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兩個男人之間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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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景淵坐在太師椅上,冷冷盯著那負心漢,想起前世他不光得到過謝蘭台的心,更占有過她的身子,眼底殺意驟起,指節捏得發白,恨不得立刻拔劍斬了他。
他很早就知道此人之才名。
其才華,在玉京城內,首屈一指。
連趙丹俠都在他麵前誇讚過,說:“年輕一輩當中,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或可結交一番。”
可惜啊!
竟是敵人。
老太太曾說過,人的眼緣,很重要。
第一眼看上去不入眼,甚至心生憎惡的,大約就是命中宿敵。
陸霄的文章,他看過,是有文采,卻也矯揉造作,第一印象就不佳;再加上他敢幾次糾纏謝蘭台;還有前世之因,此番之算計。
這樣的人,應殺之而後快。
心懷殺意,他開口出來,聲線不免透出了瑟瑟寒意:
“陸世子,聽說今天你和寧王見過一麵?來,說說看,你給了寧王什麽投名狀,讓寧王重用了你?竟讓你去了他的暗莊據點?”
陸霄立刻矢口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心下卻在膽戰心驚,連他去過了寧王的暗莊據點都知道,這小北王雖常年鎮守邊關,卻在暗中監視城中諸王,這份心機,令他背脊生寒。
想前世,這小北王能在幾天時間內殺進玉京城,輕易就拿下皇宮,冒天下之大不韙,自立稱帝,隻怕城內早已布下驚人暗樁。
韓景淵則冷冷一笑,燭火映照的那狼麵一片寒光熠熠:
“坐實長公主毒殺宣王一事,就是你的手筆吧!
“既讓宣王出了事故,失了機會成為王儲,又廢了長公主……正巧,皇上覺得蕭家父子已權傾天下,長公主既然犯事,就當處置一下。一箭數雕,好會謀算。”
幾步上前,他手上忽就多了一條亮錚錚的利刃,抵在陸霄的咽喉處,森寒的嗓音敲擊著耳膜:
“敢於暗中算計長公主,信不信,本王現在直接就取了你狗命。”
刃尖輕輕一戳,就有血溢出。
再深一寸,他命休矣。
陸霄的喉節拚命地滾動著,疼痛襲來,他心頭陡然生慌,想到的是前世,自己被這人以長劍架著脖子,一劍人頭落地的場景。
那時,他頭顱已落在地上,卻看到自己的身體還跪著。
身首異處,血水四濺,成為了他永遠都忘不掉的噩夢。
這個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個凶殘之人——雖然對家國有用,與他卻是殺身死敵。
沒錯,為了盡快成為權臣,幾日前,他已決定要盡快助寧王登臨帝位,所以,他已經向寧王投誠,願助寧王一臂之力。
並且,還向寧王展現了自己的神力:
可預知未來。
宣王中毒一事,就是他的投名狀。
而借宣王中毒,把長公主拿下,就是他建的第一個功勞。可是他沒料到啊,自己還沒有大動作,竟就落到了安北王手上。
這一刻,他的第一個想法:是謝蘭台出賣了自己。
否則,這個蕭臨怎麽注意到他?
帝王外甥,邊關猛將,從來沒把他一個小嘍嘍看在眼裏過——肯定是謝蘭台,令他鎖定了他。
陸霄隻覺心如刀絞:
昔日與他耳鬢廝磨的結發妻子,如今竟處心積慮幫著外人算計自己。
那些花前月下的誓言,那些相濡以沫的歲月,在她心中,難道就這般輕若鴻毛,不值一顧?
傷心啊!
此時此刻,他被鐵鏈懸在刑架上,雖未受重刑,卻已顯出6七分狼狽。額前碎發垂落,卻遮不住那雙銳利如鷹的眼。
“都說安北王是國之棟梁,”
陸霄嘴角噙著冷笑,聲音不疾不徐,“如今看來,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直視著安北王的眼睛,依舊矢口否認:“長公主的事我確實不知。但謝蘭台暗殺沈九萬這事,韓景淵派人火燒廢園的證據,還有證人,都被我藏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說著,他輕笑一聲,“我若今日不能安然離開,明日這些證據就會出現在陛下案頭。
“還有,安北王連同謝蘭台一起殺死了謝誠,此事是我親眼目睹,會有證據呈至沈妃麵前。
“安北王今日想動我,後果如何,可千萬想清楚了。
“當今陛下肯定很願意借此機會,好好敲打敲打你的,奉勸安北王三思而後行。”
能成為寧王近臣的,絕對不會是盞省油的燈。
韓景淵眸色一深,果然啊,陸霄當真留有一手。
他收了利刃,麵無表情一笑,手輕輕一揚,“來人,把陸大人放下來,好好招待他……”
那句話,幽幽沉沉,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
而所謂的招待,是什麽意思,陸霄很快真切地領教到了:
詔獄當中那些折磨人的法子,竟一一用到了他身上。
水浸刑,將頭按進汙水桶,快憋死時才提起,反複折磨,能讓人意識渙散,卻連求死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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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刑,雙腳浸入冰水,凍至青紫,再烤火回暖,冷熱交替,痛入骨髓。
針刑,以銀針刺穴,每一下都如削骨抽筋,偏偏連昏過去都是妄想。
一整套下來,陸霄身上雖沒留下半點傷痕,卻已是五感渙散、神識飄搖,仿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幹了。
韓景淵始終在邊上冷眼旁觀:
像一尊從煉獄裏爬出的煞神,周身纏繞著森冷的氣息,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感到窒息般的壓迫。
前世,陸霄就知道韓景淵擅長各種刑訓手段,那時,他沒有領教,如今算是知道是何滋味了。
生不如死啊!
