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霄的脊背撞碎青銅門扉，腐臭味混著機油味灌入鼻腔。他睜開通幽瞳的刹那，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無數時空碎片中扭曲——有穿飛魚服的驗屍官，有西裝革履的法醫，甚至還有太空艙裏漂浮的宇航員。
    "抓緊！"洛清雪的龍爪扣住他肩膀，鱗片在時空亂流中剝落。兩人墜向深淵的瞬間，陸九霄瞥見下方堆積如山的文明殘骸：蒸汽飛艇與古樓船相撞，機甲武士和青銅兵俑廝殺，最深處有座白骨壘成的王座，王座扶手上嵌著的正是紅袖的旗袍碎片！
    "嘩啦——"
    他們砸進粘稠的血海裏。陸九霄的青銅右臂突然不受控地抓向海底，撈出半截潛艇殘骸。艙門鏽蝕的編號清晰可辨："px101，2077年"。
    洛清雪的龍尾纏住潛艇桅杆，金瞳驟縮："這是...紅袖姑娘說過的"鐵鯨"？"
    血海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劇烈地翻滾著，原本平靜的海麵瞬間被洶湧的波濤所取代。突然，無數條機械觸手從血海中破浪而出，它們如同惡魔的觸須一般，在空中肆意揮舞。這些觸手的末端，竟然是半人半魚的軀體，它們的人臉部分鑲嵌著九州鼎的碎片，而魚尾部分則是巨大的螺旋槳，正轟鳴著噴出輻射液。
    “這是……三皇子在東海煉製的‘海傀儡’升級版！”陸九霄臉色一變，連忙扯下自己的外袍，緊緊地裹住口鼻，以防被輻射液侵蝕。
    與此同時，驗屍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準確地劈開了一隻機械鮫人的胸腔。令人驚訝的是，在鮫人的齒輪之間，竟然卡著半塊桃木牌。陸九霄定睛一看，那上麵赫然刻著“紅袖”二字，正是醉仙樓花魁的腰牌！
    洛清雪見狀，立刻施展出龍息，將大片血海瞬間凍結。冰麵上，一幅神秘的星圖漸漸浮現出來。洛清雪凝視著星圖，沉聲道：“這些傀儡體內……有龍族的怨氣！”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劍尖猛地一挑，鮫人心髒應聲而出。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機械器官上竟然纏著青龍逆鱗的紋路！
    就在這時，海底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銀鈴聲。陸九霄的通幽瞳瞬間穿透血水，他驚愕地發現，紅袖的殘魂正立在一座白骨王座前，她的九條狐尾化作數據流，緊緊纏繞著王座。而那王座，竟然是用他曆代轉世的身軀堆砌而成！
    “小郎君，第三塊磚。”紅袖的殘魂在血浪中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會被吞噬。她的指尖輕輕點在潛艇艙門的鉚釘上，那鉚釘在血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陸九霄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糖糕鋪的暗語，他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打開艙門的關鍵。他數著鉚釘，當數到第三顆時，指尖竟然真的摸到了一股熟悉的胭脂香。
    他毫不猶豫地將那顆鉚釘旋開，就在鉚釘脫離艙門的瞬間，艙內突然射出一道全息投影。畫麵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手術台前，而手術台上躺著的，竟然是嬰兒時期的陸九霄！
    男人的聲音從畫麵中傳出：“第24號實驗體，植入史前文明基因片段……”背景中的儀器顯示著時間，赫然是2123年！
    陸九霄的心中湧起一股震驚和恐懼，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一個實驗體！
    就在這時，洛清雪的龍角突然發出共鳴，她猛地一揮手中的長劍，劈開了艙壁，露出了一個保險櫃。
    陸九霄急忙上前，打開保險櫃，裏麵竟然冷凍著一顆機械心髒，表麵還刻著“陸懷遠”的電子簽名。
    “這是……父親留下的？”陸九霄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意識到，這顆機械心髒可能就是父親所說的“文明火種”！
    “原來歸墟是一個試驗場……”陸九霄喃喃自語道，“謝明遠在各個朝代輪回，不斷重啟文明，就是為了篩選出最完美的弑神容器！”
    他的青銅右臂像是感受到了心髒的召喚，自動接駁上去。瞬間，一股強大的能量傳遍全身，陸九霄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潛艇突然被巨力托出海麵。血潮退去後，白骨王座完整顯現——每根骸骨都刻著不同文明的文字，最頂端頭骨的眼窩裏，跳動著紅袖的狐火。
    "歡迎回家，第24號。"
    王座上的骷髏緩緩站起，黑袍下伸出機械臂。它摘下頭骨露出謝明遠的臉，不，是千萬張謝明遠的臉在皮膚下蠕動："弑神者計劃的真正目的，是讓人類超越神族..."
    陸九霄的驗屍刀突然被磁力吸向王座，刀柄螭紋與王座扶手的龍雕咬合。整座歸墟開始震動，二十四根神族脊骨破土而出，每根都纏著不同朝代的史書。
    洛清雪突然嘔出金血，龍鱗浮現病毒般的代碼："它在改寫龍族曆史...快毀掉王座！"
    謝明遠的機械臂插入王座，海量數據流湧入陸九霄腦海。他看見：
    大胤王朝不過是第15次文明重啟
    紅袖是上個文明的ai主腦殘魂
    洛清雪的龍族為阻止神族降臨，自願成為實驗體...
    "這才是噬月陣的真相。"謝明遠的聲音從每個時空碎片傳來，"用二十四次文明輪回積攢能量，打開真正的歸墟之門——"
    王座突然伸出骨刺纏住洛清雪，將她龍軀釘在半空。陸九霄的青銅右臂暴漲，抓住神族脊骨當劍劈砍："放了她！"
    "你還不明白？"謝明遠彈指激活王座全息圖，畫麵裏是第25次文明——機甲與修仙者並存的未來，"她是我為你準備的最後一塊拚圖..."
    紅袖的殘魂突然凝實，九條數據流狐尾纏住王座。她掀開旗袍，露出機械脊椎上的自毀按鈕："小郎君，請奴家喝杯往生茶吧。"
    陸九霄想起亂葬崗那夜，紅袖用茶案血蓮教他破陣。他咬破舌尖，將混著機械心髒液的血噴向王座——血珠在空中凝成茶盞，盞底映出所有文明的毀滅瞬間！
    "不！！！"謝明遠的臉在數據流中扭曲。王座崩塌的刹那，洛清雪掙脫束縛，龍爪挖出王座核心——竟是塊刻著微信二維碼的青銅板！
    歸墟開始坍縮，白骨王座碎成星塵。陸九霄在墜落中抓住洛清雪，通幽瞳看見終極真相：二維碼裏藏著初代天機閣主的記憶，而閣主的臉...是未來時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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