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斷指鎖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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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潭水漆黑如墨,仿佛是無盡的深淵,讓人望而生畏。陸九霄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到潭底的斷指,就在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他的通幽瞳猛然刺痛起來。
    那斷指上的翡翠扳指,原本溫潤的螭紋此刻卻在黑暗中泛起血光,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螭紋之間,細密的黑絲如蛛網般滲出,它們像活物一樣迅速纏繞上陸九霄的手腕,緊緊地勒住,讓他無法掙脫。
    “是噬魂蠱!”
    一旁的洛清雪見狀,臉色大變,她立刻施展出龍魂鎖,將陸九霄的手臂緊緊纏住。
    隻見那龍魂鎖上泛起一層青光,順著他的經脈流淌,所過之處,黑絲遇光即燃,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嘯聲。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黑絲在被燒盡之前,竟然在半空中凝成了半枚殘缺的徽記。仔細一看,那徽記正是三皇子府上的飛螭印!
    蘇璃的狐尾卷起斷指,狐火映照下,指節斷麵浮現細小的符咒。
    朱砂繪製的鎖鏈圖案纏繞著龍形,鎖鏈盡頭係著個模糊的"柒"字。
    "第七個皇子……"她瞳孔驟縮,"三年前暴斃的七皇子,指骨竟在這裏!"
    陸九霄的劍尖挑起斷指,通幽瞳穿透翡翠扳指,看清內壁刻著的銘文——"丙戌年七月初七,子時三刻,青龍座前"。
    "七皇子是被獻祭的。"
    洛清雪龍角青光掃過潭底,照亮沉在淤泥中的其他殘骸:半塊玉玨、斷裂的鎏金腰帶、帶著劍痕的胸甲殘片……每件器物上都刻著皇子的私印!
    "大皇子的玉佩、四皇子的腰帶……"
    蘇璃的狐耳顫動,"三皇子這些年殺的,全是自己的兄弟!"
    潭水突然沸騰,無數傀儡絲從淤泥中鑽出,末端係著腐爛的斷肢。
    陸九霄的劍氣劈開水流,卻在斬斷絲線的瞬間,聽見潭底傳來機括轉動的"哢噠"聲——
    "轟!"
    寒潭側壁塌陷,露出隱藏的甬道。
    甬道兩側的燈盞無火自燃,綠油油的鬼火照亮壁上壁畫:畫中青龍盤踞皇城,龍爪按著七具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位皇子的生辰八字。
    而青龍的瞳孔裏,映著三皇子手持龍牙刀的身影。
    "他在用兄弟的血肉養龍……"洛清雪的龍鱗鎖鏈突然繃直,指向壁畫角落——那裏畫著個不起眼的青樓,招牌上"醉月樓"三字正在滴血。
    陸九霄的通幽瞳驟然聚焦。醉月樓的窗格裏,隱約可見紅袖的背影,她手中捧著個青銅匣子,匣麵螭紋的走向竟與三皇子扳指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去醉月樓!"他劈開翻湧的潭水,三人衝入甬道。
    甬道盡頭是口枯井,井壁上釘著七把鏽蝕的短劍,劍柄分別嵌著不同顏色的寶石。
    陸九霄的指尖剛觸及最中央的赤玉劍柄,整麵井壁突然翻轉——
    "嗖!嗖!嗖!"
    淬毒的弩箭從暗孔射出,洛清雪龍魂鎖舞成光幕,箭矢撞上鎖鏈竟爆出紫煙。
    蘇璃的狐火焚盡毒霧,卻發現井壁的磚石正在移位,轉眼間構成全新的甬道,通向更深的地底。
    "是機關城的路數……"
    陸九霄劍鋒劃過磚縫,刮下的粉末泛著鐵鏽味,"三皇子在醉月樓下修了軍械庫!"
    深入百步後,甬道豁然開朗。
    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堆疊著數百口貼著符咒的箱子。蘇璃的狐尾掃開最近一口箱蓋,裏麵整齊碼放的並非金銀,而是淬過屍毒的箭簇!
    "風月祭刀兵……"洛清雪拾起箭簇尾羽,上麵粘著的金箔正是醉月樓姑娘們貼的額黃,"青樓女子在箭羽上塗毒!"
    陸九霄的通幽瞳映出箱底暗格,劍尖挑開夾層,露出本泛黃的賬冊。
    賬頁記載的竟是各地駐軍布防,每處駐軍地點旁都畫著紅圈,圈中標注著"丙字七號戊字十二號"等編號——正是天機閣分舵的代號!
    "醉月樓在為天機閣轉運軍械……"蘇璃的狐火掠過賬冊,火焰中浮現隱形字跡:"七月初七子時,三百船火器自漕運入京,由紅袖押送"。
    "紅袖知道太多,所以三皇子要殺她。"
    陸九霄攥緊賬冊,指縫間突然飄落半張當票——正是贖紅袖身契的憑證,背麵卻多了行血字:"銅鏡匣底,藏青龍圖"。
    洞穴突然震顫,堆疊的木箱紛紛傾倒。
    煙塵中衝出十二具青銅傀儡,關節處鑲嵌的正是皇子們的翡翠扳指!這些傀儡招式狠辣,劍路卻與寒山書院同出一脈。
    "小心,它們用的是……"洛清雪的提醒被金屬碰撞聲打斷。
    陸九霄格擋的瞬間,通幽瞳清晰看到傀儡胸腔裏的機關核心——那分明是謝明遠親手煉製的"文心樞"!
    "師尊的機關術……"龍鱗劍第一次出現滯澀。
    最前方的傀儡突然開口,發出的卻是謝明遠的聲音:"九霄,看看傀儡的左手。"
    陸九霄劍氣偏轉,削斷傀儡左臂。
    鎏金護腕墜地碎裂,露出內側刻著的密文:"畫皮疊怨日,軍械入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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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七!"蘇璃的狐火炸開洞頂,露出隱藏的暗河。
    河麵飄著數十具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醉月樓姑娘的名字,"她們是運軍械的活傀!"
    暗河盡頭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三人追聲而去,闖進間圓形石室。中央石台上擺著口水晶棺,棺中躺著身穿嫁衣的紅袖,而她手中緊握的,正是半塊刻著龍脈圖的青銅鏡!
    "紅袖沒死?"洛清雪剛要上前,龍角突然刺痛。棺中"紅袖"猛然睜眼,瞳孔卻是三皇子的重瞳!
    "陸大人來晚了。紅袖"的嫁衣撕裂,露出爬滿螭紋的軀體,"三百船火器已入京,至於她……"
    她的骨節突然扭曲,皮膚下鑽出密密麻麻的噬魂蠱。
    蠱蟲組成的地圖上,清晰標記著皇城九門的布防弱點——每個弱點處,都畫著個小巧的胭脂盒。
    "風月祭刀兵……"陸九霄的劍鋒燃起金焰,"原來青樓姑娘的胭脂盒裏,裝的是炸藥的引信!"
    "紅袖"發出三皇子的大笑,軀體突然爆裂。
    飛濺的蠱蟲在空中組成最後一行血字:"明夜子時,看朕以萬民血,染紅這青雲天!"
    水晶棺轟然炸裂,真正的紅袖殘魂從鏡中浮現。
    她染血的手指劃過陸九霄眉心,留下一道冰涼觸感——那是皇城密道的走向圖,而出口處標著的,赫然是寒山書院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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