迷迷糊糊當中,陸霄聽到有人來向韓景淵稟告了一句:
“抓到了。也交代了。不久之前,蕭大人查抄了西郊農莊,裏麵藏著關於先太子謀逆案的相關證據。
“如今這證據應該已被送至陛下麵前。是由蕭大人親自送去的。”
陸霄一聽心頭一駭:
原來安北王將他困住,如此一夜折磨,是在查他身邊人,通過他身邊去人查到底有什麽線索送到了皇帝麵前。
韓景淵眸光,一下冷若玄冰,他勾了一下唇:“好一個一箭三雕。來人,給陸大人上一壺好酒,送他上路……“
在陸霄驚恐中,有人灌了他一壺烈酒,後來,酒勁上來,人就漸漸失去了意識,耳邊,是安北王的警告聲:
“陸霄,今日饒了你狗命,來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再一睜眼,他赫然發現自己倒在侯門後門,身上全是酒味道,人暈暈乎乎的,腳軟到不行,身上沒一絲熱氣。
今日,他居然苟下了一條命。
原因他知道。
虧得他知道這對狗男女的秘密,否則今日,他一定不得好死。
他靠著門,喘了好一會兒氣,才奮力爬起,有氣無力地敲門。
門開,小廝看到是他們家世子,又驚又駭:“世子,您麵色怎如此蒼白,這是怎麽了?脖子上怎全是血啊?”
“扶我回房,我冷。快!”
他低聲喚著。
小廝立刻喚來兩個家奴,將世子扶回院子。
爬上床的那一刻,陸霄在心裏暗暗發下誓言:蕭臨、謝蘭台,你們等著,此生,我定讓你們永無安枕之日。”
這一刻,他唇角微勾,他準備的第二份證據,應該要送到寧王手上了。
隻要寧王讓這證據,出現在皇上麵前,蕭臨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頭。
一個被安插在寧王身邊的暗哨,借著微亮的天光,跑到了韓景淵一處暗衛據點。
據點的負責人,立刻向韓景淵匯報。
韓景淵親自趕往據點,看到了全身是血的暗哨。
那人受傷嚴重,看到主子後,才拿出拚命搶下的東西,用盡力氣,吐出一句:
“主子,知情之人已被我斬殺,請主子盡快將已查證據轉移,或深藏。我們內部,出內奸了。”
韓景淵看著被找回的證據,麵色一寒。
因為有前世記憶的加持,自己藏得這麽好的東西,竟也被陸霄找出來了。
說他不可怕,那絕對是假的。
所幸,已尋回。
可暗哨沒救回來。
這代價實在太大。
韓景淵讓人厚葬,而他看著那幾份證據,抹了一把臉:
如果這些東西被呈到皇帝麵前,就眼下而言,恐招致滔天之禍。
“王爺,這個陸霄,現在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阿飛麵露擔憂。
留著他,他竟知道這麽隱秘的事。
不留他,他手上抓著王妃的把柄,真要鬧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韓景淵將證據折起,這些東西都很重要,必須留著,而其中有一份可以證明他在調查太子謀逆一案。
將那份文件焚化,他吐出一句:“陸霄已活不了多久。接下去這段日子,所有人保持靜默。所有暗衛據點蟄伏。”
至於要如何解決眼下困境,他得深入地想一想。
私查東宮舊案,犯了大忌。
想讓陛下諒解,就得讓皇上覺得此案的確有疑點,如果能破冰,讓皇上願意去重新徹查,那麽,不管是長公主,還是他,都可破解危機。
可他現在缺一個契機。
否則或可破釜沉舟,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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