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人是獸境晚期，擔任【星空】入口的看管者已經對他沒有裨益，第四個人對【星空】的理解已經足夠深刻，自然不願將時間浪費在此處。
    “卸任看管者後，你就要著手神境的晉升了吧？”
    胖子的話有點酸，他的境界在獸境中期，離獸境晚期還有一段距離。
    雖然胖子能力的潛力足夠他晉升到神境，但他不確定能不能扛過獸境晚期時降臨的絕望。
    麵對胖子話裏的酸意，第四個人沒說什麽，他笑了笑：“還沒進行第一次排名，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拿到晉升神境的資格。”
    質量者要進行兩次重要的排名，第一次是在獸境前期排名一次，排名靠前者可以拿到晉升神境的資格，排名靠後者拿不到資格，隻能等下一次的排名。
    「悲憫」對那個神境排名靠前者獲得的資格的注釋是“一團特殊的來自神境的血食”，質量者在晉升神境時要吞食這團血食，以此作為引子，引導自身生命層次的升華。
    蘇允對第四個人要晉升神境的消息沒什麽觸動，因為他現在處於「悲憫」的「恩惠」中，一切發生的都是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可能是因為這道「恩惠」的特性，他能和這裏的人產生互動，這裏的人也會產生相應的反應。
    在這道「恩惠」待了這麽久，蘇允也理解了這道「恩惠」的運行邏輯。
    這道「恩惠」的視角是由一個個事件推進的，每一個事件對「悲憫」來說都至關重要，或者說其中透露的信息對現在的蘇允至關重要。
    第一個大視角，「悲憫」覺醒能力，同時點明朱知覺和他早就認識。
    第二個大視角，蘇允知道了質量者入侵的原因，他們因為自己所在的【現實】崩亂，不得已生活在神境的【局部現實】裏。
    即使生活在那些神境的【局部現實】裏，還存在隱患。
    那些神境的錨點所在的【現實】要是崩亂了，神境的錨點丟失，它們會因此發瘋，沒有清醒的意識維持【局部現實】生態的正常，最後那個【局部現實】裏的人會全部死亡，神境也無法避免地走向死亡的深淵。
    這是一條滅亡之路，如果不采取行動的話，質量者整個體係都會滅絕。
    為了存活，質量者頂端的神境放下了內鬥，一致對外入侵。
    他們找到的【現實】是異能者的【現實】，采用的方法是斷了他們的修行之路，截斷高層次修士的晉升通道。
    在這個基礎之上，再次汙染法則。
    這個方法相當不錯，低境界的異能者沒有能力對付汙染，為了自己的修行，或者不再被汙染侵蝕，隻能投靠它們。
    現在是第三個大視角，核心圍繞朱知覺晉升獸境，選擇他的意象展開。
    「悲憫」對待朱知覺和其他人一樣，他選擇什麽意象對「悲憫」並不重要。
    一定是朱知覺選擇了意象後牽扯出了什麽事情，讓悲憫把這個視角拉得這麽長。
    陳國新他們那麽被動就是因為沒有信息渠道，一切信息都靠背後的外神施舍，它們會有選擇地把信息告訴陳國新他們。
    它們不會告訴異格者晉升到人境前要錘煉身體，它們也不會告訴異格者進食的方法，以及含有有效質量的食物。
    它們隻會告訴異格者修煉的方式是擊殺它們敵對神明的眷屬，然後獻祭給它們，它們會酌情施舍境界。
    而現在在悲憫的恩惠裏，質量者的一切都暴露在蘇允眼裏，這次回去後，他不必再一個勁地追問全知之眼，不必再等待全知之眼的回應。
    蘇允還可以選擇將這些知識告訴陳國新他們，前提是這些信息不算隱秘，陳國新他們的腦袋不會因此撐爆。
    但按質量者頂層神境的尿性來看，它們不可能不在這些信息上設防，也許在蘇允知道外神入侵的原因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就應該要承受不住了。
    可能是悲憫豁免了這些信息對蘇允的影響。
    在悲憫的這道恩惠裏，蘇允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不必那麽提心吊膽。相反，他遊刃有餘。
    這才是全知之眼說的，你的主基調應該是溫暖。
    悲憫利用全知之眼又怎麽樣？
    蘇允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悲憫是怎麽隱瞞全知之眼的。
    全知之眼為了蘇允的根本動機是它們以前的情誼，如果全知之眼知道這份情誼可能是假的，它會不會因此發瘋？
    它發瘋的話，蘇允會陷入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畢竟蘇允是全知之眼的錨點。
    全知之眼在編纂史官的手下為了蘇允而拚命，渾身流血，在那一刻，蘇允的心裏受到了觸動，他會對全知之眼作出補償，這是他欠全知之眼的，不管全知之眼拚命是不是因為悲憫的恩惠。
    受了觸動後，蘇允哭了一場，哭得很厲害，眼珠充血，臉上的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
    他需要發泄。
    承受兩個神境的友誼，他的壓力很大。
    哭了一場後，他好受多了。
    全知之眼的本體是一隻碩大的眼球，但朱知覺說過自己理想的意象是一個學子的身份，他以後的形象和他的說法並不匹配。
    在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了朱知覺最後選擇了眼珠作為自己的意象。
    悲憫現在還沒切換視角，也許這件事不久後就會發生，也許就是現在蘇允思考的時候。
    蘇允之前以為是朱知覺碰上了紀遷，紀遷強製要求朱知覺更改意象。
    但紀遷已經走了，這個理由可以排除，除非他又折返回來。
    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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