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葉瀟瀟就哭了。
    哭得梨花帶雨。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哭，可就是很難過。
    這兩年，她總這樣。
    即使看著保姆放在砧板上的半邊雞肉她都能傷心的哭出來。
    江悅景說她有抑鬱症，跟那個心理醫生說的差不多。
    葉瀟瀟其實自己也感覺到了，尤其是生兮兮和森森的時候，因為她沒有之前那麽好的條件，自己也要跟著兩個保姆一起帶孩子。
    當時葉宴還小，也需要人照看，她隻能白天就把葉宴往江悅景那邊塞。
    第一年的時候，她沒睡過一個好覺，晚上經常一個人抱著娃邊哄娃邊掉眼淚。
    她一想到前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就怨上了顧以琛。
    如果不是他不注意，她不會生二胎，成了三個娃的媽。
    葉瀟瀟越想越氣，一拳頭捶在顧以琛的肩膀上，“都怪你，都怪你……”
    “對不起，都怪我。”顧以琛沒問為什麽，就認了錯。
    他親吻著她的頭頂，“瀟瀟，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一直在說對不起，葉瀟瀟反而不知道他錯在了哪裏。
    她本來可以打掉孩子，最後是她要生的，顧以琛肯定也會願意給她養孩子，又是她自己要跑的。
    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去生活，她仍然很失敗。
    一種挫敗感讓她哭得更凶。
    顧以琛將她抱起，帶她進了屋。
    她在顧以琛懷裏哭了很久，久到終於沒有那麽難受了，她才抽抽噎噎地說，“顧以琛，我願意跟你回去。但是回去之後，我能不能不跟你回顧家？”
    顧以琛神色怔了怔，很快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好，你想住哪兒都行。”
    葉瀟瀟抬起頭，看到他臉上的驚喜。
    他怎麽這樣了，她不過是答應跟他回去而已，至於這麽高興嗎？
    葉瀟瀟哭久了，聲音有些嘶啞，“顧以琛，你的心是幾居室啊？我是不是住在次臥？”
    顧以琛紅腫著眼的女人，她總能說出讓他無奈的話來。
    “我隻有左心房，右心房。你想住哪間？”
    葉瀟瀟手指戳了戳他心髒的位置，“那我對麵的鄰居是齊艾嗎？”
    顧以琛輕掐著她的腮幫，葉瀟瀟的嘴嘟了起來。
    他低頭吻了吻她，“你沒有鄰居。都是你的。葉瀟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一輩子證明給你看。”
    葉瀟瀟抿了抿唇，說話口齒不清，“你的胡子有點紮人，你以後都會留著它們嗎？”
    “你幫我刮？”顧以琛低聲笑。
    葉瀟瀟回道，“我沒有刮胡刀。隻有脫毛膏，你要用嗎？”
    她很認真的樣子。
    顧以琛搖頭，“明天去買刮胡刀。”
    “哦。”葉瀟瀟看著他的薄唇。
    她很久沒和他親密了，他剛才吻她，讓她心裏酥酥的。
    她小聲道，“但你嘴巴挺軟的，還能親我一下嗎？”
    顧以琛第一次被她索吻。
    她接受他了？
    他點點頭，“能不能吻久一點？吻深一點？”
    葉瀟瀟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可以吧，你別弄疼我就行。”
    “嗯。如果你疼就跟我說，我小心些。”顧以琛俯首，小心翼翼地噙著她的唇，緩緩地深入。
    他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子裏，又怕她受了驚嚇，躲起來不見蹤影。
    欲念在臥室裏攀升。
    葉瀟瀟回應著男人的熱情，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抵著男人的胸膛。
    “會懷孕的，我不想生孩子了。”
    顧以琛埋頭在她胸前，修長的手指摸到葉瀟瀟的發卡，在掌心緊握，聲音沙啞得厲害，“不繼續了？”
    葉瀟瀟看他難受，猶豫起來，可還是害怕生孩子，“我真的很容易懷孕。就兩次沒用套，我生了三個。”
    顧以琛隱忍著，勾了勾唇，“你陪我去浴室，我泡個冷水澡。”
    犛昶村晚上的溫度很低，這裏還沒通暖氣。
    葉瀟瀟嗔道，“你不怕凍死？”
    顧以琛在瀕臨失控的邊緣，“心疼我？”
    他將脫韁的欲念強行拉回，輕笑，“要是生病了，你照顧我。”
    顧以琛起了身，將葉瀟瀟也拉起來。
    葉瀟瀟一坐起來，剛好看到了顧以琛的下半身。
    她整張臉一秒充血，紅得像水煮蝦。
    突然有些佩服顧以琛的自製力。
    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顧以琛，這你也忍得住，我是不是沒什麽魅力啊。”
    顧以琛兀地笑了，他鬆開了一隻手緊握的拳頭，裏麵掉出來一個發卡，而他的掌心已經被戳破。
    他沒管，再次欺身而下。
    葉瀟瀟嚇一跳，男人已經將她壓在了身下，低頭在她耳邊，“我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多有魅力。”
    當葉瀟瀟死去活來的時候，她想拔掉自己的舌頭。
    酣暢淋漓的情事結束，葉瀟瀟身體都被掏空了，整個腦袋迷迷糊糊。
    隻知道顧以琛抱著她，在她耳側低喃，“葉瀟瀟，我愛你。”
    葉瀟瀟張了張嘴，她想說她也愛他，很愛他，愛了很久很久，久到怎麽也戒不掉。
    可又怕自己這麽說，顯得不自量力。
    她愛他，是個秘密，不敢向他透露半分的秘密，如果說了，她傲嬌的翅膀就斷了。
    她眼皮無力地眨了兩下，昏睡過去，像頭死豬。
    床上，顧以琛卻毫無睡意。
    他怕自己睡著後，等醒來，發現此刻隻是一場夢。
    剛才葉瀟瀟含含糊糊說的，他都聽到了。
    她說，“顧以琛，我也愛你，很愛你，愛了很久很久，久到怎麽也戒不掉。”
    他終於等到她說她愛他了。
    蘇傾城替她說的，都不算。
    他想聽葉瀟瀟自己親口說。
    如今她說了，他的心髒在狂跳，攏著她靠自己更緊。
    她睡得很沉，顧以琛伸手扯過自己浴袍的腰帶，在她手腕上纏了幾圈，他怕等她醒來，她又不見了。
    可很快手頓住了。
    在葉瀟瀟身上，他想做個徹頭徹尾的賭徒，要是輸了，他都認。
    顧以琛再次嫁給浴袍丟到一旁，隻是將葉瀟瀟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他與她麵對麵，鼻尖挨著，輕聲道，“明天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