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的海參崴港，三麵國旗在談判帳篷頂上獵獵作響。紅旗上的五角星被海風吹得棱角分明，星條旗的條紋像波浪般起伏，鐮刀錘子旗則倔強地保持著筆直。港口起重機吊著的魚雷箱在陽光下投下陰影，正好落在三個軍事代表團的中間位置。
    茶缸裏的火藥味
    馬林科夫的茶缸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響聲，裏麵晃動的不是茶水，而是75度的大毛伏特加。"同誌，你們每月能生產多少挺太行風暴？"他刻意用中文發問，眼睛卻盯著鷹醬代表史密斯少將的反應。
    帳篷裏的電燈泡突然閃爍起來，海參崴老舊的供電係統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兔子代表團的副參謀長陳樹民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裏掏出手電筒，光束正好照在帶來的樣品機槍上。
    "目前月產1200挺，"他轉動著手電筒，光斑在帳篷帆布上畫出一個完整的兔子地圖輪廓，"下個月擴建的太原兵工廠投產後，這個數字能翻三倍。"
    史密斯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手中的咖啡杯裏漂浮著一片茶葉——這是三天來他第一次喝到真正的咖啡，而不是大毛人提供的焦糊代用品。馬林科夫趁機把茶缸往陳樹民麵前推了推："嚐嚐真正的俄國味道？"
    "不了，我帶了更好的。"陳樹民從軍裝內袋掏出個錫製酒壺，"山東老白幹，用繳獲的日軍防毒麵具濾罐改的。"他故意晃了晃酒壺，裏麵傳出液體晃動的聲響，壺身上還留著沒完全磨掉的"昭和十八年製"字樣。
    帳篷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透過帆布能看到一隊兔子士兵正扛著新式火箭炮經過。馬林科夫注意到這些士兵腳上穿的是鷹醬製軍靴，但綁腿方式卻是標準的八路軍樣式。
    航母上的算盤
    "密蘇裏"號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被午後的陽光烤得發燙。老李的算盤珠子在高溫下有些發脹，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手指翻飛的速度。"您看，一艘自由輪可以裝運4000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推上去三顆珠子，"我們首批就能提供二十個整編師。"
    史密斯用鉛筆在記事本上畫了個問號，他注意到老李的算盤框架上刻著細密的刻度。"這是什麽？"
    "射表，"老李把算盤轉過來，露出背麵刻著的107火箭炮簡易射程表，"在太行山區打遊擊時發明的，算盤反著用就是簡易火控計算機。"
    甲板盡頭突然傳來喧嘩聲。一群兔子水兵正在圍觀鷹醬軍地勤檢修f6f地獄貓戰鬥機，其中有個瘦小的士兵突然比劃著說了什麽，引得鷹醬軍機械師大笑起來。
    "他說什麽？"史密斯好奇地問。
    老李露出神秘的微笑："他說你們的主翼梁螺栓擰反了方向——他在沈陽的飛機修理廠幹過三年。"
    這時航母的廣播突然響起，要求所有人員立即就位。老李從容地把算盤收回布袋，從兜裏掏出個銅製懷表看了眼："我們的轟1機群該到了，今天進行跨海轟炸演練。"
    伏特加外交
    軍官俱樂部的留聲機播放著《喀秋莎》，但唱針有些老化，讓歡快的旋律帶著詭異的顫音。馬林科夫解開風紀扣，把第三枚勳章拍在油膩的木桌上："我賭這個！你們的火箭炮絕對打不到50公裏！"
    軍需官王鐵柱不慌不忙地從帆布包裏掏出銅火鍋，黃銅的鍋身在煤油燈下泛著溫暖的光澤。"賭這個，"他往鍋裏倒了半瓶二鍋頭，"正宗保定銅匠手藝，用繳獲的日軍炮彈殼熔了重鑄的。"
    俱樂部角落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一個大毛軍官醉醺醺地撞翻了酒架，正被兩個同伴架著往外拖。馬林科夫尷尬地咳嗽一聲："他是我們海軍部的..."
    "理解理解，"王鐵柱往火鍋裏扔了把辣椒，"我們也有喝多了往坦克裏吐的。"說著突然壓低聲音，"聽說你們在旅順港發現了我們的"泰山號"？"
    馬林科夫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伏特加灑在了勳章上。王鐵柱大笑著往鍋裏下羊肉片："別緊張，那艘是用木頭搭的模型，專門放在船塢引你們偵察機拍照的。"
    淩晨三點，當俱樂部最後一批客人離開時，服務員在收拾桌子時發現火鍋底下壓著張模糊的照片——隱約能看出是艘戰列艦的輪廓，但仔細看會發現艦艏的炮管其實是起重機吊臂。
    備忘錄上的牙印
    簽字儀式現場的布置充滿了微妙的角力。三張桌子被擺成三角形，每張桌上都放著各自國家的文具——兔子的毛筆硯台，鷹醬的金筆，大毛的鋼筆。海參崴市長提供的鍍金裁紙刀被冷落在角落，因為三方都自帶裁紙刀。
    史密斯突然把文件夾重重合上："運輸機必須由鷹醬軍飛行員駕駛！"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窗外的探照燈光，"這是底線。"
    空軍代表趙誌剛慢條斯理地磨著墨："可以啊，正好教教你們怎麽在台風天降落——上個月你們在琉球..."
    馬林科夫突然用鋼筆敲響玻璃杯："戰利品分配條款需要明確！東京的..."
    "三一三十一。"趙誌剛突然抓起備忘錄就咬了個牙印，羊皮紙上的齒痕清晰可見。"我們山西人分家都這樣，"他吐出一小片羊皮，"比按手印還管用。"
    最終達成的秘密附件第七條寫著："首批進入東京的部隊，兔方提供三個師，鷹醬大毛各一個團。"但沒人注意到趙誌剛在簽字時，用毛筆在"師"字上多點了兩個墨點——在山西話裏，這代表著"加強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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