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垂死掙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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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初刻,廢棄的玄真觀沉浸在一片腐臭的沉水香迷霧之中,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仿佛能穿透毛孔,鑽進人的骨髓,讓人渾身不自在。蘇明薇的手腕被鐵鏈緊緊鎖在蓮花柱上,動彈不得。她眼睜睜看著太子緩緩取下蟠龍紋披風,裏衣上繡著的幽冥閣骷髏紋赫然映入眼簾,與她父親密室的標記竟絲毫不差,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殿下何時加入的幽冥閣?”她強壓內心的恐懼,忽然開口,目光如利劍般緊緊盯著太子腰間的骷髏匕首,眼神中透著審視與質問。“是先皇後崩逝那年,還是柳氏給你遞上第一封密信的時候?”
    太子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怨毒與癲狂。他猛地扯開衣領,心口的朱砂點竟連成了一個猙獰的骷髏形狀。“先皇後?”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她一心護著永琰那個雜種,卻對本殿的生母見死不救!”說著,他突然逼近蘇明薇,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猶如一頭陷入絕境的野獸。“你以為夜無痕真是先皇遺孤?哼,他不過是本殿安插在鷹揚衛的一枚棋子,任由本殿擺布罷了!”
    更夫的梆子聲在觀外突然雜亂無章,仿佛也被這詭異而緊張的氣氛所影響,失去了原本的節奏。蘇明薇看著太子癲狂的模樣,不經意間瞥見玄真觀的地磚,正是官窯燒製的骷髏蟠龍紋。每塊磚縫中,都隱隱滲著極淡的血腥味,那是被處決的窯工留下的冤魂之血。她心中一動,悄悄用短刀劃破掌心,殷紅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蓮花柱的暗紋上,這正是夜無痕教她的“坐標傳遞”暗號,期望能借此傳遞出自己的位置信息。
    “殿下別忘了,”她強作鎮定,忽然輕笑一聲,試圖穩住太子的情緒,同時拖延時間等待救援。“血祭需要先皇血脈的血,而夜無痕……”
    “夜無痕的血?”太子的匕首瞬間抵住她的咽喉,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與決絕。“本殿早讓人在宗人府的牢飯裏下了‘血蓮散’,現在他的血,”他惡狠狠地指向玉碟,“正該用來開啟祭壇,完成本殿的大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觀外突然傳來箭矢破空的尖銳呼嘯聲,緊接著,十八盞骷髏燈在夜空中如鬼火般驟然亮起,那正是鎮北軍“清君側”的信號。太子的瞳孔猛地一縮,宛如被獵人瞄準的獵物。他眼睜睜看著蕭景琰身著玄色披風,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疾衝向觀門。蕭景琰手中長劍寒光一閃,精準地挑落黑衣人麵罩,露出他們耳後刻著的、與太子相同的朱砂點,猶如揭開了陰謀的一角。
    “放了她。”蕭景琰神色冷峻如冰,劍尖直指太子心口,身上甲胄上的鷹紋與玄真觀的蓮花柱暗紋仿佛產生了某種神秘的共鳴,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強大威懾力。“羽林衛已經將玄武門團團圍住,你插翅難飛。”
    太子麵色鐵青,手中的匕首在蘇明薇頸側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殷紅的鮮血緩緩滲出。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房梁上傳來細微的衣料摩擦聲,仿若鬼魅的低語。夜無痕的鬼麵從陰影中緩緩浮現,猶如暗夜中的幽靈。他手中緊緊攥著從東宮暗格搶出的、蓋著皇帝印的密信,那密信仿佛是打開真相之門的鑰匙。“太子殿下,您與幽冥閣的結盟書,此刻正在禦史台傳閱,您的陰謀已經徹底敗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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