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個本土神明之後該怎麽做？
    “全知之眼。”
    蘇允喊出了「全知之眼」的全名，空氣中裂開幾道肉包，翻出來看著蘇允。
    “我找到祂了，祂就在那兒。”蘇允指著輔導員的方向。
    這些眼睛漸漸有了神采，尾部延伸出灰白色的神經組織。
    這些眼睛的朝向跟著蘇允的手指緩緩轉動，瞳孔微縮，鎖定了輔導員。
    「全知之眼」回答蘇允：
    【等】
    隻要等一會就好了。
    但不知為何，蘇允心中的空虛感越來越強烈了。
    蘇允在樓外翻開一隻眼睛，朝天空望去。
    這是一片正常的天空，之前飄散的烏雲已經散去了，月亮的光芒微弱。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分鍾內，烏雲會聚攏，會有莫名的聲音響起。
    外神也會降臨。
    蘇允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種空虛感了。
    也許這不是空虛感，是未知尚未到來前的不安和恐懼。
    陳國新之前提醒過他，「編纂史官」的引子已經過來了，「編纂史官」也會降臨。
    「編纂史官」之前在蘇允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抽走了他的靈魂，那時候他就像砧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抗之力，甚至就連掙紮的念頭都沒來得及產生。
    現在，編纂史官又要降臨了。
    這是一個連全知之眼都要自爆才能傷害它的神。
    「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真的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這次它來的是本體，陳國新說它和其它的異獸不一樣。
    它的境界是不是比其它異獸更高？
    陳國新還說它降臨之後會沒一個活人。
    恐懼越來越深了，冷汗順著蘇允的臉頰流下，他的雙腿發軟，他扶著牆，哆嗦著慢慢坐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蘇允默念兩聲，試圖平靜心境，但怎樣努力都沒有用。
    全知之眼和秩序值係統都說他以前是外神之一，不用像其他異格者一樣，為自己的明天發愁。
    但蘇允腦子裏隻有沒穿越過來的十八年記憶。
    他和常人無異，就像之前李二寶羨慕蘇允和李二寶是異能院的成員都有ss級異能，蘇允回答李二寶的話一樣。
    他們隻是幸運，被上天看到了，賦予了特別的能力。
    但心畢竟不會跟著能力變得強大啊。
    他也會恐懼，也會崩潰。
    他喜歡摸魚，他沒有那麽強烈的欲望要出人頭地。
    蘇允小時候看到戰爭片血肉橫飛的片段都會哭著說不想看了，他現在就像小時候一樣，想逃避。
    【別害怕】
    一行黑字浮現在蘇允的眼睛上。
    【等過了這關，我讓秩序給你加點】
    全知之眼寬慰道。
    “......謝謝。”蘇允勉強笑了笑。
    在他們之前的分工裏，全知之眼負責牽製外神，秩序值係統負責擊殺這個本土神明，蘇允則是找到祂。
    其實這是個最輕鬆的活，這個本土神明甚至都不是蘇允找出來的，是自己暴露出來的。
    蘇允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問道：
    “你是我以前的盟友麽？”
    蘇允等了一會，但全知之眼沒答話。
    估計它現在很忙吧。
    蘇允盯著輔導員，輔導員還在幫那些來冥想室的人辦理進冥想室的卡。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安慶也來了。
    ......
