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的眼睛倒映著天上的光幕。
    轟——！
    炸雷般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響起。
    光幕要碎了，祂已經沒有餘力再展開一次光幕了。
    汙染已經開始從上麵往下順延，就連數境修士都受到了影響。
    靈境和禦境修士尚能憑借祂們的庇佑不沾染汙染，但沒有神待在【現實】，這些數境修士隻能被迫麵對神境修士都要頭疼的汙染。
    因此屬於祂們的靈境修士出現了嚴重了空缺。
    為求自保，天賦好的數境修士會尋求這些外神的幫助，主動‘投降’。
    照這麽下去，外神都不要發動激烈的進攻，隻要拖，就可以搞垮祂們。
    輔導員分發兩個側性的異能就是為此。
    每一條側性的背後都有一個法則，這些人接受了第二個異能後，便有了聯係兩個法則的資格。
    再配以祂的一些手段，
    這些人就可以同時聯係兩個法則，在兩個異能到達五階後完成法則之間的流通，法則順延過來的汙染不會再留在人體，而是轉化到另一個法則中。
    這些人能毫無顧慮地修煉，一步步提升境界。
    這是神明的大偉力。
    在京都潛伏一年，祂共接觸五千二百三十餘人。
    經過剛剛的動蕩後，剩下二百人。
    這五千二百三十餘人裏麵，已經有一批人提前覺醒了第二個異能。
    祂的位格低，導致祂的控製沒有那麽精細，也沒能保護好每一個雙異能者。
    如果換領袖們來，祂們能精細地控製這些人哪一秒開始覺醒異能，並保證這些人在編纂史官的降臨下一個不少。
    但領袖的位格太高了，無法長久存在於【現實】中。
    有些領袖可以隔空分發異能，但是動作太大。
    要是被祂們監管的外神發現，可能會察覺到祂們的計劃。
    可是祂們的計劃還是被發現了。
    是被全知之眼發現的？
    可找到祂的是編纂史官。
    它們之間不是有過節麽？
    輔導員心煩意亂。
    原本的打算是，祂再潛伏一段時間，到時候再一並激活這些雙異能者的異能。
    這些雙異能者是抵禦外神入侵的新生力量，是完全屬於祂們的修士，盡管現在還太稚嫩。
    激活第二個異能到達五階，聯係法則之後還有隱患存在，兩種側性的靈氣會發生爆炸。
    但沒有關係，祂有辦法應對。
    輔導員能讓這些數境層次的異能達到神境異能【僵化】的效果。
    第二個異能被僵化後，便不會再賦予這些進入體內的靈氣性質，
    從而沒有了側性矛盾之憂。
    這些雙異能者現在還沒有手段能活化異能。
    如果以後真的出現了幾個人能修煉到神境，有能力活化異能之後，到時會有其他方法解決這個隱患。
    這五千二百多人最終還是主修一個異能，最後領袖們會在祂的信號下，提高這些異能的等級，統一將這些異能拔高至sss級。
    另一個異能到了五階能聯係法則之後便會僵硬死化，成為讓法則流通的工具。
    輔導員抬起頭，透過光幕看著外麵從容不迫的編纂史官。
    它們的進攻實在太猛烈了，即使主要戰力被拖住，底下還有一大堆的眷屬和人境異格者，獸境異格者更是前鋒，有著千奇百怪的能力。
    祂們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即使是在祂們的庇佑之下，靈境和禦境的異能者在修煉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汙染，哪怕隻是一點，也不再純淨，這些汙染會在他們晉升神境的時候爆發，異化他們。
    祂們需要一批潔淨無瑕、還沒有沾染汙染的異能者，至少在修煉的時候不用擔心汙染。
    因為每個靈境異能者與法則聯係的關係，已經有一些汙染積累在他們身上了，已經分不開了。
    禦境更是如此。
    祂們隻能往下找，找到了數境異能者。
    在輔導員剛剛分發異能的雙異能者裏麵，就有少數幾個到達了五階，開始聯係了法則。
    他們對法則的聯係不夠緊密，輔導員能把他們身上的汙染分開。
    輔導員不再走動，祂的眼神放空。
    原來是要按照這個計劃進行的，祂在潛伏一段時間就激發這五千二百多人的異能。
    但編纂史官來了，帶著強烈的目的性來了。
    所以這五千二百餘人隻能被犧牲了。
    它改變了第二聲嚎叫出現的事物，炸死了五千人。
    輔導員之前的努力幾乎白費了。
    祂借了澤陽領袖的時間側異能，在一秒鍾的時間裏麵走遍整個京都的大學，分發了八千多份異能。
    祂幾乎就要力竭。
    還是其他神明抽調的靈氣，讓這些學生晉升到五階。
    犧牲一個神境，換來八千多份希望。
    輔導員很迷茫，不知道這值不值得。
    “值得，德厚。”
    有人的聲音在祂的耳邊響起，輔導員的視線透過了層層遮擋，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是京都大學競技台的負責老師，祂在一個房間裏麵，那棟樓因為有祂的存在沒有一個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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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輔導員死後，競技台的負責老師會負責雙異能者的教學工作。
    不過在這之前......
