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5 章 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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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昭月對著銅鏡細細端詳,黛眉微蹙:“再白些。”
    白瑾聞言,又在她臉上輕掃脂粉,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被一層蒼白取代,瞬間多了幾分病弱的嬌態。
    “娘娘,這般可還滿意?”白瑾輕聲問道。
    “嗯,甚好。”宋昭月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備禮,隨我去安陽侯府。”
    白瑾應聲,立刻吩咐人將早已備好的各色珍貴藥材、補品送上馬車。
    ......
    燕王府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隊玄甲衛魚貫而出,各個身姿挺拔,英姿勃發。
    他們迅速分成兩隊,一隊在前開道,另一隊則緊緊護衛在翟車後。
    百姓們遠遠瞧見燕王府的儀仗,紛紛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這是燕王府的玄甲衛,好大的陣仗!”
    “這是去哪兒啊?”
    “瞧那馬車的方向,怕是往安陽侯府去了。”
    “莫非是燕王殿下要去探望安陽侯?”
    “非也非也,這是命婦專用的翟車,依我看,定是燕王府的瑾側妃回府探望父親。”
    宋昭月乘坐的馬車,裝飾得極為華麗,車身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飾以金銀珠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車輪滾滾,沿著街道緩緩駛向安陽侯府。
    馬車內,宋昭月神色凝重,輕聲叮囑白瑾和朱纓,“待會見機行事,務必配合我將這探望安陽侯的戲唱得滴水不漏。”
    白瑾和朱纓連連點頭,“娘娘,您放心,奴婢定會好好配合您的。”
    安陽侯府垂花門前,柳氏和宋傑明兄弟倆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見燕王府的馬車緩緩駛來,三人連忙整了整衣裳,準備上前迎接。
    馬車緩緩停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宋昭月在白瑾和朱纓的攙扶下,蓮步輕移,款款走下馬車。
    她臉色蒼白,步履略顯蹣跚,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柳氏和宋傑明兄弟倆見狀,皆是一驚,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瑾側妃,怎的病弱至此?
    “母親,父親如今情況如何?”宋昭月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與關切。
    柳氏連忙欠身答道:“回側妃娘娘的話,侯爺傷勢嚴重,大夫吩咐需臥床休養,目前還在調養之中。”
    “父親......”宋昭月聞言,眼睛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連忙拿起帕子,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勞煩母親帶女兒去瞧瞧父親。”
    柳氏不敢不敢怠慢,連忙在前引路,帶著宋昭月一行人往宋惕守的院子走去。
    路上,她關切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臉色這般蒼白,可是身子不適?”
    她雖不喜宋昭月如今過上了好日子,可心裏也十分清楚,宋昭月好,長長久久的得燕王喜愛,安陽侯府才能跟著沾光。她的傑明,傑希有燕王這個靠山在,將來前途不愁。
    宋昭月可是府裏的指望,可不能有失。
    宋傑明也跟著問道:“娘娘,可是身體不適?”
    宋傑希眼裏也滿是關切瞧著宋昭月,“娘娘若是不適,派人回來一趟看望父親即可,何苦勞累您親自走一趟?”
    宋昭月聞言,輕笑一聲,母親和二位兄長無需憂心,不過是前些時日不慎偶感風寒,身子略有不適罷了,如今已然大好。”
    柳氏抬眸,細細打量著宋昭月,見她雖說臉色依舊蒼白,可眉眼間透著的精氣神還算不錯,一顆高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幾分。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連連點頭,眼中滿是關切之色“既是如此,娘娘往後更得好好調養身子,切不可有絲毫大意。這身子是自己的,可得精心照料著,千萬別落下什麽病根才是。”
    柳氏這番話,落在宋昭月耳中,卻隻讓她覺得有趣至極。
    曾經,柳氏對她總是冷言冷語,動輒便打壓欺辱,何曾有過這般和顏悅色的時候?如今,竟能從她口中聽到如此慈母般關懷備至的話語。
    還真是……令人唏噓。
    宋昭月微微垂眸,斂去了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嘲諷。
    再抬眸時,唇角卻依舊噙著一抹溫婉動人的笑意,讓人瞧不出絲毫端倪。
    “母親所言極是。”
    柳氏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隻當她是真的聽進去了自己的勸告。
    她殷勤地引著宋昭月,繼續往前走去,口中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各種養生之道。
    宋昭月麵上含笑,靜靜地聽著,心中卻波瀾不驚。
    柳氏引著宋昭月穿過抄手遊廊,繞過一片修竹,來到宋惕守的院子。
    一行人步入正房,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宋昭月秀眉微蹙,如玉般的臉龐上,頓時掛滿了擔心。
    抬眸望去,隻見宋惕守臉色蒼白地躺在拔步床上,雙目緊閉,模樣淒慘。
    宋昭月見狀,眼眶瞬間紅了,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滾落,她忍不住哽咽出聲:“父親!”
    她快步奔到床邊,顫抖著手握住宋惕守的手。
    宋惕守眼皮顫動,緩緩睜開,渾濁的視線聚焦在宋昭月臉上。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用沙啞的聲音喚道:“昭月……”
    “父親,您還好嗎?究竟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惡徒傷了您?”宋昭月緊緊握住宋惕守的手,淚如雨下。
    柳氏立於一旁,將宋昭月那副痛心不已的模樣盡收眼底。瞧著她對侯爺這般關切看重,言語間擔憂與牽掛,柳氏的眼眸之中,悄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她未曾料到,宋昭月對侯爺的父女之情竟是這般深厚。
    這可真是天賜的好事。
    宋昭月居然這般看重侯爺,想來血濃於水,父女連心,侯爺此次遭了大罪,宋昭月終究是坐不住了。
    這往後府裏有什麽事,讓侯爺出麵去求宋昭月,宋昭月定會應下,為安陽侯府在燕王麵前謀取好處。
    想到此處,柳氏的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滿足。
    宋惕守費力地抬起一隻手,緊緊抓住宋昭月的衣袖,語氣急促而又虛弱:“昭月,快…快去求燕王……”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許是牽扯到身上傷口,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連忙伸出手,輕撫他得胸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關切與焦急:“父親,您莫急,慢慢說。您究竟想讓殿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