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偉的意識從混沌中蘇醒時，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風。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布滿灰塵的木地板上，頭頂是鏽跡斑斑的巨大齒輪組。
    透過破損的彩繪玻璃，能看到舊城區灰蒙蒙的天空。
    "這是...鍾樓頂層？"
    他掙紮著坐起身，右手指尖立刻傳來異樣的觸感。
    低頭一看，整隻手掌已經呈現出半透明狀態，能清晰看到皮膚下流動的藍色能量。
    更可怕的是，當他試圖握拳時，有五根手指直接穿過了掌心。
    "量子化程度加深了..."馬曉偉咬著牙牙用左手摸向胸口，時空印記正在不規則地跳動，像顆即將失控的心髒。
    他踉蹌著爬起來，突然注意到牆上的塗鴉
    ——那是用特殊熒光顏料畫的星圖，在普通人眼中隻是雜亂線條，但在他左眼的特殊視野裏，這些線條正組成父親實驗室的標誌。
    窗外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
    馬曉偉本能地貼牆隱蔽，看到一隻機械獵犬正沿著外牆攀爬。
    那東西有著犬科動物的外形，但關節處裸露的液壓管和紅外掃描儀暴露了它的本質
    ——守望者的追蹤單元。
    最詭異的是，獵犬的背部鑲嵌著一著一塊發光的表盤，顯示的時間是315，與地鐵站幻象中看到的完全一致。
    "滴答、滴答..."
    大鍾的齒輪突然開始轉動，生鏽的指針發出刺耳的聲響。
    馬曉偉抬頭望去，發現鍾麵顯示的時間竟然是倒流的
    ——分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逆時針旋轉。
    隨著時間回溯，他透明化的右手竟然開始恢複實體。
    "原來如此！"馬曉偉突然想起父親筆記中的記載，"這座鍾樓是時空錨點！"
    他撲向控製台，布滿灰塵的儀表盤下藏著個暗格。
    當他的半半透明手指觸碰到暗格鎖孔時，鎖芯自動旋轉起來。
    暗格彈開的瞬間，整個鍾樓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落下。
    機械獵犬的嘶吼聲近在咫尺。
    馬曉偉顧不上查看暗格裏的物品，抓起東西就往樓梯口跑。
    剛踏下兩級台階，身後的木地板就被利爪撕得粉碎。
    他回頭瞥見三隻機械獵犬同時破窗而入，它們的電子眼中閃爍著猩紅的數據流。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時空粒子！"為首的獵犬發出機械合成音，"執行清除協議！！"
    馬曉偉在樓梯間飛奔，手中的物品硌得掌心發痛。
    借著轉角處昏暗的燈光，他終於看清這是塊青銅星盤
    ——父親實驗室的核心組件之一。
    星盤中央的凹槽形狀與他胸口的印記完全吻合。
    "砰！"
    身後的樓梯突然坍塌，一隻獵犬直接跳到了他麵前的扶手上。
    馬曉偉急刹腳步，看到畜生背上的表盤正在瘋狂閃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隨著表盤數字變化，獵犬的外形也在扭曲
    ——時而變成全機械形態，時而又恢複成生物犬類的模樣。
    "時空紊亂影響了它們的穩定穩定態..."
    馬曉偉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將星盤舉到胸前。
    當時空印記與星盤產生共鳴的瞬間，整座鍾樓的時間流速突然紊亂。
    獵犬痛苦地抽搐起來，機械部件與生物組織不斷分離又重組。
    馬曉偉趁機衝下樓梯，卻在二層平台僵住了腳步
    ——這裏的牆壁上掛滿了照片，每張都記錄著父親在不同年代的身影。
    最古老的一張已經泛黃，照片裏的父親穿著民國時期的長衫，站在鍾樓前與一群學者合影。
    而最新的一張顯示日期是昨天，父親的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截青銅鑰匙。
    "兩千年..."馬曉偉想起車票背麵的留言，星盤突然變得滾燙。
    他低頭看到盤麵上的星座圖案正在重組，最終指向西北角的立柱。
    當他靠近時，立柱表麵浮現出父親的手印。
    機械獵犬的嚎叫從上層傳來，馬曉偉毫不猶豫地將手掌按在印記上。
    接觸的瞬間，他透明化的部位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符文，這些符文沿著血管流向心髒，在胸口形成完整的能量回路。
    立柱無聲地旋轉九十度，露出後麵的密室。
    馬曉偉閃身進入的刹那，追得最近的獵犬撲撲到了門前。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獵犬的爪子穿過門框時，竟然像穿過全息投影般沒有實體接觸。
    密室裏漂浮著十二個光球，每個光球中都封印著記憶碎片。
    馬曉偉剛踏入半步，最近的藍色光球就自動融入他的眉心。
    劇烈的疼痛中，他看到父親站在某個類似祭壇的場所，周圍環繞著十二座黑塔。
    "永生之法的代價是循環..."父親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每次重啟都會在時空結構上留下裂痕，守望者就是這些裂痕的具象化..."
    更多記憶碎片湧入。
    馬曉偉偉跪倒在地，看到自己在無數個平行時空中做出不同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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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追隨父親進入黑塔，有時選擇摧毀實驗室，甚至有一次成為了守望者的首領。
    但所有結局都指向同一個畫麵——巨大的青銅門扉緩緩關閉，門外是父親孤獨的背影。
    "找到起點才能打破循環..."
    馬曉偉喘著粗氣爬起來，注意到密室中央的地板上刻著北鬥七星圖案。
    當他將星盤放入凹槽時，整個圖案亮起藍光，地麵開始下沉。
    下降的過程像是穿越了多個時空層。
    馬曉偉的透明化時好時壞，有幾次他甚至看到自己的手臂分解成成粒子又重組。
    當升降平台終於停穩時，眼前是條青銅鑄造的甬道，牆壁上鑲嵌著無數表盤，每個都顯示著不同年代的時間。
    甬道盡頭是扇刻滿符文的門，門前的沙漏正在倒計時。
    馬曉偉走近時，沙漏突然加速流動，上部的沙子眨眼間就漏光了。
    與此同時，他胸口的印記劇烈震動起來，與門上的符文產生共鳴。
    "你來得比上次早了七分鍾。"
    馬曉偉猛地轉身，看到父親從時空裂隙中走出。
    與地鐵站見到的全息投影不同，眼前的父親眼眼中有真實的疲憊，白大褂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守望者已經滲透到時間管理局高層。"父親說話時，身後的甬道牆壁正在扭曲，
    "這次循環是最後的機會，鑰匙帶了嗎？"
    馬曉偉下意識摸向口袋，卻摸了個空。
    父親苦笑著舉起青銅鑰匙："在你影子那裏。"
    低頭看去，馬曉偉的影子果然詭異地鼓動著，片刻後吐出了那把鑰匙。
    更驚人的是，影子分離出的黑暗物質正在地上組成箭頭，指向父親身後某個正在擴大的時空裂隙。
    "它們來了。"父親突然將鑰匙插入門鎖，
    "記住，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回頭。永生之法的真相會顛覆你的認知。"
    門開的瞬間，馬曉偉看到門後是片星空，十二座黑塔懸浮在宇宙中組成巨大齒輪。
    而齒輪中央，躺著個被數據鏈纏繞的嬰兒
    ——那嬰兒的臉，赫然是縮小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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