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托尼亞那氣派的玫瑰王座廳裏，暮色像是聖潔的露珠，緩緩漫過了百合浮雕。伊莎多拉身上的聖痕與勞恩·列奧康沃爾國王手裏的聖喬治戰錘，在空氣中隱隱形成一種微妙的共振。王座兩邊的聖杯紋章也跟著有所反應，展開了一層銀輝屏障，巧妙地把兩人的對話隔絕在骨儀波的監測範圍之外。與此同時，聖藤的根係在地板下麵悄悄地蔓延開來，康拉德培育的那種“靜默之藤”，正把他們的話音轉化成藤蔓的震動，每一根纖維裏都好像纏繞著聖恩與亡者法理共生的神秘密碼。
    “湖之女神的神諭說得清楚，聖恩的漣漪可容不得雜質。”伊莎多拉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輕輕撫過王座扶手。這時候，聖藤的嫩芽從縫隙裏鑽了出來，一下子纏住了她的手腕，銀灰色的脈絡和她袖口的骸骨符文若隱若現。一提到女兒，她腕間的聖藤手環突然就收緊了。“可艾洛伊斯那灰階聖痕，居然在用聖藤的根係去嫁接腐毒能量。”她的聲音像湖麵一樣平靜，但聖痕的光芒卻在暮色裏微微顫抖。
    勞恩聽了，猛地把戰錘砸在地上，聖喬治十字紋章被震落的金粉，瞬間就被聖藤的嫩芽給吸收了。他鎧甲下麵的聖痕印記和聖藤一接觸，就產生了排斥性的微微震動。他的目光朝著窗外修道院的花園掃了過去，隻見艾洛伊斯正在那兒用灰階聖痕給腐毒傷員治療，聖藤在她的掌心生出了銀灰色的脈絡。“聖藤本來是湖之女神和精靈自然共生的結晶，現在卻被亡者的法理扭曲成了混沌的濾網。”戰錘尖端滴下的聖露，已經混上了腐毒的顏色，“那黑百合就是死亡和聖恩生出的畸形產物，根本不該在巴托尼亞的土地上出現。”
    伊莎多拉也望向窗外，聖藤的根係在地下仿佛編織出了艾洛伊斯的剪影。她抬起手，展示手背上的聖藤紋路，其中夾雜的骸骨符文隨著她的呼吸一明一滅。“康拉德的共生圖譜表明，聖藤的灰階變異能夠同時吸收聖恩和亡者的能量。”她身上聖痕發出的光芒，照亮了牆麵上的羊皮卷，上麵畫著聖藤根係和骸骨脈絡相互交織的圖案。“這可不是什麽汙染，而是湖之女神給我們關於共生的啟示。你想啊，當納垢的孢子侵蝕了根係，聖藤就必須進化出能夠抵抗腐毒的脈絡來。”
    到了深夜，在大聖堂裏，湖之女神聖像基座的聖藤根係當中，康拉德植入的骸骨信標像心跳一樣，一下一下地明滅著。伊莎多拉摘下了聖痕吊墜，露出後頸與聖藤共生的銀白色脈絡，那是三年前她接受聖藤嫁接手術留下的痕跡。就在這時，陰影裏，艾洛伊斯的灰階聖痕和聖像基座的黑百合產生了共振，聖藤的根係像是有意識一樣，自動避開了花蕊，形成了一條銀白色的隔離帶。
    “您是害怕聖藤的進化會把信仰的說法給顛覆了吧。”艾洛伊斯說著，袖口露出了一直蔓延到肘部的聖藤刺青，這刺青和康拉德的骸骨符文形成了一個共生的網絡。她的灰階聖痕碰到了黑百合，聖藤的根係突然就長出了一道淨化屏障，把腐毒的能量轉化成了聖露。“聖藤的使命可不是隻做單向的淨化，而是要在混沌當中找到共生的可能性。”
    伊莎多拉伸手輕輕撫摸著聖像手中的銀瓶，瓶裏的聖露和康拉德的血晶藥劑正在慢慢分層。就在這時候，她忽然發現黑百合的花蕊裏麵，聖露和骨儀液竟然和諧地共存著，那可是康拉德“雙生花蜜”實驗的活體樣本。聖像上湖之女神的瞳孔閃過一絲微光，聖藤的根係在她腳下編織出銀紅兩種顏色的脈絡，就好像湖之女神的漣漪和亡者的骸骨在法理的層麵上一起舞動。
