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推了張狂一下後，張狂的身體恢複了控製。
    他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抬頭問道：
    “蘇老師，你怎麽能動？”
    蘇允沒說話，張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急忙找補。
    蘇允看了張狂一眼，在他的眼裏，張狂的身體內部有一些淡淡的墨跡，那些墨跡的顏色已經不再清楚，變成了幾個獨立的小方塊，色塊邊緣清晰，但整體細節被簡化。
    墨跡變成了馬賽克，沒有意義的馬賽克。
    【概念清除】，「全知之眼」賦予蘇允的能力之一。
    張狂能恢複身體的控製權不是因為蘇允推了他一下，而是因為蘇允使用了這個能力。
    蘇允使用透視，發現張狂三人的體內遍布著烏黑的墨水，這些墨水代替了血液，堵塞了張狂等人的筋脈，他們的器官出現了功能障礙，導致肢體無法行動。
    這團墨水給蘇允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和編纂史官使用定義時出現的符文顏色類似，應該就是編纂史官用它的‘筆’寫出來的。
    蘇允的透視能穿過門扉，也能穿過衣服、人體的皮膚和器官。
    蘇允通過調整他獨有的‘焦距’來達到透視的效果，硬要說的話就像是在顯微鏡下觀察細胞的結構一樣，通過調整粗細準焦螺旋，選擇自己想要的觀察角度。
    他看到了那些墨跡，使用【概念清除】將墨跡模糊成了沒有功用的馬賽克。
    【概念清除】產生的馬賽克有自我擴散的趨勢，蘇允需要更加精細的控製，讓這些馬賽克不將張狂等人的身體結構從內部同化。
    蘇允還能通過透視看到更多東西。
    蘇允停留在人境中期已經有一會了，他能感覺到，他在‘積累’。
    可能是因為全知之眼一直在給他塞境界，也可能是「虛榮」的效果。總之，隨著‘積累’時間的堆積，蘇允的人境中期更加穩固，已經開始朝著人境晚期衝刺。
    蘇允的境界提高，他的能力也在一步步強化，透視就是一個例子。
    蘇允能隱約看到一些模糊的異能的形體，他看到了形體，意味著他可以使用【概念清除】了。
    透視，好像不僅僅是透視？
    那「全知之眼」的透視又能看到什麽？
    天上的光幕好像又碎了？
    什麽時候碎的？
    應該是張狂他們的身體被控製前碎的，然後「編纂史官」乘虛而入了。
    「編纂史官」乘虛而入？
    蘇允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
    輔導員有什麽本事讓編纂史官乘虛而入？
    【它留手了】
    蘇允的眼前浮現一行黑字，全知之眼在和他說話。
    【我的本體已經鎖定了京都，我隨時都可以降臨】
    “你隨時都可以降臨？”蘇允問道，“那秩序值係統呢？它什麽時候降臨？”
    在當初蘇允和全知之眼、秩序值係統的商討中，蘇允負責找到本土神明，全知之眼負責牽製外神，秩序值係統負責對輔導員的斬首行動。
    編纂史官應該也是被本土神明吸引了，從編纂史官降臨到現在，沒有其他異獸的動靜，全知之眼又晚來了一會，大概是其他異獸被全知之眼牽製住了。
    蘇允嚐試呼喚過幾次秩序值係統，都沒有得到回應。
    全知之眼回答。
    【它馬上就降臨了】
    在這之前，全知之眼說了幾次“它馬上就降臨了”。
    “其實不行就算了。”蘇允說，“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情況？我不是一定要吃輔導員的，我反而還覺得分食這個詞有點血腥了。”
    他看出了現在的情況超出了全知之眼的掌控。
    全知之眼沒投影黑字在蘇允的瞳孔裏了，它忽視了蘇允的話。
    房間裏的光線暗了一些，蘇允抬頭看了看，又有一道光幕生成。
    輔導員在反複拉扯麽？
    蘇允低下了頭，他關心的地方不在光幕。
    從全知之眼的態度裏，它和編纂史官不對付。
    編纂史官在蘇允和它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叫了一聲全知之眼“老三”，它不是老大就是老二，實力應當在全知之眼上麵，全知之眼沒有把握也是正常的。
    選擇了意象之後，形體會往自己選擇的意象靠攏，外神不是一群生物，它們以前可能一樣是人。
    “老三”是一個很特殊的稱呼，一般隻有親密的兄弟姐妹之間才用這種稱呼。
    有些特定的數字倒是沒有這麽多講究，比如老六和老八。
    異獸之間應該不是兄弟姐妹，它們是神境的異格者。
    是什麽東西將它們綁到了一起？
    一道恢弘的聲音突然從蘇允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輔導員的音色，卻又帶著些許不同。
    “同學們，我是你們的輔導員。”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道聲音，這道聲音空曠而宏大。
    蘇允心裏的不安消失了，輔導員在祂的聲音裏帶了撫平人心的效果。
    “這是誰在說話？”劉來財迷惑道。
    張狂卻很激動，他壓低聲音道：“來財，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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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狂的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
    現在，編纂史官降臨，每個人都是自顧不暇，沒有人會主動暴露自己的聲音。暴露了自己的聲音，自己的位置也就暴露了。
    除非是.......
    “是之前擋著編纂史官的人麽？”王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蘇允等了一會，輔導員沒有聲音了。
    祂想要幹什麽？
    祂發放異能不是為了自己，祂從一開始就是要死的。
    蘇允之前聽到了一些爆炸聲，編纂史官張開秘境的入口，釋放秘境裏麵的狂暴靈氣，這些靈氣讓雙異能者的第一個異能的階位到達了三階前期，讓阻擋兩個異能一起修煉的屏障消失，不同側性的靈氣混合，最終讓這些雙異能者爆炸。
    張狂他們之前應該沒有第二個異能，但是他們突然覺醒了第二個異能，聽他們說，第二個異能到達五階之後就無法使用了，反倒是第一個異能得到了強化，但是階位沒變。
    第二個異能無法使用，看上去是多此一舉。
    他們覺醒了第二個異能，這個異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升到了五階，異能到五階後會聯係法則。
    蘇允問張狂：“張狂，你覺醒的第二個異能的側性和你第一個異能的側性一樣麽？”
    “不一樣。”張狂疑惑道，“蘇老師，怎麽了？”
    不同側性的異能會導致兩個不一樣的地方。
    一個是異能者體內靈氣的性質不一樣，一個是異能者聯係法則的不同。
    蘇允也知道一點關於異能的基本知識，這些知識是公開的。
    元素側異能聯係的是元素法則，全知側異能聯係的是全知法則。
    靈氣不同會導致爆炸，而輔導員之前補充了雙異能者，讓這些雙異能者爆炸不是祂的本意。
    看來就是法則了。
    兩種不同的法則混合會有什麽結果？法則上麵有什麽？
    蘇允記得，有人跟他說過，法則上麵有汙染。
    再經過幾次推斷，蘇允很快得到了答案。
    但是蘇允並不能肯定這個答案，他不是異能體係的神，對法則不了解，關於法則的部分隻是猜測。
    “異能者到了五階後，就會聯係法則，聯係法則後便會擁有領域，異能的威力也會跟著大漲。”
    輔導員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著些許痛苦和柔和。
    “同學們，我想告訴你們法則是什麽。”
    轟——！
    外麵的光影動蕩，輔導員生成的光幕在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擊打著，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比之前的敲擊聲更加沉重，附加在上麵的力道更大。
    就像是在被人踐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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