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武俠後宮文裏的炮灰閣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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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於筱聞言垂眸看著地麵,心裏歎了口氣,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顫。
今夜的長春派格外安靜,六月稍顯燥熱的風吹在兩人身上,樹影晃動。
客房內,暮雲丘坐在地板上,輕輕握著沈泠冰冷的手,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微弱脈搏,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
窗外月光淡淡,照在花圃裏零散的幾株花上。
燭台上的燭火搖曳,蠟液順著燭台慢慢流下,周之儀慢慢擦拭著手中沾著灰塵的劍,劍身在燭火下折射出淡紅色的光芒。
這是斷嶽宗弟子從後院燒掉的庫房內找出來的,周之儀看著手中拭去了灰塵的歲晩劍,想起自己得知吳鬆死後,沈泠來找他的場景。
他們兩個好像從來沒有好好的坐下說過話,每次見麵總是先拔劍,而唯一一次難道坐下來聊天,卻是以仇人的身份。
周之儀想起沈泠坦然告訴他殺死吳鬆的人是自己時的平靜,仿佛那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他聽著沈泠一字一句說出逐淩宗當年滅門的真相。
“周之儀,我不認為我自己做錯了,”沈泠一臉平靜的看著麵前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吳鬆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好師父,對於我來說,是仇人。”
周之儀後退了一步,眼裏的憤懣,心裏的無奈,糾纏在一起如何都理不清,“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
自己平日裏尊敬的師父是五年前逐淩慘案的幫凶,自己又何嚐不是幫凶,如果自己當年沒有意氣用事去逐淩找沈泠比試,如果那場比試沒有輸,如果自己輸後的落魄沒有被吳鬆看見,如果自己不執著於那“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沈泠一雙眸子靜靜看著麵前的人,仿佛真的在分析如今的周之儀對自己的威脅,良久,輕輕吐出一句:“你贏不了我。”
周之儀一愣,聽著沈泠繼續說道:“你贏不了我的,周之儀,我現在什麽都沒有,而你身後是整個斷嶽宗。”
沈泠說的沒錯,從吳鬆死的那一刻起,周之儀想做什麽就已經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了,如果說從前的周之儀可以為了“天下第一劍”的名頭什麽都不顧,那現在的周之儀就必須為了斷嶽宗三千名弟子活下去。
自此之後江湖上少了一個周之儀,斷嶽宗多了一個周掌門。
周之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將手中的劍收好,輕輕放在木桌上,站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打開門。
殘月懸天,夜色已深,晚風也漸漸染上了一絲涼意。
夏於筱揉搓著手掌,輕輕呼出一口氣,一旁的燕檜見狀輕聲說道:“你先回房休息吧,趕了這麽多天的路。”
“不用。”
夏於筱搖了搖頭,看向緊閉的房門,眼裏滿是擔憂,下一瞬就聽見房間裏傳來一陣響動,兩人皆是一驚,一瞬不瞬的盯著房門。
那扇緊閉了一晚上的房門打開,夏於時麵色蒼白的看著站在外麵看著自己的兩人,眼裏閃過一絲柔意,慢慢舉起手中裝著藥的木盒。
夏於筱連日來提起的心在見到那枚丹藥的瞬間落了下來,想笑,眼淚卻先一步落了下來。
燕檜看著夏於時手中的藥,眼眸微垂,“有沒有用還未嚐可知,先給他喂下吧。”
夏於時點點頭,轉身就往沈泠房間跑去,夏於筱想跟著一起,結果被燕檜拉住了。
燕檜看著麵前滿臉疲憊的人,輕歎了口氣:“去休息吧。”
夏於筱一愣,看著夏於時走遠了的身影,點點頭。
夏於時一走進客房,迎麵就對上了暮雲丘扔來的匕首,嚇了一跳,側身躲開,看著站在床邊神情緊繃的暮雲丘,麵色一頓,慢慢走過去:“是我。”
暮雲丘聞言揉了揉眼睛,“抱歉。”
夏於時沒有說話,這幾天暮雲丘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神情緊繃,現在還沒暈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暮雲丘看著他手中的藥丸,呆滯的眼神閃過一絲亮光,伸手握住夏於時的手臂,語氣沙啞:“這……”
夏於時點點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能救他,你先回房休息吧。”
暮雲丘聞言麵色一喜,鬆開握著夏於時的手,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麽,輕聲說道:“不用,我還不累。”
“你在這影響我了,”夏於時看著他眼下的烏青,“我要給他施針。”
聽了這話暮雲丘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夏於時看著終於勸走了的人,雖然不知道他離開了會不會去休息,但總歸是能放鬆一下了吧。
他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眼眸緊閉的人,將手中的藥放在床邊,從袖中拿出銀針袋,攤開擺在床邊,隨後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根銀針。
夏於時年幼習醫時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有一雙很穩的手,在別人還需要練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能夠做到針針不誤。
可此刻,這雙手此刻卻止不住的纏抖,他死死按住自己顫抖的手臂,心裏念叨著讓自己放鬆,可事實上身體僵硬的跟塊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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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事是夏公子做不到的嗎?”
