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瘋狂
    高雄港司令部的文件燒了整整一夜，火光把半個港口照得跟白天似的。田中義雄跪在榻榻米上，手裏的武士刀抖得跟篩糠一樣。
    "閣下！"副官山本"咣當"推開門，"平民已經趕到第一道防線了！"
    田中腦門上的汗珠子"啪嗒"掉在刀麵上。這老鬼子突然想起他東京家裏的櫻花樹——去年這時候，女兒還在樹下給他跳盂蘭盆舞呢。
    "山本君，"田中的聲音突然溫柔得嚇人，"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山本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噗嗤"一聲——田中那把祖傳武士刀已經捅進自己肚子了。血"滋"地噴出來，濺了山本一臉。
    "八嘎！"山本嚇得直往後退，皮鞋在血泊裏打滑。他扭頭就往外跑，邊跑邊喊："司令官玉碎啦！"
    外頭亂得跟菜市場似的。鬼子兵正拿槍托趕著一群老百姓往防線走，有個阿婆走得慢了點，"啪"地就挨了一槍托。
    "快走！支那豬！"矮個子軍曹踹開一戶人家的門，從床底下拖出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你也去！"
    少年突然一口咬在軍曹手上，軍曹"嗷"一嗓子，抬手就要開槍。這時巷子口"砰砰"兩槍，軍曹腦門開花倒了下去。
    "阿弟！快跑！"房頂上跳下來個穿國軍軍裝的，手裏的駁殼槍還冒著煙。
    少年愣住了："你們是...國軍？"
    那當兵的咧嘴一笑："以前是，現在跟八路混了！"說著塞給少年兩顆手榴彈，"會用不？拉這個環，數三下再扔！"
    遠處突然傳來"轟隆隆"的炮聲，港口的探照燈"啪"地被打滅了。黑暗裏就聽見有人用閩南語大喊："阿共仔打來了！快趴下！"
    智取要塞
    老李把鬼子軍裝往身上一套，再往臉上糊把血，活脫脫就是個重傷兵。就是褲子短了半截，露出毛茸茸的小腿。
    "老李，你這扮相..."丁偉圍著轉了兩圈，"跟偷地雷的似的。"
    老李把鋼盔往下一壓："你懂啥？越不像越像！"說著往擔架上一躺，"快快快，抬老子進城！"
    四個偵察兵抬著擔架，哭爹喊娘地往城門跑："救命啊！軍醫！軍醫在哪？"
    城門上的鬼子兵舉著探照燈往下照。老李趕緊"哎呦哎呦"叫喚，還故意讓"傷口"滲血——其實那是剛才殺的雞血。
    "開門！這是聯隊長的小舅子！"偵察兵小王扯著嗓子喊，"耽誤了治療你們切腹謝罪！"
    這招真管用。城門"吱呀呀"開了一條縫，老李眯著眼數——門口就倆哨兵，機槍位在二十米外。
    擔架剛進城，老李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唰"地抽出藏在繃帶裏的匕首。兩個哨兵還沒反應過來，喉嚨就噴血了。
    "動手！"老李一腳踹翻機槍位的沙袋，後麵的鬼子兵直接被壓在下頭。小王趕緊掏出信號槍，"砰"地打出一發綠色信號彈。
    城外頓時槍聲大作。丁偉帶著主力部隊潮水般湧進來，有個鬼子軍官提著褲子從廁所跑出來，迎麵撞上老李，嚇得直接跪下了："莫殺我！我台灣人！"
    老李樂了："早說啊！"順手把他鋼盔摘了扣自己頭上，"這玩意兒歸我了！"
    光複時刻
    天蒙蒙亮時，最後一批日軍在碼頭投降了。老百姓剛開始還不敢出門，直到看見個賣菜的大膽走上街，突然"哇"地哭出來："鬼子走啦！"
    整座城跟炸了鍋似的。有人從床底下翻出珍藏的青天白日旗，結果發現讓蟲子蛀得全是洞；更多人扯塊紅布就當旗子揮，也不管是舊被麵還是女人肚兜。
    丁偉站在指揮部樓頂，望著滿街歡慶的人群直撓頭："政委，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台灣同胞都盼著國軍回來嗎？"
    政委老張叼著煙鬥："你傻啊？看看這幫鬼子把地方禍害成啥樣了？老百姓管你禿子兔子，能打鬼子的就是好兵！"
    正說著，樓下廣場上突然響起《義勇軍進行曲》。原來是一群學生搬出學校的老鋼琴，彈得雖然跑調，但周圍人都跟著唱起來。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丁偉突然鼻子一酸。他想起老家山東那個被鬼子燒光的村子，想起長征路上凍死的戰友，想起延安窯洞裏那盞小油燈...
    "首長！"通訊兵氣喘籲籲跑上來，"總部急電！"
    丁偉展開電報一看，臉色頓時變了。老張湊過來："咋啦？"
    "禿子的艦隊到澎湖了，"丁偉把電報捏成一團，"鷹醬人給了他們二十艘登陸艦。"
    意外重逢
    高雄港的清理工作持續到傍晚。老李正帶人清點繳獲的物資，突然聽見倉庫裏有動靜。
    "出來！不然開槍了！"老李舉起三八大蓋。
    倉庫門慢慢打開，走出來個穿和服的女人，懷裏還抱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老李一看那女人的臉，槍"咣當"掉地上了。
    "秀...秀蘭？"
    女人抬頭一看，也傻了："李...李大哥？"
    十年前，老李在基隆碼頭當苦力時，跟漁家女秀蘭好過。後來鬼子人搞"皇民化運動"，硬把秀蘭許給了個鬼子商人...
    小女孩突然用日語問："媽媽，這個髒兮兮的大叔是誰啊？"
    老李蹲下身，用生硬的日語回答："我是...你媽媽的...老朋友。"
    秀蘭"哇"地哭出來："他...他去年被征召去南洋了...估計..."
    港口的汽笛突然響了。丁偉在遠處喊："老李！集合了！有緊急任務！"
    老李手忙腳亂從兜裏掏出兩塊巧克力——那是繳獲的日軍補給。他塞到小女孩手裏，扭頭就跑，生怕讓人看見他通紅的眼圈。
    身後傳來秀蘭帶著哭腔的喊聲："李大哥！你...你還回來嗎？"
    老李沒回頭，隻是高高揮了揮手。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港口那麵剛剛升起的紅旗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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