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在娘胎裏待久了，狗蛋腦子出了毛病，四歲之前都還好好的看不出啥問題，從四歲之後一直到現在七歲，腦子就不正常了。”
    杜鵑歎氣，“一切都是他那個當爹造的孽，可憐了這麽小的孩子無辜受罪。”
    “不過狗蛋這孩子可憐歸可憐，卻是個手腳不幹淨的，經常在大隊裏偷別人家的東西，有時候被人抓到就會打個半死。”
    “一來二去，人人不願意親近他，都把他當成災星。”
    “小婉，以後看到狗蛋躲遠點，免得他纏上你讓你幫他找爸爸媽媽。”
    之前她和他男人結婚多年，遲遲沒有孩子，也不是沒想過收養一個，當聽到狗蛋過得這麽不好的時候，她還心軟了，想著收養這個孩子。
    可當親自過去，看到狗蛋瘋瘋癲癲的樣子，她立馬打消了念頭。
    孩子可以不聰明，也可以有些小病，但絕對不可以是個小瘋子。
    薑婉抿了抿唇，點頭道，“嗯。”
    杜鵑一笑，低頭看向牽著的小熠，“小熠，你也是，等待會兒到了嬸子家裏，別的小朋友找你玩，你都可以跟他們一塊玩，唯獨不能跟狗蛋玩。”
    “記住沒？”
    小熠那麽乖，別到時候被那個小瘋子給帶壞了。
    “嗯。”小熠乖巧點頭，緊緊抓住自家媽媽的手。
    他也不喜歡那個狗蛋。
    狗蛋跟夢中的壞哥哥給他的感覺好像，隻會跟他搶媽媽。
    他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也不想喊他哥哥。
    很快，杜鵑抱著她懷裏的小閨女，帶著薑婉和小熠來到了一處青磚大瓦房的小院子麵前。
    跟周圍那些土坯房還有茅草屋一比。
    這小小的四間青磚大瓦房簡直氣派極了，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費了不少錢的。
    比縣城裏的那些小胡同巷子的大雜院，瞧著還要舒服。
    薑婉感歎，“嫂子，你們這屋子修得真不錯。”
    杜鵑笑了笑，拿出鑰匙打開院門。
    “那是當然，我和你師兄說好了，等以後他幹不動退休了，我們就回老家養老，住在這裏每天種種地，上山撿點柴火，等死了就埋在這片土地裏，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轉眼間，他們夫妻兩已經三十來歲，說年輕也很年輕，說不年輕好像有些年紀大了，幾十年很快的，眨眼就過去。
    他們都是念家的人，不喜歡背井離鄉過日子。
    不然當初趙明也不會選擇回老家。
    進入院子。
    院子裏還留了兩塊小菜地，小菜地裏的大白菜和白蘿卜，還有大蔥香菜長得可好了。
    小熠看見這些菜地，眼睛一眨不眨看了起來，扯了扯薑婉的手，“媽媽，你看，大白菜。”
    好大的大白菜。
    比他的腦袋還要大。
    杜鵑和薑婉都笑了。
    “小熠既然喜歡，那今天晚上幹媽就用地裏的大白菜，給你媽媽還有你做好吃的，招待你們。”杜鵑雖然住在部隊家屬大院裏。
    但是對於老家的這個房子一直念著，尤其是念著自家小院子裏的兩小塊自留地。
    總覺得一直空著不種菜很浪費，於是隻要有空，她就會跑回來給這兩小塊地種上菜種，挑水施肥，除草……
    總之，人在部隊家屬大人，心卻在鄉下老家的這房子以及著兩小塊菜地上。
    最近地裏的白菜蘿卜早就已經成熟了，杜鵑每天晚上都會念著自己菜地裏的菜。
    這不最近有時間了，這才想著喊上薑婉帶上小熠一塊，回鄉下住上兩天，順便散散心。
    薑婉牽著小熠的手走過去，“嫂子，你這裏的菜種得可真好，啥都有一些，趕巧了今天我還帶了一些肉過來，要不今天晚上吃火鍋吧。”
    “我帶了肉。”
    香菜、大白菜、茼蒿菜……幾乎都還是用來涮火鍋，肉是今天一大早上劉大娘排隊買回來，她想著空手來不好，於是把肉給拿了過來。
    現在是冬天，吃頓熱乎乎的再適合不過了。
    杜鵑想了想，拍手叫好，“行，今天晚上就吃湯鍋子，正好家裏有個小爐子，往下麵放些柴火燒著，冬天晚上圍在火爐邊吃湯鍋子，肯定很舒服。”
    地裏的菜都是現成的，不需要去哪裏買，洗一洗就能吃。
    現在天色還好，還不急著做晚飯。
    杜鵑把薑婉和小熠帶到了一個屋子裏，“小婉，今天晚上你和小熠就住在這間屋裏，被套那些都是剛換的。”
    “這裏還有個暖壺，等會兒嫂子給你燒點熱水裝上，再拿兩個碗過來，你們要是渴了自己倒水喝。”
    “你看看還差啥不，嫂子給你拿過來。”
    薑婉看了一圈，笑著搖頭，“不用，沒什麽差的，這屋子裏收拾得很舒服，我很喜歡。”
    這房間光線不錯，哪怕是冬天屋內也是亮的。
    床上用品看得出來都是幹幹淨淨剛換上的，沒有一點灰塵，屋子裏打掃得很幹淨，還有暖壺，比縣城裏的那些胡同巷子的單間好太多了。
    杜鵑一笑，“那就好，缺什麽盡管跟嫂子說一聲。”
    “我看現在天色還早，你們是想休息一下，還是我帶你母子兩人出去走走看看？”
    鄉下有鄉下的好。
    鄉下寬敞風景好，煙火氣息足。
    縣城裏幾乎都是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幾十平米的小屋子裏，兩間小屋子都能分成不少個區域，睡覺做飯，見客人都擠在一塊。
    有時候翻個身都會碰到人。
    在鄉下隻要有錢有本事，就能讓家裏變得寬敞，根本沒有城裏的煩惱。
    薑婉問小熠，得到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之後。
    杜鵑和薑婉兩人各自帶著自家孩子，出去走走了。
    剛打開院門。
    一個小小的身影縮在角落裏，冷得瑟瑟發抖，地麵上是厚厚的積雪，還有一些冰塊，霜雪。
    杜鵑看清是誰之後，又氣又無奈，“狗蛋，你咋跑來我家門口了，還不快回去，瞧瞧你這身上穿得這麽單薄，一直在外麵會被凍死的。”
    狗蛋不說話，咬著沒有血色唇瓣，仰頭小腦袋看向薑婉，以及被薑婉緊緊牽著小手的小熠，心裏悶悶的，難受極了。
    他也不知道為啥。
    看見這個漂亮嬸嬸，這麽寶貝地牽著別人的小孩，他鼻子會忍不住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