沈泠那日的話在耳邊響起,夏於時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少年,他知道自己的醫術並不精湛,他也想逃,可偏偏這件事隻有他能做到,他不能逃,如果這就是命運使然,那就來吧。
銀針穩穩的紮入沈泠的穴位中,夏於時拿起消凝丹給沈泠喂下,手中的內力慢慢凝聚,源源不斷的湧入沈泠體內,沒過多久,原本還渾身冰冷的人,臉上出了一層薄汗。
夏於時見狀,手指快速的在沈泠胸口點了幾下,下一瞬,沈泠一口血吐了出來,夏於時慢慢將內力收回,彎腰替他把脈,眉頭緊鎖。
脈象都很正常,可這口血吐得有點蹊蹺,夏於時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伸手擦去沈泠嘴邊沾染著的血跡,蹲坐在地上。
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什麽都改變不了了,如果明天早上沈泠的經脈還不見好轉,那一切就成定局了。
夏於時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弱小,如果是夏寂,如今一定能比自己做得更好,他想起夏寂在世時對他說的話,想起那一本本生澀難懂的醫術,想起自己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現在想想真是……
“蠢到家了……”夏於時輕輕呢喃,握著沈泠手腕的手掌慢慢收緊。
房門的燭火一點一點燃燒著,夏於時趴在床邊,連日來的疲憊湧了上來,沒過多久就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他夢見了第一次見到沈泠的時候,一座破爛空蕩的閣樓,連綿不斷的雨聲,還有沈泠那張比別人蒼白許多的臉。
“你不是說要還恩嗎?”
夏於時看著沈泠後退了一步,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隻能一個勁的搖頭。
“你怎麽這麽沒用……”
不是的……不是的……
夏於時先前跑去想握住沈泠的手,下一秒眼前的人就消散不見。
整個閣樓又隻留下他一個人,夏於時驚恐的看著四周,拚命的想發聲音,到最後隻能無助的跪在地上,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到地板上,企圖以這種方式製造出一點聲音。
可偏偏什麽都沒有。
閣樓在一瞬間坍塌了下來……
“沈泠!”
夏於時猛的睜開眼睛,低頭看著眼前的地板,大口喘氣。
還沒有從剛才的那個夢中反應過來,耳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做噩夢了嗎?”
夏於時一怔,慢慢抬起頭看向床上躺著人,對上了沈泠那雙柔和的眸子,一瞬間忘記了眨眼。
沈泠……醒了……
醒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明明是應該高興的事情,眼淚卻先流了出來。
沈泠看著蹲坐在床邊滿目悲切的少年,神色一頓,僵硬的想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下一刻手掌卻被麵前的人死死握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於時額頭抵著沈泠的手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肩膀顫抖著。
剛打開房門的夏於筱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微微仰起頭,鼻腔裏的酸澀像是要將她淹沒,良久,喃喃道:“父親,看到了吧……”
琉璃瓦上停留著的雲雀梳理著自己的毛發,下一瞬飛向天空,帶起一陣微風。
樓鶴撥弄著盆土中的枯枝,一旁的侍衛靜靜的站著,良久輕聲說道:“樓主,這盆花已經死了,要不屬下拿去給你換一盆吧。”
“不用。”樓鶴手中的的內力慢慢注入那枯枝中,下一瞬收了回來,抬頭望向天邊飛翔著的雲雀。
侍衛低頭看向盆裏的枯枝,下一瞬間那枯枝的頂端冒出了綠芽,隨後越長越絢爛。
樓鶴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走進房間內,“這樣不就,枯木逢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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