    “這是你的卡，到時候在門口刷一下就好。”輔導員把卡遞給安慶。
    安慶道了聲謝，接過卡往冥想室走去。
    安慶是異格者，靈氣對他沒用。
    他開的是付費檔，他不差這幾個錢。
    安慶是大二的特優班學生，特優班在京都大學的南門，對西門這邊知道的不是很多。
    安璐跟他說有好多大一的學生用了西門這邊的冥想室後成功突破了，安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就來到了西門這邊，沒想到看到了輔導員。
    意外之喜。
    安慶刷卡進了冥想室，關了門，找了一塊蒲團盤腿坐下。
    哢哢哢——
    安慶眼裏的齒輪再次轉動，安慶大腦深處的機器開始轟鳴。
    隨著齒輪的每一次轉動，這世界在安慶眼裏愈發清晰。
    世界的運行依靠眾多參數。
    這是安慶信奉的準則。
    最普遍的物理參數便是溫度、氣壓、風速......這些基礎參數構成了世界的框架。
    但在安慶眼中，世界不止如此。
    他能通過腦海裏的機器看到更深層的參數——生命體征、情緒指數......這些表征都被他一一量化，不僅如此，他還能通過這台機器感知周圍的一切。
    除了這些參數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靈氣參數。
    這棟大樓的環境靈氣參數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個還在抖著腿的輔導員。
    安慶的目光落到輔導員身上，輔導員身上的靈氣參數已經飆升到他無法觀察的地步。
    他無比確定，這個輔導員就是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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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發現了祂，祂就在京都大學的靜思樓裏。”安慶對著身前的空氣輕聲喊道，仿佛在和一個看不見的存在對話。
    過了一會，安慶得到了回應，他不敢相信般低聲道：“您被拖住了？有什麽能拖住您？”
    在安慶的思考間，安慶再次得到了回應。
    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無盡的空虛感吞噬了安慶，他難以置信地重複剛剛得到的回應。
    “......逃？”
    ......
    “阿清今天好可愛！”
    “謝謝大哥的誇獎~”薑清甜甜地笑著，她的笑容和自己的外表是那麽不符。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晚上的流量高，為了維持人氣，她會打pk到淩晨兩點。
    “大家今天想讓阿清和誰聯動呢？”薑清拋出了疑問，一時間，大量彈幕紛紛刷屏。
    薑清看著電腦屏幕上滾動的彈幕，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顯得她清冷又嫵媚。
    她喜歡用這個方式騙彈幕，這樣會使她的直播間更加活躍。
    活躍的直播間會得到更多的推薦，這樣會有更多人點進她的直播間。
    她就會被更多人記住，然後占據他們有限記憶裏相當重要的一段。
    在下次「虛浮」時，她就不會那麽容易飛升到交界地。
    榜一大哥發彈幕了：“和隔壁的兔子鬥舞。”
    兔子是老牌女主播，以熱辣性感出名。
    薑清的這個榜一大哥同時是兔子的榜一，彼此都互相認識。
    榜一給薑清刷了很多，細數下來都有八位數了。
    這些錢都會轉化成人氣，讓薑清的直播間更加爆滿。
    榜一的語氣讓薑清很不舒服，就像是讓兩隻寵物在他麵前爭寵。
    “好啊。”薑清欣然同意。
    隻要能活著，什麽都不重要。
    她把直播的畫麵短暫關閉，她要換一套更容易有記憶點的衣服。
    就在薑清做準備的時候，神的意誌降臨了。
    ——快逃。
    .....
    沙——
    輕微的沙沙聲響起，就像是毛筆寫在宣紙上那般細微的聲音。
    盡管聲音不大，可京都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天空裂開了。
    天空之上有一道黑色的裂縫。
    就在那道裂縫之下，一個巨大的黑色問號緩緩降下。
    那是一個完美的問號，宋體的字形端莊典雅，每一道弧線都圓潤得不可思議。
    這個巨大的問號就這麽靜靜地懸掛在空中，不高不低，剛好讓每個人都能看到，上麵的黑色濃鬱得仿佛能滴落下來。
    隨著這個問號的降臨，所有事物存在的意義都被打了個問號。
    “這是什麽？”
    安璐已經從冥想室出來了，看著天上這個懸掛的問號。
    這個問號漆黑如墨，完美無瑕。
    但安璐就是感覺害怕，她趕緊低下了頭。
    低頭的瞬間，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掌。
    安璐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掌上，她的手掌白皙纖細，五指修長。
    安璐卻感覺到了一陣困惑：
    “我的手上......為什麽有五根手指？”
    為什麽不是四根？
    為什麽不是六根？
    為什麽不是九百九十九根？
    安璐越來越困惑，隨著她對自己的困惑加深，手掌上漸漸鼓滿了小而長的肉包。
    這些肉包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蠕動，漸漸生長，然後形成了一個小凸起。
    不對，這不是肉包。
    每一根都是她小小的手指。
    “手指又是幹什麽的？”安璐揮舞著自己長滿了九百多根手指的手掌，聲音中充滿了迷茫。
    ......
    編纂史官的第一聲嚎叫，認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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