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硬把綠帽子往他頭上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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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臨慕徹底笑不出來了。
    “桑枝,為兄往日確實疏於理財,多有揮霍無度之處,日後自當痛改前非。”
    “且容為兄先行籌措,稍後必當親自送來。”
    一千兩,換來的是裴桑枝的陰陽怪氣,還不如去打水漂呢!
    裴桑枝饒有興味地欣賞著裴臨慕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勾唇道:“三哥這般客氣,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旋即,她轉頭吩咐:“拾翠,你且隨三哥走一趟,也省得他來回奔波。”
    裴臨慕無力道:“也……”
    “也好。”
    “桑枝你真真像傳聞裏所說的那般心善。”
    裴桑枝一本正經頷首:“我也覺得是。”
    “三哥,你莫要在聽梧院耽擱了,快快回去湊銀子吧。”
    “不瞞三哥,我這個人屬實愛財。”
    裴臨慕神色訕然,麵上浮起幾分尷尬,終是尋不出由頭再作停留。
    “那就讓你的婢女隨我走一趟吧。”
    待裴臨慕和拾翠一走,裴桑枝斂起笑,斜睨了眼裴臨允:“你怎麽還不走?”
    裴臨允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雙手不自覺地搓動著,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桑枝,方才我的表現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這樣,你可願意多原諒我幾分?“
    見裴桑枝沒有立即拒絕,他得寸進尺道:“若是,若是你真消了些氣,能不能喚我一聲四哥?”
    裴桑枝眼角微微一抽:“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做這個動作時,分外的猥瑣?”
    一語畢,眼神直直地看了過去,接著道:“所以,你是在替自己邀功,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嗎?”
    裴臨允慌忙擺手:“我不是,我沒有。”
    “我這就走。”
    裴桑枝望著裴臨允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聲。
    有些人啊,就是純粹的狗改不了吃屎。
    想到即將到手的一千兩,裴桑枝的心情好了些。
    但,她想要的不止是一千兩。
    “素華、霜序,我是不是有好幾日沒去給父親請安了?”
    霜序聞言抬眸,望了望窗外天色,心中暗自嘀咕:這既非晨昏定省的時辰,也非午間問候的當口,小姐這是唱的哪一出?
    素華道:“是有幾日了。”
    霜序眼波一轉,立即會意,接話道:“可不是,的確有段時日了。”
    裴桑枝幽幽歎了口氣,自責道:“如此說來,我當真是不孝至極,該當好好反省才是。”
    “既如此,你們還愣著作甚?隨我一同去給父親請安,看看他老人家近日可還安泰?”
    素華:姑娘不去氣永寧侯,永寧侯可能還會安好……
    可姑娘一去,永寧侯十之八九會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過,去氣氣也好。
    偶然一氣,算小氣。
    小氣,怡情!
    怎麽不算是姑娘孝順呢。
    ……
    前院。
    永寧侯斜倚在檀木案前,漫不經心地翻動著泛黃的紙頁。年輕時寫的策論在指尖沙沙作響,時不時自得於自己的遣詞造句化用古典頗具靈氣。
    想來,駙馬爺的母親拍板擇他過繼,也有看中他的才華的成分在。
    老了老了,再也找不回當年的靈氣了。
    或許,臨慕就是繼承了他一部分的才情,才能寫下一篇篇錦繡文章。
    就在永寧侯半是感傷懷念,半是沾沾自喜時,書房外驀地傳來聲音:“侯爺,五姑娘前來請安。”
    永寧侯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裴桑枝又要鬧什麽幺蛾子,找什麽不痛快!
    他何需她來請什麽安、表什麽孝心?隻求她能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便謝天謝地了。
    真不想見啊!
    可,他更清楚,裴桑枝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請進來。”
    永寧侯先飲了一盞涼透的茶,激得他一個寒顫。他閉了閉眼,在心裏反複默念: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攤上裴桑枝這麽個忤逆不孝的女兒,害的他大冷天還得喝涼茶!
    書房門被猛然推開,凜冽的寒風爭先恐後地湧入,裹挾著刺骨的涼意直撲麵門。永寧侯猝不及防地皺了皺鼻尖,一個響亮的噴嚏脫口而出。
    再睜眼,就看見裴桑枝紅著眼眶,滿臉委屈地走了進來?
    永寧侯見狀,沒有半分心疼,有的隻是懷疑。
    裴桑枝紅眼眶?
    嗬,他寧可相信她是用薑汁熏出了眼淚,或是直接就是染了紅眼病。
    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他是辦點兒也不相信裴桑枝的眼淚了。
    “你又想做什麽?”永寧侯警惕道。
    裴桑枝輕呼一口氣,聲音清亮:“父親,我鬥膽一問,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嗎?”
    反正,她的戲是給闔府上下那上百張下人的嘴演的。
    她在勳貴官宦圈裏好不容易立起來的人設,可不能隨隨便便地倒塌了。
    哪個下人還沒有個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親戚在旁的府裏做工。
    永寧侯的第一反應是裴桑枝果然在演戲,而後才道:“當然是。”
    “你到底想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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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桑枝神色從容,不疾不徐地問道:“如此說來,三哥莫非並不是您的親生骨肉?”
    “是您救命恩人托付的遺孤,亦或是哪位忠心下屬的兒子?”
    裴桑枝不慌不忙:“那三哥是不是不是您的親生兒子?”
    “是您救命恩人的兒子?還是您忠心耿耿下屬的兒子?”
    永寧侯:???
    永寧侯皺眉。
    不是,誰來告訴他,裴桑枝又發什麽瘋?
    他瞧著很像是那種歡天喜地替人養兒子的冤種嗎?
    還是說,裴桑枝知道些他不知道的隱秘?
    難道,莊氏背叛過他?
    “臨慕就是我的親生骨肉!”永寧侯擲地有聲:“桑枝,你怎麽能隨意揣測你三哥的身世,還這般口無遮攔,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想做什麽,直說!”
    別硬把綠帽子往他頭上甩了,他一把年紀,戴不動了。
    裴桑枝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輕嘖一聲:“那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三哥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按理說父親該一視同仁才對,可怎麽偏偏就厚此薄彼了呢?”
    “搞得我還以為三哥是父親恩人的遺孤,父親特意彌補,在報恩償債呢。”
    永寧侯深覺他自己冤枉的不得了。
    他又做什麽了?
    他不就翻了翻自己年輕時的策論,美滋滋的欣賞了一番嗎?
    “說人話,別拐彎抹角的。”
    聽在他耳中,實在瘮的慌。
    裴桑枝言歸正傳:“方才,三哥先是帶了些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去探望我,又說要給我一千兩讓我去霓裳閣和奇珍閣置辦些衣裙、首飾。”
    “一千兩白銀,可不是什麽十兩八兩的散碎銀子。女兒執掌中饋後,把闔府上下的月例銀子都記在心上。三哥每月不過二十兩月例,算上年節賞賜,一年到頭滿打滿算,統共也就三百兩出頭。”
    “並且,前不久,他還花高價替裴春草搶了匹浮光錦。”
    “我想問問父親,三哥的如此闊綽的底氣是什麽?”
    “是父親私底下偷偷貼補了三哥嗎?”
    永寧侯:又奔著他的銀子來的!
    裴桑枝是貔貅嗎?
    隻進不出!
    不對,是饕餮,永遠不知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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