    輔導員想起之前，編纂史官第一聲嚎叫的第三個階段，事物終結，所有靜思樓的學生都要被那個白色句號搖死的時候，祂不能暴露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學生即將死亡。
    可是有一個裸露的眼睛出現了，把這些學生全部救了下來。
    輔導員認得這個眼睛，還有這隻眼睛上麵密布的血絲。
    是全知之眼的神選者，那個祂警惕又利用的蘇老師。
    ......不過在這之前，可能要蘇老師教教他們麵對外神的勇氣了。
    他的名字好像叫蘇允？
    輔導員不知道他的立場站在哪一邊，但他對這些學生的態度至少是友善的。
    輔導員情願吃掉自己的是蘇允，而不是那個笑吟吟的編纂史官。
    可惜蘇允隻是傀儡，所有沒有自己的能力，被選中的異格者都是傀儡。
    輔導員又回憶了一遍，祂分發了八千多份異能，沒有錯。
    也許這八千多個希望會在數境的時候就死去，但也可能有成為八千多個神境，他們有太多的可能。
    輔導員緩緩踱步在京都大學的小路上，每一步都是那麽輕柔。
    天上明黃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那個時候，還沒有汙染。
    而祂也才是一個數境的異能者，祂還記得自己覺醒領域的歡喜。
    輔導員的目光落在了靜思樓上。
    京都大學在四百年前建校，那時候靈氣還沒有複蘇，錄取的標準還是那幾門文化科成績，
    而不是後麵按照異能的階位招生。
    盡管經過了多次修繕，靜思樓還是沒變。
    以前是圖書館，無數學子在那裏求知。
    現在是冥想室，無數後輩在這裏修煉。
    輔導員的目光緩緩掃過京都大學的每一處角落，眼神裏滿是追憶。
    祂是孫德厚，三百年前，他還是京都大學的學生。
    三百年後，祂成了神。
    孫德厚身上的光輪散發著璀璨的光芒，照耀著天地，溫暖著天地。
    石頭也在祂的影響下微微漂浮，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托舉。
    輔導員突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就像是被某種生物注視了一般。
    又有外神鎖定了這片區域。
    現在編纂史官已經降臨了，還有膽子鎖定這片區域的外神不多。
    和編纂史官同一層次的外神隻有兩位，而其中一位與編纂史官不和，那位不和的外神的錨點就是那位友善的蘇老師。
    在看到那兩位靈獸交換生的時候，輔導員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那兩個靈獸交換生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太濃了，輔導員知道他們是編纂史官降臨的引子。
    換個說法，編纂史官已經鎖定了這片區域。
    所以在見到蘇允後，祂釋放了自己的氣勢，
    希望借此讓蘇允背後那位外神也過來，把場麵攪得更亂，給自己足夠的時間。
    在這期間，輔導員還看到了另一個人，通過那個人身上的氣息，輔導員能判斷他背後的神明是那台扭曲現實的機器。
    那台機器的排名實在是太靠後了，輔導員不指望那台機器能給自己爭取多大的時間。
    寒意越來越重，輔導員似乎聽到了什麽隱隱約約的聲音。
    輔導員抬頭看向天空。
    祂隱隱聽到了來自【現實】外的聲音，有外神準備嚎叫了。
    轟——！
    編纂史官在踐踏，天上傳來的光幕黯淡了許多。
    輔導員背後的光輪碰撞，再一次加強了光幕的強度。
    隨著光幕再次亮起，輔導員的消耗再一次加大，疲憊爬上了祂的臉頰。
    雙異能者是經過眾多考量之後產生的方案。
    至於代價，則是祂的生命、祂的權柄、祂的權能......
    祂的一切。
    轟——！
    清脆的聲音，令人絕望的清脆的聲音。
    光幕碎了，祂再也沒有能力布置一道了。
    天上的烏雲開始聚攏，遮住了編纂史官釋放的陽光。
    有其他的外神在盯著這裏，已經準備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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