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刻楚楓很想說，走，現在就出發！
    可轉念一想，這麽大的陣仗會死多少人和妖？
    到時又是生靈塗炭，本來大家日子就難過，再這麽一搞，人間真要成煉獄了。
    搞不好還會引來天上的神，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事。
    說起恨，墨城應該更恨玄寂，可他出來這麽久都沒有發動戰爭，想來也是不想把人間弄成煉獄。
    楚楓壓住了衝動，道：“先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吧。”
    “是擔心鬧得太大惹來神怒？”墨城出聲，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一邊，又拿起筷子給他夾菜。
    他不緊不慢道：“有我在，你隻管往前走，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楚楓道：“神怒隻是一點，我更在乎的是那些無辜的人和妖。”
    墨城微微一頓，偏頭看著他。
    楚楓將手裏的雞腿放在碗中，剛好蓋住墨城給他夾的菜。
    他沉默一會兒，道：“這些年天災妖禍頻發，他們已經生活在水深火熱裏了，給他們一點喘息的空間吧。”
    說著，他微微一頓，又道：“你不也是因為這個沒發動戰爭嗎？”
    “我隻是因為你。”墨城沉吟須臾，道：“但有一點你要明白，想對付玄寂，流血是少不了的。”
    楚楓道：“那就把流血降到最低，最好就死他一個。”
    墨城微微頷首：“你做決定就好。”
    楚楓“嗯”了一聲，重新拿起雞腿啃。
    “一會兒吃完，你可以帶我去看一下還活著的幾個師傅嗎？”
    墨城道：“等他們醒了以後再帶你去。”
    “行。”楚楓沒有強烈要求，如果沒醒去了也是白搭，他什麽都幹不了。
    飯後墨城帶他在妖界逛了逛，熟悉地形和周圍的環境。
    這裏似乎永遠都不會天亮，不管是什麽時辰，天空總是暗沉的，連雲朵都是淡紫色。
    不過周圍的環境並不昏暗，不管走到哪一處都有光亮，即便是閣樓後方的溫泉中，也透著點點星光。
    楚楓獨自站在溫泉邊，一股清澈的小泉從山坡上潺潺流進下方的小池中。
    周圍氣溫較低，溫泉騰起陣陣白霧，粉白色的蓮花開滿小池，氤氳霧氣包裹著它，偶有幾隻螢火蟲飛過，讓這裏恍如仙境般美妙。
    楚楓站了一會兒，看了看空無一妖的四周，褪去衣物走進池中。
    溫熱的泉水與周圍較冷的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找了塊較為舒適的石頭靠著，霧氣剛好沒過他的肩。
    邊上有認不出植物的大葉子垂在池中，不多不少，葉尖剛好觸水。
    乍一看，這裏像是一處野生的溫泉，周圍一圈長滿了雜草。
    楚楓的頭枕在池邊的青草上，望著天上已經升起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麽。
    夜風吹來，邊上的蓮花輕輕搖曳，楚楓閉了閉眼，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睡得格外安穩，沒再做奇怪的夢，也沒被卷入錯亂的記憶裏。
    本應該一覺睡到天亮，但他被自己的口水給流醒了，許是睡得太過安穩，口水流了一脖子。
    他伸手摸了摸，本想就著溫泉水洗洗，結果一低頭，看到前麵的蓮花上纏著一條小黑蛇。
    那蛇隻有拇指大小，長長的尾巴卷在蓮花杆上，身軀搭在花瓣上，上半身微微昂起盯著他。
    楚楓一怔，“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有事要出去嗎？”
    墨城道：“辦完了。”
    “這麽快，我還以為你又要出去好幾天。”楚楓微微低頭，以手捧水洗脖子。
    看墨城纏在蓮花杆上，身體也不入水，楚楓便捧了一捧水澆他身上。
    “怎麽的，怕水啊？”楚楓一邊朝他潑水一邊笑話他，“你是不是小土蛇，隻敢遊地不敢進水啊？”
    誰知他語音未落，纏在蓮花上的小黑蛇陡然變大，巨大的蛇尾勾住腳踝，一把將他扯進水中。
    “啊————”
    楚楓慘叫一聲，嘴裏頓時灌滿泉水，他趕忙屏住呼吸，手忙腳亂的撲騰。
    很快，纏在腳踝上的蛇尾鬆開了，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出水呼吸，那該死的尾巴又纏到了他的腰上。
    冰涼的觸感激得他脊背一麻，楚楓如同一隻落水的雞仔，在裏麵不停撲騰。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氣的時候，墨城的蛇尾浮出水麵，輕輕將他托起。
    楚楓如同死屍一般橫在水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沒吸兩口他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他是光著的。
    楚楓趕忙伸手捂下麵，誰知那纏在腰上的蛇尾實在太大，手根本伸不過去。
    他趕忙將腿蜷起，道：“操你了啊，我不要臉的嗎，趕緊放開我。”
    墨城道：“你說什麽？”
    楚楓擠出一個尷尬的笑：“我說，好蛇蛇，快放我下去。”
    墨城沒放，反而將蛇尾舉至半空，高立起來的上半身忽然化作人形，以俯臥的姿勢橫在楚楓上方。
    隨後他將蛇尾一收，單手摟著楚楓的腰際，“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能放？”
    “喂————唔！”楚楓話還沒說完，墨城忽然吻住他的唇將他推入水中。
    兩人一同墜水，在霧氣氤氳的溫泉中炸出一朵水花。
    楚楓的身體被墨城壓得往下沉，一大串水晶泡泡在眼前騰起，帶起他柔軟的發絲。
    沉到水底後，墨城又將他推到岸邊，兩人一同躍出水麵，此時墨城的手還環在他的腰際。
    楚楓大口呼吸，在水裏，墨城雖然吻著他，卻一點氣都沒給他渡，剛剛差點憋死。
    胸口劇烈起伏幾下，一隻手忽然覆上他的肩膀，墨城低緩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道：“這一次，我要你心甘情願。”
    楚楓一怔，微微側過頭去，正巧貼到了那張俊美至極的臉，微涼細膩的觸感，帶著點濕潤，楚楓心跳都漏了一拍。
    而覆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緩緩上移，停在耳下，輕輕捏著半邊脖頸，微涼的唇瓣從貼臉的那側一路吻到唇邊。
    楚楓抬眸，正對上一雙如墨畫般精致的眉眼，此刻那雙眼裏的冰冷早已散去，隻倒映著他的影子。
    楚楓神色微動，微一昂首，率先吻上了前麵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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