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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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督主府時,天色已近黃昏。三個孩子的馬車走得快,竟然比她和宋知淵早到不少。
府門前,三道身影早已候在那裏——宋星沉抱著手臂靠在石獅旁,一臉不耐;宋如意手裏捧著熱騰騰的薑茶,眼神晶亮;而最小的宋星曉則踮著腳張望,一見馬車駛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總算回來了!”宋星曉第一個衝上前,少年人的朝氣撲麵而來,“我新得了安神的香,一會兒給母親送去!”
宋如意輕輕拍了下弟弟的頭,將薑茶塞進柳安芷手中:“母親先喝些暖暖身子。”她目光柔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西域人陰險,母親日後出門,務必多帶些護衛。”
宋星沉冷哼一聲,依舊靠在原地沒動,眼神卻將柳安芷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麻煩。”他語氣硬邦邦的,“母親真是厲害,聽說一個人去會了西域皇子和公主呢。”
早前在國公府,礙於柳國公在場不好宣之於口的關切和抱怨,現在柳安芷一股腦都收到了。
宋知淵站在一旁,黑綢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他伸手接過柳安芷懷裏的令牌,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劃:“聽著吧。”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畢竟……”
“你若是傷了,有人會發瘋。”
夜風拂過廊下的燈籠,將眾人影子揉成一團暖色。柳安芷捧著薑茶,忽然覺得——
這偌大的督主府,不知何時,竟真有家的模樣了。
午膳幾人都用了不少,所以晚膳他們便從簡,吃完後幾個孩子都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安芷本來想要跟著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偏房中,卻被宋知淵一下子拉住:
“怎麽,行了夫妻之禮後,夫人還要分房睡?”
說完不等柳安芷解釋,就將人一把抱進了內室。
真的是飽暖思淫欲啊…
燭火已熄,月光透過窗紗,在床榻上灑下一片銀輝。
柳安芷翻了個身,忽然覺得身側之人呼吸微亂——宋知淵今夜似乎格外安靜,連摟著她的手臂都規矩地收著。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探,指尖卻猝不及防觸到一片溫熱。
不是綢緞。
是肌膚。
"……!"
她倏地睜眼,正對上一雙在暗夜裏清亮如星的眸子。
——宋知淵的黑綢不見了。
那雙本該被毒素侵蝕的眼睛,此刻映著月光,深邃如墨,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你……"她聲音發顫,"能看見了?"
宋知淵低笑,忽然翻身壓住她作亂的手:"夫人摸都摸了,才想起來問?"
月光下,他的眼波流轉格外鮮活,哪還有半分盲態?
"其實三日前就好了。"他指尖劃過她瞪圓的眼睛,"隻是看夫人偷偷摸摸暗中照顧和叮囑的樣子……"
"甚是有趣。"
柳安芷漲紅了臉——難怪今日她悄悄藏銀簪、翻密函,總被他"恰好"抓個正著!
"宋知淵!"她氣惱地去掐他手臂,"你裝瞎騙我?!"
他輕鬆製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她耳邊輕歎:"不裝,怎知夫人這般關心為夫?"
溫熱的吐息燙得她耳尖發麻:"連老和尚給的解毒方子,都敢親自試藥……"
柳安芷還要反駁,卻被他以唇封緘。
這個吻比往常更凶,帶著拆穿秘密的得意,又藏著說不盡的後怕。直到她喘不過氣推他,他才依依不舍地退開些許。
"記住。"他抵著她額頭,聲音沙啞,"這雙眼的事……"
指尖危險地滑過她脖頸:
"若讓第三個人知道……"
"本督就讓你三日起不了榻。"
窗外,富貴和幽遐的琉璃缸裏,兩隻守宮尾巴勾纏,映著月光晃出一室旖旎的影子。
…
夜雨敲窗,柳安芷提著一盞絹燈穿過回廊。她本想去書房取本遊記,卻在拐角處聽見齊木刻意壓低的聲音——
"樓主,西域使團的探子已處置幹淨。"
樓主?
她腳步一頓,隱在月洞門後。透過半開的窗縫,隻見齊木單膝跪地,正將一枚鎏金腰牌呈給書案後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窗,雪色中衣外鬆鬆披著件墨藍長衫,指尖正把玩著腰牌上垂落的紅穗——正是風月樓小倌們特有的信物。
"那個叫墨竹的清倌人..."熟悉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讓他明日開始稱病。"
燭火忽地一跳,照亮那人轉過來的側臉——
宋知淵。
他唇邊還噙著抹笑,與平日東廠督主的冷峻截然不同,倒像是...像是風月樓裏最擅蠱惑人心的頭牌公子。
"看夠了?"
宋知淵忽然望向她藏身之處,蒙眼的黑綢不知何時已解下。那雙鳳眼裏噙著笑,哪裏還有往日冷漠的樣子?
齊木單膝跪地,腰背挺得筆直,可低垂的眉眼卻繃得死緊。
他在心裏暗罵自己疏忽——方才竟沒察覺夫人就站在門外!雖說樓主早吩咐過不必刻意瞞她,但……那可是風月樓啊!京城最大的小倌館,多少權貴的陰私都藏在那胭脂帳裏。若夫人誤會樓主是那等浪蕩之人……
齊木的指節無意識摩挲著刀柄,眼前已經浮現出樓主冷著臉讓他去刑堂領罰的場景。更可怕的是,樓主那雙剛恢複的眼睛,此刻怕是正盯著他後腦勺——
"還杵著?"
宋知淵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驚得齊木一個激靈。他抬頭,正對上樓主似笑非笑的表情,那雙鳳眼裏哪有半分怒意?反倒噙著些……愉悅?
齊木識趣地退下,臨走時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夫人夜訪..."宋知淵執起案上玉壺,斟了杯玫瑰露推至案邊,"是想聽曲,還是...點牌?"
尾音上揚,活脫脫是個風流倜儻的歡場主人。
柳安芷耳尖發燙,卻強自鎮定地走進來:"督主好雅興,白日裏審犯人,晚上當鴇父。"
"吃味了?"他低笑,突然攬住她的腰帶入懷中。清冽的沉水香裏,混進一絲風月樓特有的甜膩,"那墨竹...是東廠暗樁。"
指尖撫過她發間銀簪:"就像這簪子..."
"從來隻認一個主子。"
雨打芭蕉聲中,柳安芷忽然想起風月樓那幅對聯:
"萬丈紅塵一杯酒,千秋大業笑談中。"
原來她嫁的,從來都是執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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