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麵見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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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上總有煞筆在抨擊建築師。
說他們崇洋媚外。
明明老祖宗設計的房子那麽漂亮。
非得學老外那一套。
醜爆了不說。
還失去東大的特色。
不是……
哥們……
你知道建一套古代那種木頭房子要多少錢嗎?光是木材的錢,就足以讓你破產!
好像就你丫懂審美似的。
漂亮誰不知道漂亮。
此時。
白也的眼前,就是一棟漂亮得讓他饞得直流口水的古代建築,好想連牆皮都摳回家……
紅牆之內。
冬日的陽光透過古老的窗欞,灑下一地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唯有在此處才能聞到的、混雜著書墨香與歲月沉澱的獨特氣息。
從那扇厚重的紅木大門裏走出來時,他小臉緊繃,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小小的手裏,卻攥著一個印著燙金國徽的大紅包,紅包輕飄飄的,肯定沒超過一百塊!
舉報!
一號向我行賄!!!
門外廊下。
陳院長和黃晁已經等候多時。
他們沒有坐,隻是並肩站著,沉默地望著院中的一株臘梅,神情罕見地肅穆凝重。
如果仔細觀察。
能看到黃晁的身位要略微靠後一點點。
見到白也出來,陳院長那張總是掛著和煦笑容的臉上,此刻也帶著一絲擔憂。
他迎上前,彎下腰,輕輕拍了拍白也的肩膀,用一種近乎安撫的語氣說道:“怎麽樣?”
“如果感覺太難了,你可以拒絕的。一號那邊,我和黃主席去解釋,他老人家不會怪你……”
空氣瞬間凝固。
這番話語中透出的信息量極大,暗示那場談話的分量,足以讓眼前這個剛剛把暹羅國攪得天翻地覆的小毒士都感到棘手。
白也抬起頭,先是愣愣地看著陳院長,緊接著,那張緊繃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消息。
“還能拒絕?!”
他猛地拔高了音調,氣得小臉通紅,揮舞著手裏的紅包,一副虧大了的模樣:“你怎麽不早說啊!我都答應了!”
話是這麽說。
他能拒絕嗎?
拒絕得了嗎?
再說了。
對別人來說是難題,對他來說算個der!
說完。
他氣鼓鼓地把紅包往自己的小麻袋裏一塞,頭也不回地朝著院外走去,那背影,怎麽看都透著一股“上了賊船”的懊惱和憤懣。
不過嘛!
全是裝的。
當土匪當然得跑得快一點啊!
陳院長直起身子,看著白也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發懵。
他扭頭看向黃晁,眼中滿是疑惑:“這小子……什麽情況?答應了還這麽大氣性?”
黃晁看著自己“年貨”讓白也扛在肩上,嘴角卻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藏起來的華子點上,深吸一口,悠悠地吐出個煙圈。
“放心吧。”
他乜了陳院長一眼,笑得像隻老狐狸:“誰吃虧他也不可能吃虧,我與他打交道這麽久,就沒見過他吃過一丁點的虧,讓他幹能吃虧的事情,比要他命還難。”
他伸手掐這指尖:“等著吧,他既然敢接,就說明這事兒……他心裏有底。沒準,他早已經有腹案。”
陳院長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眉宇間的凝重,卻並未完全散去。
白也的聰慧他是知道的。
然鵝。
真正的考驗並非那麽簡單。
他希望白也能走得更遠。
……
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
漠江花園。
年關將至。
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著淡淡的悲傷。
白也的家中。
客廳的陽台上,白世峰嘴裏叼著根煙,目光憂鬱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姿勢拿捏得像極了電影裏的眼神憂鬱的偉仔。
隻是。
他那股淡淡的憂傷,並非為了什麽國計民生,也不是因為爬電線杆扯著蛋,而是源於前幾天的一場“慘劇”。
前幾日大掃除。
周曉妝意外發現他藏在魚缸底下的私房錢,足足有三千五!!!
剛剛他知道的那一瞬間。
感覺天都崩塌了。
沒有私房錢的人生,就像陽台上那盆快要凍死的綠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吃飯了!”
周曉妝一聲令下。
白世峰掐滅煙頭,垂頭喪氣地走到飯桌前。飯菜已經擺好,四菜一湯,豐盛異常。
一盤油光鋥亮,點綴著鮮紅辣椒的“爆炒腰花”。
一盤香氣撲鼻,撒滿了翠綠蔥花的“韭菜炒蛋”。
一盤濃油醬赤,燉得軟爛入味的“紅燒牛鞭”。
一盤清淡爽口,卻用枸杞點綴的“涼拌秋葵”。
最後,是一鍋熱氣騰騰,據說是用了十幾味名貴藥材熬製的“十全大補湯”。
白也看著這一桌“氣氛都到這了”的硬菜,默默地端起了自己的小碗,開始埋頭幹飯。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女人。
太可怕了。
白世峰看著那盤離自己最近的爆炒腰花,感覺自己的腰子隱隱作痛。
他夾起一筷子韭菜,剛放進嘴裏,就聽見周曉妝無比“賢惠”地給他盛了一大碗湯,還順帶著夾了好幾塊牛鞭放到他碗裏。
“老公,最近上班辛苦了,多吃點,補補。”
周曉妝笑得溫婉可人。
“……”
白世峰臉色發苦,轉頭朝白也投向“救命”的眼神。
嗬。
白也假裝什麽也看不見。
並且打算今晚去可馨姐姐的床上擠擠。
草草扒拉幾口。
溜達到樓下的小涼亭。
今天是除夕夜,難得沒瞧見老頭們出來遛彎,估計這回都在家吃團年飯。
看春晚是不可能看春晚的,那是北方人的節目,與南方人無關。
蹲綠化帶邊上。
白也無聊觀察起地上的螞蟻。
有時候、偶爾也要讓大腦放鬆片刻。
從樓上下來的樊明誌瞥了一眼就,快步走過去,二話不說,也在他旁邊蹲了下來。
一老一小,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對著地上的螞蟻,看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是什麽了不得的國家機密。
沉默了足足五分鍾,樊明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想好了?”
“沒。”
白也回答得幹脆利落。
“那可是一號親自給你出的題。”
樊明誌用一根小樹枝,小心翼翼地撥弄著一隻掉隊的螞蟻,幫它重新回到隊伍裏去。
“這道題,要是答好了,你就是未來二十年的總設計師之一,將來平步青雲不在話下……”
他最希望的就是白也能從政。
白也撇撇嘴,也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著:“答不好呢?是不是就要被拉去打靶?”
“那倒不至於。”
樊明誌終於轉過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但如果你答錯了方向,或者給不出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答案,那麽未來二十年,你恐怕就隻能老老實實地……當一個商人了。”
“考驗,隻有一次,曆來古代君王均是如此,你懂的吧?”
涼亭內陷入了沉默,隻有冬日的寒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響。
懂。
當然懂了。
不懂的話我接個屁!
樊明誌看著白也那張稚嫩卻異常平靜的側臉,再次拋出那個足以壓垮任何經濟學家的驚天難題:“我們東大未來二十年的經濟增長點,到底……”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