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佐搖了搖頭，表達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流動。
    他繼續說：“即便如此，他們的缺點再多，甚至是很多時候都是虛偽和道貌岸然的，再怎麽不好，或者再怎麽惡劣，我也不希望我的父親母親離開我，沒有他們，我確實不會有現在的這些。因為這次的危機，在我來到你這裏之前，我還想著要這病毒快一點過去呢，但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麽想了，太複雜，太複雜了。我現在突然有了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希望你的父母如何？先回答我這個疑問，怎麽樣？”
    奧瓦德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歐佐能這麽說，說明他是站在了自己的這邊。這樣的人，這樣的朋友，這樣的幫手，簡直是太難得了，而且還是這樣獨特的、和自己適配的性格。對於這個問題的問出，顯然歐佐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但是又有極其精明的頭腦和敏銳的思維。
    “嗯……我當然不希望我的雙親出事，誰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呢，我們都會做一切事情讓他們一直保持健康的，對嗎？我的家人，他們現在就在無菌無毒的房間裏麵生活著，可能狀態不是很好。真是的，幹嘛談到了這個？嗯，你可以繼續了。”
    歐佐對奧瓦德說法還是有些懷疑的，總覺得奧瓦德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什麽地方不是很對勁，他隻是點頭表示了一下。
    “ok。你我都尚且如此，那麽這個計劃就剩下那些最難啃的骨頭了，其他國家和那些掌權者們，以及足夠和那些掌權者抗衡的利益團體。好的地方是，等到了2071年，我相信，很多的國家就應該挺不住了，我不太清楚220t會幫助智能派國家恢複到什麽地步，你這麽決定，這麽想的時候，你當時的認為呢？其實我覺著，如果這些國家垮了，這樣的話，對計劃難道不是更好一些嗎？那些難啃的不就軟了很多嗎？”
    奧瓦德搖搖頭，擺了擺手，那個動作就像是他老了一般，緩慢的動作很像一個老年人的動作，他在這個位置好像已經坐了半個世紀那麽久似的。
    奧瓦德說：“不，不一樣的，如果是個別，我希望他們垮掉，但當前形勢和情況都很緊急，他們垮了之後，不一定被誰吃掉。所以，他們垮了更不行，這個危機可是全球性的，沒有哪個國家能夠置身事外，全都垮掉了對我們更不是一件好事。我知道那些豺狼虎豹的德行，一旦出現了不平衡，一旦出現了缺口，他們不會安分的，他們有些人的腦子被病毒影響了，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麽事情來呢！看看南極就知道了。
    “尤其，不安分不要緊，最麻煩的是給後來人留下了一種隨時都可以不安分的印象和深層認知，這種不安分就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並且持續，你看，那我的計劃要怎麽辦？因而，他們就不能垮，一些小國家是無所謂的，小地方的那點兒東西，餓狼們也看不上。當下的形勢，靠他們那樣的人來恢複一些穩定是肯定不行的，220t的進入是非常必要的。
    “現在的世界結構不能夠輕易破壞，當前的世界結構其實本身對中國不是那麽有利，所以那些特別的想法還是不要去試了，穩定住現在的局麵才是好的。我們能靠220t穩住國際局麵世界局麵，那麽，我們在他們的地盤上就有更大的話語權，方便我們日後的一些行動。
    “讓西方國家配合，這不是簡單的，總得有一些籌碼吧，220t就是最好的一個物件了，他們那些人就怕丟掉自己的統治地位，換而言之，他們最害怕的就是改變了，任何改變他們內心都是懼怕的，全世界都是一樣的，如果能讓他們守住現在手裏的一切，他們會非常樂意做任何事情的，出錢都是小事，畢竟錢也不是都從他們身上出，民眾的油水他們能不刮嗎？核心機要他們能不給出一部分嗎？220t深入他們國家地下城社會層麵，影響民眾是一定的，那麽剩下的，我們這邊要靠220t和一些手段讓他們的上層社會也乖一點。”
    歐佐早就有疑問了，立刻開口問：“可是，220t不是不能夠進行更改程序什麽的嗎？220t一旦製造完成，外部的任何攻擊代碼都是無效了，甚至是更改和編輯都不行，那這……程序能夠重新設定嗎？”
    “對，能的！希伯來特·勒維爾這點還是做的很好的，包括前麵的那些外交官，他們對220t的宣傳非常到位！這一點上，我非常滿意！”
    歐佐很驚訝，這件事情連他都不知道，他一直認為220t就是一個完全不能夠更改內部程序的一個超級計算機，這個計算機會根據使用者的目的，自行根據周圍環境的各項數據生成執行程序，並且操作外部設備完成任務。奧瓦德的這個答案還是太過於突然了，這算得上是一個驚喜，讓歐佐的心中非常的舒服。
    “能？竟然能！這真是一個驚喜，那意思是220t沒有介紹的、宣傳的那麽強了？”歐佐的臉上逐漸出現了更多的神色，他仿佛終於不是麵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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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是沒有的，但是按照目前我們地下城的情況來看，220t已經非常令人滿意了！隻能說，220t可能在一些方麵比不上550吧，管他呢，這誰清楚？能夠達到目的就足夠了，我沒想到你沒有弄明白，也被裝進去了，看來，我這一步棋還算是不錯的！”
    “我真的沒有想到，難道你還有什麽別的沒有告訴嗎？”
