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密室機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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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響,門縫中滲出絲絲微光。蘇明薇剛要伸手推門,夜無痕卻突然伸手緊緊拽住她,鬼麵下的雙眼死死盯著門楣——那裏刻著一排極小的骷髏,每個骷髏嘴裏都含著一粒朱砂,正是幽冥閣“血祭預警”的標記。
“流沙陷阱。”他的聲音微微發顫,“門開三寸,流沙便會從頂梁傾瀉而下。”
蘇明薇迅速摸出袖中的短刀,刀柄上的蓮花紋與門楣標記完美重合。她忽然想起綠萼曾說,柳氏房裏妝匣暗格開啟時,需按照特定的花瓣數呼吸——“三息吸氣,五息屏息”。她深吸一口氣,依照這個節奏緩緩推動青銅門。沙礫從頭頂簌簌落下,仿佛細密的雨點,卻在門開至五寸時,突然戛然而止。
“好膽!”父親的聲音如洪鍾般從密室深處傳來,搖曳的燭火映出他緊握著骷髏匕首的手,泛著森冷的光,“你竟敢帶著鷹揚衛的人擅闖此處!”
蘇明薇猛地轉身,隻見父親傲然站在第二層密室門口,靴底沾染著普濟寺特有的香灰,身後的石壁上掛著十二幅畫像,每一幅畫中的先皇後都處於不同年齡階段,然而眼角卻都點著骷髏狀的朱砂——那是幽冥閣“血脈監控”的可怖標記。
“父親是在等我?”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青銅門上的五瓣蓮,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還是說,您早就料到,我會用母親的玉佩和鷹揚令牌,破解您設下的機關?”
父親手中的匕首“當啷”一聲落地,目光死死盯著她腕上的翡翠鐲,那鐲子上的蓮花紋竟與石壁畫像上的紋路完美重合。夜無痕瞅準時機,迅速甩出繩索,精準地捆住父親的穴道。然而,在觸碰到父親袖口的瞬間,他發現裏麵藏著半幅遺詔殘頁,邊緣赫然寫著“血祭者蘇明薇,皇室血脈”。
“證據在第三層。”蘇明薇用力踢開父親腳邊的暗格,一個向下的鐵梯出現在眾人眼前,梯口彌漫著沉水香與龍涎香混合的獨特氣味——那是皇室專用的香料。她忽然想起夜無痕的令牌夾層,似乎也有這種味道,“夜大人,您的令牌,能打開第三層嗎?”
夜無痕將令牌緩緩貼近鐵梯,梯口的蓮花燈瞬間亮起,每盞燈上都清晰地刻著先皇的年號。蘇明薇沿著鐵梯小心翼翼地向下,卻聽見父親在身後發出一陣冷笑:“你以為拿到賬冊,就能定我的罪?第三層的機關,必須用皇室血脈的血才能開啟——”
她的指尖在梯口的蓮花凹槽處停頓,忽然明白了父親為何一直留她至今。她心一橫,咬破指尖,一滴殷紅的血珠緩緩滴進凹槽。就在血珠滴落的瞬間,青銅門轟然開啟,裏麵碼放著半人高的賬冊,最上層的封麵寫著“幽冥閣與皇室密約”,落款處赫然是父親與太子的雙重印泥。
“小姐,看牆上!”夜無痕忽然焦急地低呼。
隻見石壁上刻著一幅巨大的運河圖,每個碼頭都清晰地標著“血祭”“遺詔”“軍餉”等字樣,而普濟寺的位置,用朱砂醒目地圈著“蘇明薇”三個字,旁邊分別是太子的蟠龍紋與鎮北王的鷹紋,呈三角鼎立之勢。蘇明薇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終於明白,父親的密室機關,根本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陷阱——每一道關卡,都在驗證她的皇室血脈。
“還有暗格!”她忽然指向地圖上的蓮花台,那裏有一個極小的骷髏眼,“夜大人,用您的令牌!”
暗格彈出的瞬間,一支弩箭如閃電般擦過她的發梢。蘇明薇伸手接住掉落的密卷,發現竟是先皇後的手書。然而,當她展開密卷時,卻不禁愣住——上麵寫著“定國公乃閣主義子,蘇明薇乃先皇血脈,血祭……”字跡在此處被燒焦,露出底下隱隱的墨字:“皇帝早知其謀,卻借刀殺人”。
更漏聲突然錯亂了節奏,頭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蘇明薇心中一緊,知道是幽冥閣的殺手已然趕到。她急忙將密卷塞進夜無痕手中,卻聽見父親在黑暗中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你以為拿到證據就能贏?第三層的機關,其實是——”
“是個陷阱。”夜無痕忽然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手中的令牌在掌心滾燙,“密室地基連著蓮花台的祭壇,咱們每破解一道機關,祭壇的血槽就會多一分你的血!”
蘇明薇的後背重重撞上刻著先皇後畫像的石壁,忽然發現畫像的眼睛竟在緩緩轉動——那是機關啟動的危險信號。她眼睜睜看著父親被夜無痕的暗衛拖走,卻聽見第三層深處傳來一陣湍急的水流聲,比暗河的水流更為洶湧,仿佛是祭壇的血槽正在瘋狂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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