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記憶星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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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曉偉在墜落中猛然驚醒,耳邊呼嘯的風聲幾乎撕裂耳膜。
    他下意識抱緊懷中的藍色晶體,右眼瞳孔中的雙螺旋結構瘋狂旋轉。
    就在即將撞擊地麵的刹那,晶體突然迸發出耀眼的藍光,形成一層半透明的能量護罩。
    "轟——"
    護罩與地麵接觸的瞬間,蛛網狀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
    馬曉偉借著緩衝力連續翻滾數圈,最終單膝跪地穩住身形。
    他劇烈喘息著,抬頭望向正在崩塌的要塞——那些機械觸手仍在空中瘋狂舞動,像垂死掙紮的章魚。
    認知鎖解除完成。"晶體中傳出父親的聲音,
    "記憶傳輸將在三十秒後啟動。"
    馬曉偉還未來得及回應,右臂突然傳來劇痛。
    一條漏網的機械觸手穿透防護罩,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滴落在晶體表麵,竟被完全吸收。
    "警告!生命體征異常!"機械女聲在腦海中響起。
    馬曉偉咬牙撕下衣袖紮緊傷口,突然發現滴落的血液在晶體表麵形成了奇特的紋路
    ——那分明是父親書房裏地球儀的經緯線。
    他鬼使神差地用沾血的手指沿著紋紋路描繪,晶體立刻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影像中,父親站在一個巨大的球形裝置前,裝置表麵布滿了與晶體相同的符文。
    "方舟計劃的核心不是逃離,"父親的聲音帶著回音,
    "而是重啟。馬曉偉,你才是真正的鑰匙。"
    記憶碎片突然如潮水般湧來。
    馬曉偉看到自己站在實驗室裏,周圍是數十個培養艙
    ——每個艙體裏都漂浮著一個沉睡的自己。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克隆體的年齡跨度從嬰兒到老年,仿佛在展示他完整的人生軌跡。
    "不...這不可能..."
    馬曉偉抱住劇劇痛的頭顱,右眼視野開始閃爍紅色警告。
    但記憶仍在繼續:
    父親將一枚藍色晶體植入嬰兒的眉心,手術記錄顯示日期是三個月前。
    遠處傳來機械獵犬的嘶吼,馬曉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注意到晶體投射的影像中,父親的白大褂口袋裏露出一角地圖。
    憑借右眼的增強功能,他瞬間鎖定地圖上的坐標
    ——那正是父親常帶他去釣魚的湖邊小屋。
    "找到核心,就能找到真相。"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
    "但要小心記憶陷阱,他們已經在你的意識裏植入了..."
    話音未落,三隻機械獵獵犬從廢墟中撲出。
    這些怪物通體銀白,關節處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馬曉偉本能地抬起右臂,卻發現裝甲在墜落時已經損毀。
    千鈞一發之際,藍色晶體突然懸浮到馬曉偉麵前,釋放出刺目的能量波。
    機械獵犬在接觸到藍光的瞬間僵直倒地,它們的電子眼中倒映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馬曉偉的影子分裂成了三個。
    "時空幹擾場形成。"機械女聲提示道,
    "建議立即撤離。"
    馬曉偉抓起晶體向荒野奔去,背後的天空開始扭曲,要塞殘骸骸如同被無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般變形。
    他右眼的視野不斷閃現陌生場景:
    自己站在某個圓形大廳中央,四周牆壁上刻滿了與晶體相同的符文;
    父親被鎖在透明容器裏,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銀發女子,正將某種液體注入他的靜脈...
    奔跑中,馬曉偉突然被什麽東西絆倒。
    他低頭看去,竟是一塊刻著父親筆跡的金屬板:
    "當記憶成為迷宮,真相就在你遺忘的起點。"
    晶體再次共鳴,這次投射出的不再是影像,而是一段直接輸入意識的記憶數據。
    馬曉曉偉看到五歲的自己坐在湖邊,父親指著水麵說:
    "看,倒影裏的世界和現實是相反的,但你能說哪個更真實嗎?"
    現實與幻象的界限在這一刻徹底模糊。
    馬曉偉跪倒在地,感到意識正在分裂
    ——一部分在荒野逃亡,一部分在實驗室被研究,還有一部分...竟然站在要塞控製室裏操作著某種巨型設備。
    "馬曉偉。"
    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身影從扭曲的空氣中走出,她的右手同樣握著一枚藍色晶體,隻是顏色更深。
    "初次見麵,或者說...重逢。"女子摘下麵具具,露出一張與馬曉偉有七分相似的臉,
    "我是第一個成功的你。"
    馬曉偉的右眼瘋狂閃爍警告,但分析結果卻顯示對方的dna與自己完全匹配。
    女子緩步走近,手中的晶體與馬曉偉的產生共鳴,在兩人之間形成藍色的電弧。
    "父親沒告訴你全部真相。"她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音,
    "永生之法需要三個條件:承載記憶的晶體,適配的肉體,以及..."
    電弧突然增強,馬曉偉感到意識被強行拉入某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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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隻有無數漂浮的記憶氣泡。
    每個氣泡裏都是不同版本的"馬曉偉偉",有些在戰鬥,有些在做實驗,甚至還有在養老院度日的。
    "...犧牲的覺悟。"
    女子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三十年前父親就發現了真相,永生不是個體的延續,而是記憶的傳承。你所以為的人生,不過是最後一段測試數據。"
    馬曉偉在記憶迷宮中掙紮,突然注意到某個不起眼的氣泡
    ——那是他六歲時發燒,父親整夜守在床邊的記憶。
    與其他氣泡不同,這個記憶的每個細節都清晰得過分,連父親手表上的刮痕都分毫畢現。
    "找到矛盾點了?"女子的身影出現在氣泡旁,
    "真實記憶不會這麽這麽完美。這是父親留給你的錨點,為了讓你在記憶洪流中保持自我。"
    晶體突然劇烈震動,釋放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
    女子臉色驟變:"不好,他們找到我們了!"
    她猛地將馬曉偉推出記憶空間。
    現實世界中,天空裂開了一道紫色縫隙,某種巨大的機械結構正從中緩緩降下。
    女子快速將一枚芯片塞進馬曉偉手中:"去坐標地點,那裏有父親留下的..."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能量束打斷。
    馬曉偉眼睜睜看著女子的身體在強光中分解成數據流,最後時刻她的口型分明在說:
    "小心第三個你。"
    紫色裂縫中射出數十道牽引光束,馬曉偉抱緊晶體向最近的岩洞衝去。
    就在光束即將追上他的瞬間,懷中的晶體突然過熱,釋放出刺目的白光。
    馬曉偉感到身體變輕,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拉伸。
    當視野重新清晰時,他發現自己站在湖邊小屋的門口。
    夕陽將湖水染成金色,與記憶中的畫麵完美重合。
    唯一不同的是,門上用熒光塗料寫著一段話:
    "歡迎回家,兒子。現在是時候知道真相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你是唯一有機會終結這個循環的。"
    馬曉偉顫抖著推推開門,屋內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
    正對門口的牆上掛滿了不同時期的日曆,最舊的那張顯示著三十年前的日期。
    而每張日曆的同一個日期都被紅圈標記
    ——正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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