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挑釁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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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重重宮門,朱紅的宮牆夾道幽深,唯有簷角銅鈴在風中輕響。柳安芷與宋知淵並肩而行,中間隔著半步之距,既合乎禮數,卻又微妙地透著一絲親近。
"督主。"柳安芷壓低聲音,目光掃過前方引路的太監,"那半塊兵符……"
"假的。"宋知淵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今日的天氣,"真的在徐岩胃裏。"
柳安芷腳步微頓,愕然看向他。
宋知淵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黑綢覆眼的麵容依舊冷峻,可聲音卻低了幾分:"徐岩臨死前吞了它,西域人剖屍取物時,沒發現內層還藏了張油紙。"
他忽然抬手,修長的指尖在袖袍遮掩下,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腕,一觸即離。
"夫人怕了?"
柳安芷抿唇,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袖中的銀簪。她不是怕西域人的手段,而是怕父親在殿中孤立無援,怕這盤棋稍有差池便是滿盤皆輸。
"我若說怕,夫君可會笑話我?"她輕聲問。
宋知淵腳步未停,玄色蟒袍在宮燈下泛著冷光,聽柳安芷突然換了稱呼,聲音罕見地柔和了幾分:"怕也無妨。"
他忽然微微側首,黑綢下的麵容朝她偏了偏,低沉的嗓音隻有她能聽見:"我在。"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柳安芷心頭一顫。
她曾以為宋知淵是這世上最冷硬的人——東廠督主,手段狠辣,蒙眼黑綢下藏著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可此刻,他明明目不能視,卻仿佛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不安。
"夫君今日話倒是多。"她故作輕鬆,唇角卻忍不住彎了彎。
宋知淵輕嗤一聲:"嫌吵?"
"不敢。"柳安芷眼底浮起一絲狡黠,"隻是沒想到,夫君安慰人的方式……"
"本督何時安慰你了?"他打斷她,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冷冽,可指尖卻在袖袍下輕輕一勾,將她一縷被風吹亂的發絲拂至耳後,動作快得幾乎像是錯覺。
隻有圍繞著他們兩人的香味,提醒著彼此,他們不是一個人在麵對這一切。
柳安芷怔了怔,耳尖微熱。
前方引路的太監忽然回頭,諂笑道:"督主,夫人,紫宸殿到了。"
宋知淵神色驟冷,周身氣息瞬間沉了下來,仿佛方才那一瞬的柔和從未存在。他微微抬手,示意柳安芷先行。
"夫人。"他聲音恢複了一貫的疏離,"殿前失儀,可是大罪。"
柳安芷明白他的暗示——此刻起,他們又回到了人前該有的距離。
她是宋知淵的藥,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宋知淵對她的愛重,也隻能留在對於“夫人”這一頭銜的層麵。
可是,就在柳安芷抬步踏上玉階時,宋知淵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輕得幾乎融進風裏:
"記住,無論殿內發生什麽——"
"我都在。"
柳安芷沒有回頭,可緊繃的脊背卻微微放鬆。
深宮長夜,刀光劍影,可她知道——
這世上最鋒利的那把刀,正站在她身後。
…
殿門緩緩推開,鎏金宮燈的光暈傾瀉而出,映照出殿內肅穆而壓抑的氣氛。
柳安芷一眼便看到了父親——柳國公端坐在殿側,麵色蒼白,額角隱有薄汗,雖被賜座,可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仿佛一柄不肯彎折的劍。他的目光與女兒短暫相接,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安撫,又似警告。
她的指尖狠狠掐進掌心,幾乎要刺出血來。父親征戰半生,何曾有過這般虛弱之態?西域人究竟在殿上說了什麽,竟能逼得帝王賜座——這看似恩典,實則是變相的軟禁!
她強壓下翻湧的情緒,低眉順目地隨宋知淵入殿行禮。
"臣婦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宋知淵的聲音冷冽如常,可柳安芷卻敏銳地察覺到,他行禮時袖袍微動,指尖不著痕跡地在她袖口一勾——是讓她穩住心神的暗示。
殿內另一端,西域三皇子慕容霄的金麵具微微一閃,琥珀色的眸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們。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黑玉扳指,忽然輕笑一聲:"早聽聞宋督主與夫人鶼鰈情深,今日一見,果真……"
他的目光在柳安芷身上逡巡,帶著幾分露骨的玩味:"名不虛傳。"
柳安芷心頭一凜,這語氣分明是——
"三殿下說笑了。"宋知淵淡淡開口,聲音不疾不徐,"臣與夫人不過奉旨成婚,何來情深之說?"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與柳安芷的親密,又暗示了這場婚姻不過是帝王權術。可柳安芷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他在保護她。
慕容霄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金麵具下的唇角勾起:"那倒是可惜了。"他忽然轉向皇帝,"陛下,小王此次入京,除了朝貢之外,還希望能結一門親事,以固兩國之好。"
殿內驟然一靜。
柳安芷的血液幾乎凝固——她太清楚原著中慕容霄的手段了。這個瘋子所謂的"聯姻",從來都是將人折磨至死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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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帝似笑非笑,"三皇子看中了哪家貴女?"
慕容霄的視線直直釘在柳安芷身上:"自然是——柳大小姐。"
柳國公猛地站起,臉色鐵青:"你——!"
慕容霄的金麵具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笑意不達眼底:"柳大小姐乃將門虎女,若能隨小王回西域,必能……"他故意頓了頓,"慰藉我西域戰死將士的亡魂。"
此言一出,殿內溫度驟降。
柳安芷瞬間明悟——這瘋子要的不是聯姻,而是一場公開的報複。
柳國公當年在雁門關大破西域聯軍,如今三皇子便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他最疼愛的女兒帶回西域折辱。若她死在途中,便是"水土不服";若她活著抵達,等待她的將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更毒的是——若皇帝允了這"和親",等於默許柳家與西域的"舊怨";若拒絕,便是給西域再次開戰的借口。
宋知淵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顫,可麵上依舊平靜。唯有柳安芷注意到,他垂落的袖袍下,指節已攥得發白。
西域公主慕容雲適時輕笑,腕間金鈴叮咚作響:"哥哥真是的,宋夫人已是東廠督主之妻,怎能再議親?除非……"她意味深長地看向宋知淵,"督主願意割愛?"
殿內死寂。
柳安芷感到無數目光刺在自己身上——皇帝的審視,柳國公的震怒,西域人的玩味……而宋知淵——
他忽然輕笑一聲。
"三殿下。"他慢條斯理地抬手,指尖輕輕撫過蒙眼的黑綢,"臣雖眼盲,可東廠的刀——"
"從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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