    第二天清晨，勞恩拿著戰錘去敲擊聖杯屏障，聖喬治十字的光芒和聖藤的銀輝碰撞在一起，竟然迸發出了彩虹一樣的光芒。他展開了《聖藤自治憲章》，羊皮紙上的聖杯紋章和聖藤圖騰並列排著，不過中間被銀線隔開了。“巴托尼亞同意把灰階聖痕用在救治上，但是每一株聖藤都得留著三片沒有變異的銀白葉片。”戰錘滴下的聖露混著聖藤的汁液，在地麵上凝結成了百合和骸骨交織在一起的圖案。
    伊莎多拉的聖痕和憲章產生了共振，聖藤的根係在巴托尼亞的地圖上，一下子收縮到了修道院的範圍。她遞過去一個刻有湖之女神的聖藤信標，信標表麵纏繞著還沒經過改良的原始聖藤。“康拉德的骸骨信標隻會對腐毒發出預警，絕對不會碰到聖恩的核心。”勞恩接過信標，他聖痕上的印記和藤葉產生了溫和的共振。他朝著窗外看去，隻見艾洛伊斯正在給騎士嫁接聖藤義肢，義肢關節上的骸骨符文都被聖藤的嫩芽給包裹住了。
    又是一個深夜，艾洛伊斯來到救贖之池邊，把康拉德的血晶碎片投進了池子裏。聖藤的根係和血晶產生了銀紅色的共鳴，池底慢慢地浮現出聖藤的共生圖譜，銀白的聖恩鏈和金紅的骸骨鏈相互纏繞，形成了一個亞空間的雙螺旋屏障。她後頸的聖藤紋路一直延伸到了池底，灰階聖痕第一次完全轉化成了銀紅色，還和伊莎多拉的聖痕產生了跨空間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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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多拉看到這一幕，她的聖痕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紋，從裏麵露出了和艾洛伊斯一樣的共生脈絡。她輕輕撫摸著聖藤的紋路，感覺到湖之女神的低語和亡者的法理在裏麵流動。艾洛伊斯的灰階聖痕照亮了黑百合，聖藤的根係主動把花蕊給包裹起來，花瓣上那些腐毒的斑點，慢慢地變成了聖露的紋路，這可不是汙染留下的印記，而是進化的勳章啊。
    “去吧。”伊莎多拉的聖痕光芒和灰階聖痕重疊在了一起，銀輝裏麵夾雜著骸骨的幽藍。“聖藤的根須可以去觸碰陰影，但是必須得一直朝著陽光生長。”她轉身的時候，聖像基座的聖藤突然長出了銀灰雙色的花朵，花瓣一麵映照著湖之女神的慈悲，另一麵刻著納伽什的顱骨徽記，在黎明前的黑暗裏綻放出一種超越法理的微光。
    勞恩站在王座廳的門口，看著艾洛伊斯漸漸遠去的背影。他手裏憲章的邊緣，聖藤的根係正悄悄地生長著，把聖杯紋章和骸骨符文編織成了一個新的圖案。遠處修道院的聖藤圖騰亮了起來，和阿爾道夫的骨儀塔形成了共振，不過到了巴托尼亞邊境的時候，這種共振自動就減弱了，這就像是聖藤對信仰主權無聲的尊重。
    當第一縷晨光穿過玫瑰窗灑進來的時候，伊莎多拉腕間的聖藤手環終於鬆開了。她心裏明白，巴托尼亞的聖恩從來都沒有被亡者的法理征服，而是以聖藤作為媒介，在混沌的裂隙當中開辟出了第三條路。這條路不是純粹的光明，也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一種讓聖恩和死亡能在灰階當中共存的生存智慧。而艾洛伊斯，就是這種智慧活生生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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