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血月光輝照亮冰原，卡特琳獨自站在熊神要塞的了望塔，望著永冬之牆廢墟上閃爍的金藍法理印記。霜牙的鼻息在她頸側凝成冰晶，卻不及心中的寒意——她看見自己的戰熊在太陽法力下瘋狂撕咬冰雪守衛，聽見平民在「溫暖預言」中開始收集亡者的采血契約。
    「女王陛下，亡者議會的使節在城門前。」侍衛的聲音帶著顫抖，熊神圖騰的碎晶還嵌在他鎧甲縫隙。卡特琳握緊寒霜之刃，刀刃上的熊神祝福已黯淡如殘雪：亡者的法理根係正沿著冰牆裂痕蔓延，三天內就會穿透要塞的永冬結界。
    伊莎貝拉的玫瑰馬車駛入要塞時，卡特琳的戰靴正碾過一枚破碎的聖甲蟲金粉。「卡特琳·波拉斯基，」伊莎貝拉的麵紗染著血晶微光，「熊神的要塞能擋住十次寒冬，卻擋不住亡者的法理收割。」她抬手示意，薔薇侍女捧出鑲嵌熊神圖騰碎片的血晶契約，「向亡者議會稱臣，你的子民將獲得永冬中的庇護所——否則，聖甲蟲巨像下一次踏步，會碾碎整個冰原的壁爐。」
    霜牙突然發出低吟，巨掌按在卡特琳手背。她低頭看見戰熊眼中倒映的景象：要塞地下的糧食儲備已被骨殖網絡滲透，平民的血管裏開始浮現薔薇形的凝血咒印。「我接受條件，」卡特琳的聲音如冰裂般清脆，寒霜之刃插入雪地，「但基斯裏夫的戰熊，永遠不會向墓碑低頭。」
    伊莎貝拉輕笑，指尖劃過契約上的雙重徽記：「沒人需要戰熊低頭，卡特琳。」她望向遠處巡邏的聖甲蟲木乃伊，「你們隻需學會在血月與太陽的雙重光輝下生存——而我們，會教會你們如何用熊神的祝福，釀製亡者的法力美酒。」
    當卡特琳的戰旗在要塞頂端降下，熊神的怒吼符文逐漸被納伽什的顱骨取代。但在旗幟的背麵，霜牙的爪印與薔薇印記悄然共存——這是亡者議會的法理寬容，也是基斯裏夫女王的隱忍鋒芒。冰原的寒風掠過永冬之牆的廢墟，將血晶祭壇的微光送往北方，那裏的熊神要塞正成為亡者帝國最寒冷的法理糧倉，而卡特琳·波拉斯基，從此成為坐在亡者議會邊緣的冰雪女王，用寒霜之刃切割著生存與尊嚴的微妙平衡。
    基斯裏夫的平民村落裏，炊煙在血月下顯得格外稀薄。莉卡抱著五歲的兒子站在血晶祭壇前，看著薔薇侍女的指尖薔薇刺閃爍銀光。「別怕，科達，」她輕聲安慰，手腕上三個月前留下的銀白色薔薇痂在微光中發燙，「就像被霜狼舔了一口。」
    首席薔薇侍女薇歐拉的指尖精準劃過科達的腕間，0.1毫米的淺傷滲出三滴血珠，在祭壇表麵自動聚成熊神與薔薇的雙重印記。「下月初五，帶夠定額的鮮血，」薇歐拉的聲音比冰原的寒風更冷，「否則你們家的壁爐配額會減少三成。」莉卡低頭看見兒子腕間新結的痂呈現半透明的金藍雙色——那是聖甲蟲核心與熊神祝福的共生印記，也是亡者議會最新的「法理胎記」。
    村東頭的老獵戶烏斯季正跪在凍土下的地窖裏，用獸皮包裹最後一枚完整的熊神圖騰。石牆縫隙中滲出的骨殖網絡發出細微的蜂鳴，那是史崔戈夫的法理根係在監測信仰波動。「老東西，」勒·彌亞的蛇形侍女突然從陰影中浮現，蛇形銀環掃過圖騰表麵，「熊神的咆哮，早該在血月裏沉默了。」烏斯季驚恐地看著圖騰在咒印中融化，化作紫斑狀的淤血咒印爬上自己眉心——從今往後，他每想起熊神，太陽穴就會傳來被蛇信舔舐的刺痛。
    卡特琳站在要塞的觀禮台上，看著下方的「法理遊行」：聖甲蟲木乃伊與冰雪守衛並列巡邏，前者的鎏金鱗片映著血月，後者的冰盾上卻被蝕刻了納伽什符文。當她看見自己的戰熊幼崽被套上骨殖項圈，胸口的熊神圖騰碎片突然發燙——那是史崔戈夫侍女在提取戰熊的耐寒基因，用於改良聖甲蟲木乃伊的關節軸承。
    「女王陛下，」瑞吉娜的骨製眼鏡閃過微光，「第一批融合熊神祝福的骨殖核心已投產，」她遞上血晶屏，上麵跳動著戰熊心髒與聖甲蟲核心的共振曲線，「現在，您的戰熊既能在極寒下奔跑，又能抵抗太陽法理的過熱——當然，代價是每月需要注入100毫升新鮮人血。」
    卡特琳凝視著遠處的血晶祭壇，看見莉卡正教兒子向納伽什與熊神的雙重徽記行禮。霜牙在她腳邊發出低低的嗚咽，巨爪無意識地劃過地麵，留下半枚熊爪印與半朵薔薇花的重疊痕跡。她突然明白，亡者議會的法理從來不是摧毀，而是將信仰碾磨成粉，摻入血稅的銀杯，讓基斯裏夫的子民在啜飲時，分不清唇邊的是熊神的眼淚，還是亡者的甜酒。
    暮色中，薔薇侍女們開始收割第二輪血稅，蛇形侍女的恐懼霧靄在村落上空彌漫，而史崔戈夫的骨儀技師正在校準法力根係的生長速率。冰原的雪地上，新的血色薔薇正在骨殖網絡中綻放，花瓣是熊神圖騰的碎晶，花刺是納伽什的顱骨尖牙——這是亡者議會饋贈的「永冬之花」，也是基斯裏夫平民必須學會灌溉的法理之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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