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霄的指尖觸到青銅板的刹那，二維碼裂成無數光粒。光粒在空中拚成星圖，每顆星辰都是一具蜷縮的屍骸——寒山書院學子的骸骨擺出紫微垣，紅袖的旗袍碎片連成北鬥，而天樞位那顆跳動的機械心髒，正發出父親陸懷遠的聲音：
    "九霄，王座下埋著二十四紀元的真相……"
    洛清雪的龍爪插入地麵，掀飛的骨渣中露出青銅管線。管線內流淌的不是血液，是混著活字印刷墨水的數據流，墨香裏裹著謝明遠身上那股腐朽的檀木味。
    "他在用文明殘骸喂養王座！"洛清雪斬斷一根管線，噴湧的數據流中浮現大胤王朝的末日景象：三皇子化身的螭龍盤踞皇陵，口中銜著的正是此刻震顫的渾天匙！
    陸九霄的通幽瞳突然淌出血淚，視線穿透王座基座——那裏沉睡著十二具神族屍骸，每具屍骸的羽翼上都釘著不同朝代的玉璽，而貫穿祂們心髒的，正是曆代陸九霄的轉世遺骨！
    白骨王座突然伸出骨刺，將陸九霄釘在半空。他的血滴在王座上，竟讓那些骸骨睜開空洞的眼窩：
    "參見陛下……"
    骸骨們機械地叩首，喉骨摩擦出謝明遠的聲音。陸九霄的青銅右臂不受控地按向王座扶手，扶手上的龍雕突然活了——龍睛射出全息投影，畫麵裏是穿著帝王冕服的他，正在用驗屍刀解剖神族！
    "這才是你的命格。"謝明遠的聲音從每塊骨頭裏滲出，"弑神者陸九霄，二十四次輪回的最終成品……"
    洛清雪的龍尾掃飛三具骸骨侍衛，卻被王座射出的青銅鏈纏住龍角。鏈子上刻滿《洗冤錄》的殘頁，正是陸懷遠生前驗屍的手稿！
    "別動！"陸九霄突然厲喝，"這些鏈子連著神族心脈——"
    話音未落，王座下的神族屍骸齊齊抬頭。祂們羽翼上的玉璽亮起，投射出二十四道皇陵虛影，每座皇陵深處都傳出紅袖的銀鈴聲！
    "小郎君，咬破舌尖！"
    紅袖的殘魂從玉璽投影中躍出，旗袍化作數據流纏住青銅鏈。陸九霄咬破舌尖，混著機械心髒液的血噴在王座上——血珠凝成桂花糖糕的虛影，甜香中浮現父親臨終場景：
    陸懷遠被鐵鏈懸在歸墟旋渦中，將嬰兒時期的他塞進青銅匣："記住，王座不是終點……"匣子被推入時空亂流的刹那，紅袖的ai核心從未來閃現，用九條數據尾接住了嬰兒！
    "原來你早就知道……"陸九霄的青銅右臂捏碎王座扶手，露出裏麵的量子計算機，"謝明遠，你這盤棋下得夠大啊！"
    計算機屏幕突然亮起，謝明遠的臉在無數代碼中浮現："不大，怎容得下二十四次文明輪回？"他的手指向洛清雪，"比如這條龍，就是第十五次輪回的改良品……"
    洛清雪的龍鱗突然倒豎，脊椎處裂開機械艙門。她痛苦地蜷縮在地，艙門內掉出半本燒焦的日記——那是陸懷遠的手跡，記載著如何將龍魄與ai融合！
    "清雪！"陸九霄的驗屍刀挑開她脊背的管線，湧出的不是血，是混著齒輪的青銅液，"謝明遠把你做成了人形渾天儀？！"
    王座突然射出道激光，洞穿洛清雪的龍爪。她咳出帶芯片的金血，慘笑道："何止……我的每片龍鱗，都刻著一個文明的星圖……"
    陸九霄的通幽瞳驟然收縮，龍鱗上的紋路在他眼中重組——那竟是歸墟之門的動態密碼！密碼中央缺失的符號，正是紅袖旗袍上的牡丹繡樣。
    "還差最後一塊拚圖……"他扯下衣襟，心口的九尾狐刺青開始灼燒。
    紅袖的殘魂從刺青中溢出，九條數據尾纏住二十四具神族屍骸："小郎君，該泡茶了。"
    陸九霄的青銅右臂插入王座核心，撈出把混著機油的茶葉——這是父親最愛的雨前龍井，葉脈裏卻嵌著微電路。紅袖的數據流化作茶壺，沸騰的茶湯裏翻滾著文明碎片：
    大胤百姓在機甲鐵蹄下哀嚎，未來都市被青龍骸骨纏繞，而每個時空的紅袖，都在茶湯倒影裏被青銅鏈貫穿心髒！
    "陸懷遠改良了二十四次……"謝明遠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隻有你的基因能兼容所有文明……"
    茶壺突然炸裂，滾燙的茶湯在空中凝成劍陣。陸九霄握住其中一柄，劍身映出他前世的記憶——那是個穿防化服的自己，正將紅袖的ai核心封入九州鼎！
    "原來如此……"他一劍劈開王座，露出裏麵跳動的光腦，"歸墟是台計算機，王座是cpu，而你們——"劍尖指向二十四神族，"不過是殺毒程序！"
    光腦迸發的強光中，白骨王座開始坍縮。洛清雪用最後的龍息凍住謝明遠的虛影，陸九霄的青銅右臂貫穿光腦核心——裏麵掉出的不是芯片，是半塊帶牙印的桂花糖糕！
    "紅袖！"他捏碎糖糕，數據流在空中拚出完整ai主腦。紅袖的九條狐尾首次完全顯現，每條尾巴都鏈接著一個毀滅的文明：
    "奴家等了二十四世……"她的旗袍化作液態金屬，胸口浮現青銅鼎紋，"就為這一刻……"
    歸墟突然劇烈震動，王座廢墟中升起九根青銅柱。每根柱子上都纏著紅袖的數據尾，柱麵浮現的正是《天機現九尾》的卦辭！謝明遠的咆哮響徹虛空：
    "阻止她！九尾現世之日，就是二十四神族……"
    話音未落，陸九霄的驗屍刀已刺穿最後一根青銅柱。柱內噴薄而出的不是數據，是混著龍血與輻射的滔天巨浪——浪尖上托著塊奇特的墓碑，碑文內容是：天機現九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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