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吳嫂講，前朝被推翻後，韶興國成立，玄冥為頭等功臣，遂被封為開國國師。
    國師信佛，當時許多地方都修建了佛廟，以表達對國師的認同。
    玄冥也很負責，不僅成立鎮妖司幫忙驅邪鎮妖，還和皇帝進諫少收征稅。
    當時國師的影響力很大，到處都修建起了佛廟。
    直到有一次，他外出收妖差點命喪黃泉，說是天降神官救了他一命，於是那些佛廟全都改成了道廟。
    而那個神官就是葉淩塵。
    據說當時那妖物鬧得太凶，差點毀了聖楠古都，人們跪在葉淩塵的雕像前求他下界鎮妖。
    數萬百姓祈願整整十日有餘才將他請下界來，自那以後，聖楠改名為淩仙郡，這裏的所有佛廟都改成供奉他。
    葉淩塵也一躍成為真君，香火無神明能及，據說現在皇宮中的鎮妖司也有他的雕像。
    楚楓道：“玄冥是靠什麽贏得頭等功臣的？”
    吳嫂道：“說是占卜，事事總能預先知道，所以就被封為頭號功臣了。”
    “占卜？”楚楓奇怪道，“佛教弟子不是不允許使用這個嗎，說是邪命。”
    吳嫂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這也是聽說的，畢竟這麽多年了嘛。”
    楚楓又問：“那玄寂呢，是他徒弟嗎？”
    “是玄冥國師的第四代弟子吧好像，嗯……”她搖搖頭，“還真是不太曉得。”
    楚楓道：“那第二代和第三代弟子有什麽說法嗎？”
    “這個……”吳嫂想了想，“沒聽過，好像都是幫百姓驅邪鎮妖吧，也有可能是我們不曉得，畢竟他們都住皇宮，離我們這裏遠著呢。”
    “忘塵真君是我們這塊的，所以才流傳了一些下來。”
    楚楓微微頷首，“好吧。”
    他還待開口，裏屋忽然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春分。”
    “哎。”吳嫂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對楚楓道，“我相公喊我了我去看看，你們慢慢吃。”
    楚楓道：“行，你先忙。”
    吳嫂走進裏屋，很快傳來一道帶著安慰的聲音，“哎呀，尿濕了，沒事兒啊，我給你換換。”
    她聲音極小，但楚楓還是聽到了，還聽到一個男人的歎息。
    他垂眸看著手中的燒餅，許久沒有吭聲。
    須臾，他側頭望著墨城手裏的餅，“不吃嗎？”
    墨城道：“不餓。”
    “那給我吧。”楚楓從他手裏拿過燒餅，“別浪費。”
    墨城像是看出些什麽，盯著他道：“想幫？”
    楚楓咬著燒餅看他，從上麵撕扯下來一口，道：“我現在這樣，隻能靠你了好蛇蛇。”
    墨城笑笑沒說話。
    很快吳嫂從裏屋出來，抱著一床幹淨的被子去另一個屋子給他們鋪了床。
    入夜
    楚楓和墨城擠在一張小床上，邊上點著油燈，黃黃的光芒照亮整個屋子。
    楚楓嫌擠讓墨城變成回小黑蛇，黑黑的身軀在枕頭上盤成一個圓。
    “終於不擠了。”楚楓活動了一下，想起吳嫂的話，他偏頭看著墨城。
    “你覺得玄冥會是玄寂嗎？”
    墨城道：“不是。”
    楚楓問：“怎麽說？”
    墨城道：“我跟玄冥打過交道，他確實有些佛性，不似玄寂的陰狠毒辣。”
    “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念成魔了？”楚楓道，“修行不順利，然後黑化了。”
    “你想嘛，第一個和第二第三個都沒問題，到他這裏就出了問題，要麽就是黑化了，要麽就是真讓那妖怪鑽了空子。”
    “哎對啊，你不是妖王嗎？”楚楓側身躺著麵對他，“你應該能查到些東西吧？”
    墨城道：“我在知曉的當天就去查過了，沒有關於那條蛇的任何東西。”
    “啊？”楚楓納悶道，“總不能是從天而降的吧？”
    墨城微微一頓，“你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
    楚楓道：“什麽？”
    “水神，又名玄武。”墨城道，“他的真身是龜和蛇組合而成。”
    楚楓道：“怎麽的，他的蛇身可以分離出來？”
    墨城微微頷首。
    楚楓道：“這也不對啊，他不是已經成神了嗎，又搶你內丹幹什麽？”
    “何況他是水神，水官解厄，這麽弄的話，他不是成施厄者了？”
    “神。”墨城嗤笑一聲，“連天君都不能做到無私，蹦出來幾個心術不正的不足為奇。”
    楚楓盯著他看，半開玩笑道：“說得你好像見過天君似的。”
    墨城沒說話。
    適時楚楓打了個哈欠，一臉倦意道：“困了，明天再聊。”
    說完他閉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過去多久，楚楓耳邊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老不死的東西。”
    聲音像是後方傳來，楚楓轉過身，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遠處丟了過來，楚楓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是個泥娃娃。
    那泥娃娃像是照著他模樣捏的，小巧玲瓏的很是好看。
    “送你的，生辰快樂。”葉淩塵不緊不慢從前邊走來。
    此時他身穿道袍，一頭銀白色的長發，頭戴精致的首飾，整個人看起來貴氣十足。
    沒等楚楓反應過來，‘自己’先開口說話了。
    “我生辰，你送我這個？”他似乎撇了一下嘴，“沒品味。”
    葉淩塵朝他翻白眼，“那你把供奉還我，我送你好的。”
    楚楓道：“這又不能怪我，他們自己選的，我也很無奈啊。”
    他拋了拋手中的泥神像，“你那麽有錢，下次送個金的好嗎？”
    沒等葉淩塵說話，楚楓“哎呀！”一聲，手中的泥神像從天上掉了下去，穿過層層雲霧落到小路邊，被一位路過的男子撿走了。
    “哦豁——”楚楓看向葉淩塵，“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葉淩塵甩袖就走，“幾百年的交情到此為！”
    “哎，別啊。”楚楓轉身去追他，“我下界去找他要回來行吧？”
    葉淩塵停住腳步轉首看他，“得了吧，別傳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豐燁真君下界一趟，是為了個泥神像，你丟得起，我還丟不起送泥人這個臉。”
    他輕聲一歎：“隻是可惜了裏麵的神力。”
    楚楓微微一怔，“你往裏麵注神力了？”
    “那不行。”楚楓轉身就要下界，“這東西不能流落人間。”
    葉淩塵拉著他，“算了，一個凡人而已，掀不起什麽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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