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煙抿了抿柔軟的唇瓣，耳根子泛紅。
    “知道啦。”
    時間接近正午，院裏的陽光越來越曬。
    二人一同往屋裏走。
    “段澤昨天沒得逞，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無論有什麽事，一定想清楚再應對。”
    陸秉川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我不在的時候，你遇到困難打這個電話，周臨政會幫你。”
    江凝煙聽他的語氣，恍然意識到什麽。
    “你是要出任務嗎？”
    陸秉川嗯了聲，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t省發生大地震，救災隊伍已經組織好，預計今晚出發。”
    這個消息，他是今天一早接到的。
    江凝煙抬眸，若有所思，“這趟要去很久嗎？”
    “大約一個星期。”
    江凝煙紅唇輕彎，水眸漾出淺淺的笑意，“好。”
    她想起來了，這次任務，在原書中是個關鍵情節。
    抵達t省後，陸秉川帶領的救災隊會發現，地震的情況比實際嚴重很多。
    不眠不休幾日後，他舊傷複發，被迫停下處理傷口。
    負責治療他的軍醫，就是昨天那封情書的主人，林靜婉。
    陸秉川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聲音忽然有一絲不尋常的啞，“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麽事，陸家永遠會護著你的。”
    這趟任務極其危險，他們要去的，是受地震影響最嚴重的地區，並且隨時可能有餘震發生。
    由於信號斷絕，到那之後，更是幾乎不可能傳回消息。
    從早上接到通知開始，他腦海中浮現的就是江凝煙的身影。
    兩人剛在一起，許多問題，他本想日後慢慢處理。
    可現在，他又有些慶幸，戀愛關係沒有公開，他們並未捆綁得太緊密。
    如果他在任務中出事，甚至犧牲，江凝煙的生活不會受到大的衝擊。
    她可以和另一個男人正常戀愛，結婚，做他們還沒有做過的事。
    陸秉川眼底結了層寒霜，逼自己不要繼續想下去。
    江凝煙聽出他沒說出的含義。
    無非是表達，萬一他出事，陸家可以保她下半輩子混吃等死。
    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陸秉川雖然會被舊傷複發折磨一通，可林靜婉醫術高超，不僅緩解了他身體上的痛苦，還從精神層麵給他愛情的滋潤。
    最後，兩個人都會毫發無傷地回來。
    江凝煙掩唇，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睡好，現在困意襲上心頭。
    她假裝沒聽懂陸秉川的言外之意，把寫了電話的紙折起來放進口袋，“川哥哥，我等你回來。”
    回到房間補了一覺，江凝煙再起床時，高巧蘭已經得到消息，從單位趕回家了。
    此刻正不放心地拉著陸秉川，一遍又一遍囑托，要他在救災時千萬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
    見他拿起行軍包，又趕緊拉住他，“秉川，不是晚上才出發嗎？在家吃頓飯再走吧。”
    陸秉川抿了抿唇，“不了，提前集合。”
    高巧蘭知道他的脾氣，見他神色沉穩如常，歎了口氣，鬆開手。
    當初年輕時，整日擔心丈夫執行任務遇到危險。
    沒想到現在，又換成時常替兒子憂心了。
    不過高巧蘭不會多說什麽，她知道這父子倆，從選擇從軍那一刻起，永遠都是把責任和義務放在第一位。
    程序開著吉普車，已經在院裏等著了。
    陸秉川走到車邊，不知被什麽心理驅使，又轉身視線一掃。
    他想知道，她會不會還有話想對他說。
    江凝煙衝他揮揮手，唇邊淺笑，澄澈見底的水眸望著他，完全不是有話沒說完的模樣。
    陸秉川麵無表情拉開車門，長腿一邁坐上後排。
    除了駕駛位的程序，車上還有兩個年輕的戰士。
    跟他打過招呼後，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聊起來。
    “我對象知道我要去救災，哭的稀裏嘩啦，眼睛都腫了，生怕我出點意外。”
    說話的戰士長歎一聲，顯然很惆悵。
    另一個也是愁容滿麵，“我家那個也是，從報紙上看了地震的報道，抱著我都不想撒手，叫我心疼壞了……”
    程序聽著他們聊天，朝窗外神情自若的江凝煙看了眼。
    最終沒忍住，從後視鏡裏瞧了眼自家首長。
    果然，臉黑得要命。
    陸秉川閉了閉眼，忽然開口，“你們每次出任務，對象都是這種反應？”
    兩個戰士一愣，沒想到他會參與這種話題。
    一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啊，我對象平時脾氣不好，我成天哄著，不過到了出任務之前，她少不了撒撒嬌抹抹眼淚的。”
    另一個點頭認同，“首長，你現在覺得矯情吧？等你有了對象可就懂了。”
    陸秉川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周身氣壓直線降低。
    ……
    紅星小學。
    上課鈴聲一響，操場上瘋跑玩耍的孩子們，呼啦一聲，全都湧進教室。
    校門在這時候打開，兩個男人並肩走進。
    年紀大的那個頭發花白，戴著眼鏡，一身知識分子的書卷氣。
    另一個二十多歲，走路一瘸一拐，臉上帶著猙獰的怒意，嘴裏罵罵咧咧。
    “該死的臭表子，居然真勾搭上陸家了，這次沒整死你，下次走著瞧！”
    段偉皺了皺眉，很不讚成地望著他，“段澤，你下鄉一趟，到底沾了多少臭毛病，這是學校，嘴巴放幹淨點。”
    段澤撇撇嘴，“知道了，段校長。”
    段偉扶了扶眼鏡，“既然機關不肯要你，你就教書吧，我給你安排幾個班級。”
    提起機關兩個字，段澤的火頓時又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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