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深空之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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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吞噬者是被人為生產出來的?”梅卓也發出了類似的疑問。
周濁想了想,說:“生產它的東西,未必是和人類相似的碳基生物,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出現在識海中的星辰,本身就是一個個巨大的生命體,是它們製造出了吞噬者。”
近段時間的種種經曆,總是讓周濁有種奇異的感覺,星空中的每一顆行星,興許都有著自我意識。
原初世界如此,被吞噬者融合後的世界也是如此。
“聽你這麽說,我突然有種很絕望的感覺,”梅卓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這些星體全都是一個個巨大的生命體,那對於它們來說,我們又算什麽?在它們身上過度繁殖的細菌嗎?”
“不重要,它們怎麽看待我們,不重要,重要是我們如何看待自己。”
周濁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移動著視線,在群星之中尋找其他的線索。
梅卓的視線越過璀璨星光,落在周濁的臉上,看著周濁那一臉認真尋覓的樣子,她不由地笑了:“你總是這麽樂觀。”
“人生苦長,不樂觀一點怎麽能行。”
周濁笑著回應了一聲,視線依舊鎖定在星河中的一段段文字上。
他現在有了一點方向,著力於尋找那些支離破碎,措辭方式和白話很像的文字。
可惜剛才看到的那片字跡似乎是一個孤例,他反複尋覓了很久,都沒能再次找到類似的字跡。
“那顆星星,看起來好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梅卓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周濁不由地回回神,也再次朝梅卓指出的方向凝望。
是帝星!
九顆耀眼的恒星在宇宙的黑暗幕布上圍成了一個規則的圓形,而在這個圓圈的正中心,則是那顆在夜空中無法被正常觀測到的帝星。
但在聖瞳的視線裏,這顆帝星並沒有完全隱沒於其他星星的星輝之中,它在星海之中微微露出了一點痕跡,很淡,如同一小片浮在黑暗深空裏的霧團,但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得到它。
在這顆帝星上,依然有著一片細密的文字。
但由於帝星本身的過於黯淡,導致這片文字也變得難以辨認。
周濁於是拉起了梅卓的手,朝著識海中的這顆暗星飄了過去。
他的一半意識在星海裏,一半意識還在現實之中。
聖瞳看到的是暗星上的文字變得越來越清晰,肉眼看到的則是臥室的房門被推開,金嘎一邊吆喝著“吃飯去啦,吃飯去啦。”,一邊從門洞裏走了進來。
發現周濁和梅卓正一動不動坐在桌子前,金嘎像是突然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從桌子上撿了一把水果刀,就朝周濁走了過來。
她拿著水果刀,將鋒利的刀刃對準周濁那隻閃著金光的眼睛,隔空劃了兩下。
見周濁不為所動,又反握刀柄,將刀鋒舉在離金眼不到兩毫米的地方。
“耶?怎麽沒反應啊,周濁你是不是死了?”
“別搗亂,忙著呢!”周濁騰出一點精力,回了她一嘴。
“你怎麽不動?”金嘎忽閃著眼睛,眼皮都快貼到周濁臉上來了。
“我的意識現在和梅卓連在一起,我如果亂動的話,她會受傷的。”
“原來如此,你看,我現在都會說‘原來如此’了。”
金嘎嘟嘟囔囔地走開,從桌子旁邊抓了把椅子,舉著水果刀,到臥室門口守著去了。
周濁重新收回注意力,仔細觀察暗星上顯現的文字。
“三十六紀元。
末紀,尾聲。
白光大作,黑神裂而為三。
一曰白骨,一曰神軀,一曰萬眼。
白光融於第三神,消弭無痕。
三神墜,白星隕,終歸長眠。
時待萬年,三神複動,晝隕,長夜將至。”
這篇文字所表述的內容,有種很強的割裂感,很難讀懂。
好在周濁上輩子就是專門和這類東西打交道的,殘缺的碑文,因為長期被地下濕氣腐蝕,文字變得斷斷續續的曆史古本,這些東西他接觸得太多了,和那些支離破碎的文字相比,這段內容對於他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破譯的。
在第三十六個紀元的末尾,星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片白光,這道光將吞噬者分成了三部分。
它的骨頭、血肉、眼睛,被拆分開來,形成了三個新的神靈。
這道白光融入了吞噬者被分裂出來的眼睛上。
隨後這三個神靈同時墜向了一顆白色的星辰上,星辰因此隕落,而三神也從此陷入長眠。
這場沉睡將會持續萬年之久,萬年之後,它們會再次蘇醒,將所有恒星全部吞噬,從此以後,宇宙將進入永夜時代。
“文中提到的白星,應該就是指咱們所在的這顆行星,當時來到這裏的吞噬者,已經不是最初的吞噬者,而是被白光分裂成的三個新神。
骨頭、血肉、眼睛,分別是妖物之源、隻剩下柔軟血肉的吞噬者,以及萬眼之主。
可那道白光又是什麽?”
周濁搓著自己的下巴,眼神裏是深深地困惑。
梅卓悶悶地搖了搖頭:“這種特殊的白光,似乎對於古神有著很強的殺傷力,可文字中並沒有提及這種光來自什麽,它到底是如何產生的。不知道其他星辰上會不會有線索。”
恐怕不會有更多線索了。
周濁有種預感,暗星上的這片文字,就是他們能在星空中找到的最後一段記錄了。
他之前已經看過無數星辰紀文,這是唯一一段關於第三十六紀元的記載,其他的紀文的內容,都早於這個紀元。
嘭!
臥室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連帶著周濁身前的桌子都猛烈震顫了一下。
周濁立馬分出部分精力,朝著臥室門口望去,卻發現金嘎沒在門口待著,在這個位置,隻剩下一把空蕩蕩的椅子。
於此同時,外麵的走廊上傳來了白憐花的聲音:“神經病啊,怎麽突然向我出手!”
就聽金嘎咋咋呼呼地嚷道:“周濁和梅卓在裏麵忙呢,我在門口守著,誰也不讓進去。”
白憐花的聲音又冰冷又無奈:“我是來叫他們兩個吃飯的。”
“那也不能進!周濁現在可不能動哈,不然梅卓會受傷。”
周濁無奈,隻能對梅卓說一聲:“回去吧。”,而後便收了意識,起身來到門外。
走廊上,金嘎握著一把已經斷掉的水果刀,一臉警惕地盯著白憐花,白憐花的手放在劍柄上,但長劍並沒有出鞘,此時也麵色淡漠地凝視著金嘎。
這兩個人要是真打起來,估計整個石坎村都會被他們夷為平地。
“你們倆別鬧了,”周濁快步來到金嘎身邊,將她手裏的水果刀收了,順便把牆壁上的半截斷刀也拔了下來,一邊對白憐花說著:“剛才在星海裏發現了一些新線索,正好和你分享一下。”
金嘎果斷舉起發言:“我也要分享!我也要分享!”
周濁瞥她一眼:“你這個大嘴巴,我就怕你一個不留神給我說出去。”
“金嘎不是大嘴巴,金嘎不說!”金嘎一臉認真的樣子。
金嘎的心智雖然還不算成熟,但她有一個特別大的優點,就是說話十分負責任,她說不說,就一定不會把周濁的話講給別人聽。
“行,那你就在旁邊聽著吧。”周濁衝她笑笑,旋即轉向白憐花,將自己在星海裏發現的線索,事無巨細地陳述了一遍。
老白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給出一些比較有價值的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