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跡。她忽然想起，上周柳家商隊的三公子訂婚前，確實收到過一封匿名信，信中說“不宜與侯府聯姻”。當時她隻當是蘇明薇耍的小手段，並未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這一切竟是早有預謀。
    “道長，可有破解之法？”柳氏強擠出一絲笑容，眼中滿是期盼，“我侯府有的是香油錢，隻要能化解此劫……”
    然而道長卻連連搖頭，神情肅穆：“天命不可違啊！除非……除非此女終身不嫁，常伴青燈古佛，或許能保些許平安。”
    這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柳氏心頭，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她又想起，近日太子對蘇明柔的態度愈發冷淡，昨日更是推說“政務繁忙”，直接取消了原定的賞花宴。而今早收到的密信，更是讓她心驚膽戰——鎮北王蕭景琰正在徹查柳家商隊的軍糧走私一事，恐怕很快就會牽連到侯府。
    “夫人，太子殿下到！”丫鬟的通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柳氏趕忙整理好衣襟，卻見太子臉色陰沉如水，大步走了進來，手中還握著一疊傳單，每張上麵都印著“蘇明柔克夫”的字樣。
    “殿下，這都是些謠言……”柳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解釋。
    太子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蘇明柔麵前，冷冷說道：“柔兒，你可知道，本殿的親衛統領昨夜墜馬，斷了三根肋骨？”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傳單，“而他的生辰八字，恰好與你‘天克地衝’。”
    蘇明柔嘴唇顫抖，想要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忽然想起，前日在花園裏遇見的那個老婦人，當時老婦人拉住她的手，神色凝重地說“姑娘印堂發黑，怕是要克夫”。那時她隻當對方是想訛錢，並未在意，如今想來，一切似乎早有安排。
    “殿下，這一定是大姐的陰謀！”蘇明柔突然尖叫起來，“她嫉妒我與殿下的婚約，所以才找人四處散布這些謠言！”
    太子的目光愈發冰冷：“本殿隻問你，你的生辰八字，為何會出現在江南的每一個茶樓酒肆？為何每個收到你八字貼的人，家中都會遭遇‘意外’？”說罷，他轉身麵向柳氏，“柳夫人，本殿乏了，先行告辭。”
    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地飄落。太子的馬車緩緩駛過，車輪碾過滿地的傳單。蘇明薇站在角門之後，看著馬車上東宮的燈牌在風雪中漸漸遠去，這時，雲若璃輕聲輕笑：“姐姐，您竟算準了太子親衛統領今日會墜馬？”
    “不是算準，而是有人刻意安排。”蘇明薇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上麵清晰地蓋著“鷹揚鏢局”的火漆印，“二十兩銀子，足以讓一個馬夫在馬掌裏釘上一枚細釘。”她轉頭望向侯府那高高的圍牆，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現在，也該讓柳氏嚐嚐，被謠言反噬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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