    奧瓦德臉上滿是自信，頓了一下，單單繼續了他的話題：“為了能夠控製的範圍更大些，我們擺出了220t的成績，我們也極力對各國做出承諾了，想要讓更多的孩童派的國家轉過來，但是到現在為止，拉攏算是有成績，這已經是比較好的局麵了，希伯來特·勒維爾表現得確實差了一些，所以在成績上我看是能夠更好的，但是他沒有做到，我不止一次表達了對他的失望。”
    康克爾·奧瓦德對希伯來特·勒維爾很失望，當然也不能太指望一個蠢貨做太多，於是他就沒怎麽生氣，生氣沒有必要。隻不過勒維爾這家夥竟然和前總統聯係，也不和他這個現任總統聯係，這是奧瓦德沒辦法接受的，於是讓那些老家夥們消失的理由又多了一個。但是讓他感到不好的事情並不在勒維爾身上。
    奧瓦德逐漸靠近了椅子，想坐又沒坐，他說：“所以，部分的問題就到了孩童派這邊，而且當下是非常集中的。孩童派，哼，這名字真是屎一樣的，說出來還以為是地麵上的孩子幫呢，他們這算是一種特殊意義上的結盟，不，這是又一個聯合政府的組成，而這個中心點就是中國，以後還要想辦法減少他們那邊的力量。
    “危機得不到解決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利用高度智能！那時候是危機後的第八天還是第九天，我就知道這場危機不可能很快就過去，並且我看到了機會。”
    “那麽早？”
    “對，這不是一場流感，當時地下城非常混亂，表現得跟流感是一樣的，但是是有本質的不同的，當時我們被集結到一起，然後到我坐到這裏，知道了基因病毒的事情，我始終推的就是智能化。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讓什麽孩子來頂替大人，從人類社會，變成小的人類社會，那基本就是無序，最大的孩子才13歲，他們能知道什麽呢？沒有好的教育，沒有好的環境，怎麽想都不可能。”
    奧瓦德看著椅子，轉身一屁股坐了上去，好像有些東西他受不了，需要躺一躺。歐佐看出來了，每每到了奧瓦德不怎麽喜歡的地方，他總需要坐下來。
    坐下後的奧瓦德就輕鬆許多了，他說：“但是，讓孩子直接參與社會活動，邊實踐邊學習，將一切的資源都向孩子靠攏，出於責任的。看，這就是中國提出來的，這太大膽了！可想一想，啊……這就是他們，我研究他們這些年下來，也就不覺得有多麽的驚訝了，可是，他們這麽提出來，還是像是給了我臉上一拳一樣，太突然。
    “不得不說的是，他媽的這次的危機又他媽幫了他們，這是我不爽的地方。而且！每次到關鍵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麽在幫他們，雖然從一定的角度看，好像是在幫全人類似的，可是我知道這是不一樣的！這是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你要知道那些掌握著權力的、擁有著特權利益的、貪婪擁抱著各種好處的特殊上層人群們，都要被這危機給篩掉了！而且他們還將所有的注意力、更多的資源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你能感覺到什麽嗎，比爾？快告訴我，不要多想！告訴我你的第一直覺，你對此的第一認知。”
    歐佐還是略略想了一下，說：“是……新生？”
    “對！他媽的，你真是該死的正確！是這樣的！我總感覺這樣是……某種這個……好像是他們跳過了某一個特殊的成長階段，直接進入了重啟模式！最先刷掉的自然就是那些我們非常期望膨脹和擴張的東西！他們要重新翻土了……
    “那些髒東西、爛東西，那些包裝成牛奶巧克力的黑色排泄物都無法深入到他們下一代的中間去！當然！當然……我要請你吃的牛奶巧克力確實是牛奶巧克力，是甜的。”奧瓦德指了指辦公桌下麵的小紙箱子，“那裏麵就有，你可以現在就嚐一下。”
    “不，不不，謝了。”
    奧瓦德就繼續說：“可你要知道，這是他們被迫的選擇！是被迫的！之前他們褪色的和被我們染色的幾乎都在14歲以上的那些人群當中，沒有他們扮演我們需要的角色，然後對他們的下一代進行汙點擴散，那麽也就沒有辦法形成固定的認知傳遞、思想傳遞、邏輯傳遞，我們需要的在他們身上塑造的三觀就沒辦法成型，那種‘近墨者黑’就突然中斷了！最大的黑水倒不下來！那麽染色計劃就要更久了……”
    歐佐突然明白了，奧瓦德的這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那麽他還做了什麽呢？歐佐對奧瓦德這個人更加好奇了，他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更覺得可能過去未來美國這幾百年，可能隻有康克爾·奧瓦德能夠做到一些最特別的東西，一些最特殊的事情來。
    奧瓦德繼續說：“所以，我的基本策略是沒有問題的，這次的危機變成了你口中說的他們向好的一個階段。那些孩子，我猜他們整體上是有鬥誌的，他們與其他地方的孩子不同，幾十年前可能一樣，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們的背後站著的是他們活生生的曆史，他們的土地上又不是沒有出過少年英才。
    “這些，其他孩童派國家是沒辦法比的，他們提出的辦法確實太狠了！不過呢，提出來各種方法和計劃都是紙麵上的，理想狀態就是理想狀態，實現總是非常難的，他們能持續多久就很難說了。
    “我倒是在這方麵不是那麽太擔心，但依舊是有一些的，畢竟，孩子就是孩子，他們之中肯定有已經被影響到的人，正在變色褪色，甚至已經是黑東西一塊了，我希望他們大膽一些去搞破壞，反正大人們也會說，隻是孩子不懂事而已。不過，他們當中也一定會有你我這樣的人的，並且我相信他們會表現得不錯，我看到嚴告和她的夥伴，我就知道他們那些孩子大體上不會差到什麽地方。”
    歐佐在奧瓦德說話間，慢慢悠悠走到了桌子旁，看到了那個紙箱子，裏麵確實有一條一條的巧克力棒。他抬頭問：“難道沒有其他的問題？他們能夠用這個方法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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