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允吐得差不多了，朱知覺走上前拍了拍蘇允的背：“老蘇，我得提醒你一句，剛剛那個來找你的，我看他不像是個好人。”
    蘇允抬頭疑惑地看向朱知覺。
    朱知覺解釋道：“你看他那個麵相，瘦骨嶙峋的，兩邊的臉頰都凹下去了，眼窩也那麽深......我會看麵相，你相信麽？”
    “你什麽時候又學了這個東西？”蘇允哭笑不得。
    他能從朱知覺的語氣判斷朱知覺實際上並沒有學習看麵相，隻是一句玩笑。
    但朱知覺的態度很嚴肅：“真的，老蘇，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感覺他不像好人。”
    “我們兩個在同一個宿舍，他要是做壞事我也得完蛋。”
    “好。”老蘇笑著回答，“看他那個樣子，我也有點怕，到時候我會跟他說一聲的。”
    老蘇答應了朱知覺的請求，但蘇允知道，老蘇還是在和那個男子保持聯係，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
    在記憶裏麵，麵對那個男子的疑問，老蘇向來是有問必答。
    同時，蘇允也知道了那個男子的能力是吞噬，名字叫齊饕。
    這個“吞噬”不是異格者吃質量補充自己的質量的那種方式。
    異格者的吞噬隻能吸收質量，而齊饕的吞噬能吸收能力。
    這個能力聽起來像是「七彩蛆」。
    蘇允覺得他就是「七彩蛆」。
    在蘇允的記憶裏，「全知之眼」和「七彩蛆」開戰了。
    ......
    視角再次變換。
    蘇允知道自己已經人境晚期了，而且離獸境前期隻有薄薄的一層膜，似乎一捅就破。
    朱知覺邁入人境中期也有一段時間了。
    “老蘇，你的境界飆得太快了，我真的追不上啊。”朱知覺在蘇允旁邊苦笑道。
    他們走在馬路上，每隔幾步就有一盞路燈提供照明。
    沒有月亮。
    “現在是晚上嗎？”蘇允問道。
    “現在是晚上的時間。”朱知覺回答，“老蘇，你是不是又睡傻了？這裏是陰毒之蛇的【局部現實】，【局部現實】裏麵有空氣，有水，但是沒有行星，沒有太陽和月亮。”
    蘇允又問道：“沒有太陽和月亮？那基本的生活怎麽保障？”
    蘇允想起了高中在生物課上學的知識。
    植物的光合作用需要陽光刺激，沒有太陽就沒有陽光，植物無法進行光合作用，就沒有氧氣可供人體呼吸，人類會被憋死。
    路邊有翠綠的小草和野花，長得還不錯，頗為喜人。
    蘇允自嘲地搖搖頭，連異能這種東西都出來了，自己還試圖用以前的觀點去解釋這些東西。
    “在【局部現實】裏，「陰毒之蛇」就是神。”朱知覺理解蘇允的意思，他解釋道，“它能對它的【局部現實】作一定的調整，來保證我們的正常生活。
    “比如增加一團可供我們呼吸的氧氣，把這些氣體的比例調整到和【現實】一致，讓我們的生活不受影響......總之就這麽個意思。”
    「陰毒之蛇」在【局部現實】裏做了一個調整，這個調整讓蘇允和其他來避難的人的生活不受影響。
    “我們的神境很多嗎？”蘇允悄悄地打探了一波情報。
    朱知覺沉重地搖搖頭，“很少，不超過二十個。”
    朱知覺怔怔地看向遠處，“如果我們的神境多一點，能帶走的【現實】多一點，能走的人也就多一點。”
    “【現實】為什麽崩碎？”蘇允又問了一次。
    說完後，蘇允拍拍腦袋。
    他記得他之前問過朱知覺一樣的問題，朱知覺也不知道。
    “老蘇，我看了很多書，我隱隱約約有一個想法，”朱知覺的表情沉重，“你知道我們晉升神境之後會被【現實】排斥吧？”
    蘇允點點頭，“記得。”
    朱知覺的眼神放空，“我看了好多書，這些書講的是不相關的事，關於【現實】的事也夾在字裏行間。”
    “但是你知道的，我的學習能力很好，我找到了所有的書，瘋狂地讀，瘋狂地讀，”朱知覺恍惚道，“我讀出來了，以前在我們晉升神境的時候，【現實】不會排斥我們。”
    “以前有好多神境存在於【現實】之中，它們的質量實在是太大了，把【現實】壓得崩裂了。”
    “【現實】在崩裂的那一瞬間，把所有的神境都排斥出去了，從那以後，我們的【現實】就開始了崩碎，神境也不再能存在於【現實】之中。”
    “我還有一個猜測，【現實】有很多塊，也許外麵存在著其他的【現實】。”
    朱知覺補了一句，“老蘇，這是我的猜測，你別當真。”
    蘇允覺得朱知覺的說法就是真相，因為蘇允找不到邏輯漏洞。
    也許一切就是朱知覺說的那樣。
    蘇允和朱知覺走在馬路上，路上有幾個人看見了蘇允，紛紛伸出手熱情地和蘇允打招呼。
    蘇允一愣，也笑著和他們回以問候。
    即使換了一個環境，“我”的人際關係依然很好。
    朱知覺歎了一口氣，“如果【現實】徹底崩碎了，我們又該怎麽辦？”
    “我們現在不是生活在「陰毒之蛇」的【局部現實】中麽？這麽擔心做什麽？”
    話從蘇允的嘴邊溜出來了，老蘇對朱知覺的擔心不以為意。
    “老蘇，「陰毒之蛇」要選擇它的錨點，所有邁入的神境都要選擇一個錨點固定它們自己，不然它們會飛升。”朱知覺的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擔憂，“據我所知，「陰毒之蛇」的錨點在我們還沒崩碎的【現實】那一塊，要是「陰毒之蛇」的錨點所在的【現實】被崩碎，我們又該怎麽辦？”
    “可以讓其他的神境來把「陰毒之蛇」的錨點接到它們的【局部現實】中啊。”老蘇還是不以為意。
    “不，老蘇，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朱知覺的眉頭緊皺，“我們的神境在互相開戰，「陰毒之蛇」肯定不會放心自己的錨點放在其他神境的【局部現實】裏，可是我們的【現實】又要徹底崩碎了，到時候該怎麽辦？”
    蘇允把答案說了出來，“到時候隻能入侵別的【現實】了。”
    朱知覺的眉頭舒展，他點點頭，“對，隻能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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