算故人吧?”
    或許也不算,宋兆這樣想著,夏於筱還是王妃的時候,他與她也不過隻有幾麵之緣,最後一麵還是她被人帶走的那日,想想也不可能記得他這個小嘍囉。
    夏於筱確實不認識眼前這人,但可以感受到眼前這人好像並沒有什麽惡意,沉默了一瞬:“你是誰?”
    宋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夏小姐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麽?”
    夏於筱平靜的回答道:“涼城是不準我來嗎?”
    “當然不是,”宋兆解釋道,“隻是沒想到夏小姐還會來涼城。”
    夏於筱看著麵前的人,心裏盤算著什麽,猶豫了一瞬開口說道:“你……能不能幫我出城?”
    涼城城門口,守門的侍衛看著親自趕著馬車的宋兆麵色一愣,小跑過去,“宋統領這是要去哪?”
    宋兆垂眸看著站在馬車旁的侍衛,眉頭一皺:“我去哪裏也要和你說?”
    侍衛聞言連連賠不是,小心的瞥了一眼緊閉的馬車簾,下一秒就被宋兆抓了個正著。
    “看什麽?”
    侍衛被嚇了一跳,搖了搖頭,“不看什麽。”
    “我現在能出城了嗎?”宋兆揚聲問道。
    侍衛急忙點了點頭,招手讓擋路的士兵讓開,對宋兆做了個請的手勢,看著那輛馬車走出城門,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
    能讓一個統領趕馬車的能是什麽小人物,侍衛拍了拍胸口,他要是擋了才是傻子。
    “陛下有意要拿嘉王府開刀,”宋兆看著前方的路,輕聲對馬車內的夏於筱說道,“嘉王府裏的人現在都是宮裏的眼線,嘉王這次若是找不到昨晚丟的東西,或許就真的完了。”
    夏於筱聞言眼裏閃過一絲了然,昭魏朝堂近幾年並不太平,當年陪先帝打江山的那幾個家族,如今都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新帝現在是想拿嘉王府開刀,殺雞儆猴。
    難怪平日遇事就逃的嘉王今日這般果斷,一想到嘉王再也找不到丟的血玉藤,夏於筱的心情就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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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兆將夏於筱送到了驛站就停了下來,夏於筱在驛站買了匹馬,翻身上馬,看著站在馬車旁的宋兆,語氣柔和:“多謝。”
    宋兆聞言輕笑了一聲,看著轉身要走的夏於筱,眼裏滿過一絲猶豫,向前追了一步,問道:“那位公子如今可還好?”
    夏於筱麵色疑惑,側頭朝宋兆看去。
    宋兆握著馬繩的手指微微收緊,語氣緊張:“就是……那日將夏小姐帶出嘉王府的少俠。”
    話落,夏於筱眼裏閃過一絲了然,看著宋兆的眼眸,沉默良久,輕聲說道:“很好。”
    舊仇得報,自是好的。
    宋兆麵色一喜,唇角帶起一抹淺笑:“如此便好。”
    “在下幼時也有過闖蕩江湖的想法,隻可惜事與願違。”
    夏於筱聞言一愣,看著麵色有些許落寞的人,輕笑出聲。
    宋兆眼裏閃過一絲不解,看向夏於筱。
    “公子,江湖無處不在,又何須記掛著別人的江湖?”
    說罷,夏於筱拉了拉韁繩,騎著馬往向前奔去,“江湖之大,自有再見之時。”
    宋兆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內的身影,夏於筱好像比做王妃時開心了不少,他輕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摸了摸一旁的馬背,想起那日在嘉王府僅有過一麵之緣的鬼麵少年,抬頭望向天邊開始南遷的群燕。
    如果能再見到那個少年,宋兆一定會告訴他,自己有多麽崇拜他,多麽想成為像他一樣的人。
    對宋兆而言,沈泠就是他幼時最想成為的俠客,人人皆說江湖複雜,可偏偏是這般複雜的江湖才能孕育出一個個有血有肉的靈魂。
    驛站外的馬車掉轉車頭,慢慢朝涼城駛去,落日烘烤著大地,泛起金色的光芒,漸漸拉長,漸漸模糊。
    夏於筱快馬加鞭帶著血玉藤回到長春派的時候已經是沈泠暈過去的第六天下午,她將血玉藤交到夏於時手中。
    夏於時半刻都不敢耽誤,拿著裝著血玉藤的木盒走進煉丹房。
    燕檜看著走近夏於時瘦了許多的背影,眉頭緊鎖。
    夏於筱抬頭看向他,“你不去嗎?”
    燕檜搖了搖頭,“消凝丹的煉製需要煉丹人內力至純至陽,心靜不燥。”
    “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這是一早就注定了的事情,燕檜抬頭看向天邊殘缺的月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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