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話，還需要你們來呀？早就讓那些富豪們坐進龜殼裏來這裏變成數字生命了！我們這算是……先驅者吧。”d1402說。
    “為什麽會是我們呢！任何人都是可以實驗的啊！就……他媽的為什麽是我們呢？為什麽偏偏是我們呢？找一些大人來也是可以的啊！真是該死！我還以為我是身體上有什麽不對呢，他媽的，誰會想到……”
    希爾小聲說著，她的臉上布滿了不甘和恐懼，以及無奈。
    d1405說：“這我們也不知道，誰知道他們是什麽篩選的條件！可能是我們的思維活躍吧，而且身體健康，他們不用承擔太大的染病風險，不過，隻要你保持情緒穩定，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你自己首先不要擾亂你自己的思想，那機器開動的時候，你最好是輕鬆的，不然幾次下來就會感到頭疼，以後你們會見到那種人的，頭不頭疼，一眼就看出來了。”
    希爾看了看房間的四周，悄悄地說：“我們可以毀壞他們的實驗設備啊，毀掉了實驗設備，他們不就沒有辦法實驗了嗎？那我們不就沒有事情了嗎？”
    d1405和d1402的神情還是蔫兒噠噠的，臉上和眼神沒有什麽表示，看樣子這個主意她們應該是想到過了，甚至還帶著一些些對希爾的不屑、嘲諷和可憐。
    邦妮想要知道這個辦法行不行，於是就看著兩個人，等著兩個人說話。
    d1402說：“等什麽呢你？看你們挺累，你們還是到床上躺著休息一下吧，在這裏不用幹太多的雜活，幹雜活的時候也跑不了，這個也有人試過，失敗了，你們就上床吧，這個床確實比我睡過的床都要舒服，休養精神，應該快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邦妮和希爾看了看床，然後回過頭來看著兩個人，既然集體的暴動都有過，那麽毀掉實驗的設備，這不就是一勞永逸了嗎！
    d1405看了看兩個人還不動，她直接叫起了她們的編號，“06，07，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吧？上床躺著去吧，上床是最有用的了。”
    那這意思……就是沒有用了。
    希爾在門口站了一會，向外看看，這次就真的和過去告別了，這是個痛苦的過程，如果05和02不這麽說的話，這個過程可能還緩慢一些，平和一些，可是她們兩個在希爾和邦妮進門的時候就說了，這一下的改變太過於快速，從要努力工作賺到在地下城生活的空間，變成了要做數字生命的實驗先驅者，明明還有很長的時間，卻一下子看到了結局。
    這換做誰也受不了。
    然後，希爾向一張空著的床走去，看到幹淨整潔的床鋪和疊得整齊的被單，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曾經在這張床上睡覺的人了，而且還想到了這個人被送去肉廠後的畫麵，她不禁渾身顫栗。雖然未曾謀麵，但她依舊感覺悲傷，這悲傷同時也是為自己。她緩緩坐在了床上，感受著屁股傳來的感覺，那不是一種舒服的感覺，那像是坐在了柔軟的粘膠上，這一下真就脫不開了。
    “一定會有你們沒有想到的辦法的，一定會有的。”希爾無神地說。
    d1405帶著嘲諷的語氣說：“哦？小豬豬還能夠想到什麽特別的主意嗎？等你想到了記得告訴我，可別到時候給你們兩個做一個腦部檢查，你們就全忘了，努力想吧，我等著。”
    邦妮問：“你們的腦袋上有傷口嗎？”
    d1405說：“沒有傷口，所以我是希望快一點有一些研究成果的，不然，他們可能要用一些複古的辦法，那就是打開你的腦袋看一看裏麵有一些什麽特別的東西，我父親小的時候就聽長輩們說數字生命是怎麽做出來的，以及做不出來的時候，那些設計師技術員們肯定會找一個活人腦袋的模型，然後拆開看看到底應該怎麽去研究研究，做一個有線的，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那可就都完了。
    “所以要好好配合，大腦是一個複雜的結構，說得挺簡單，但是搞這個是非常難的，就算我不懂，但是我明白得很呢！數字生命非法到現在已經很久了，他們搞非法研究已經到現在了，但是很奇怪到現在竟然沒有什麽大的飛躍，反正即便有我也不知道，看這樣子，他們到現在才開始加速的努力，如果沒有這危機，我看還要拖延呢！”
    d1405把聲音又壓低了一層，說：“告訴你們，這都是因為有一群有錢人活不起了，他們太痛苦了，知道嗎？這呀，就是美國總統下的令的呢！他要不計一切代價研究數字生命，然後供他所用，他現在肯定是一個老糊塗加病糊塗了。
    “也不僅僅是總統，還有……就比如你們現在穿著的衣服上麵的人，那可是一大片的人呢，想到了嗎？沒人會管我們的，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什麽情況對我們都是不利的，明白？現在，你們要學會心平氣和，心平氣和的，ok？沒看見現在已經有人剃光了頭發嘛，方便觀察，也方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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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邦妮和希爾都看到了，都是短發和光頭，光頭目前少一些，女孩也是光頭。
    d1405又說：“不過你們不要害怕，隻要你們情緒穩定一些，思想平靜一些呢，那基本不會有什麽事情，不會扒開你們的腦袋的，在這裏真的是很輕鬆的，你們會體會到的。”
    邦妮的腦袋就像是一下子膨脹開，房間中有輕微的風，中央空調正在運作，無聲無息的，這風吹在她的腦袋上就像是裂開一樣，這裏的很多事情她就是一下子沒有辦法接受。她問：“那你們剛來的時候，這裏就有人嗎？”
    “有，不多。”
    希爾垂頭喪氣地說：“看來他們的數字生命實驗已經進行很久了，就像外麵那些傳言說的，其實從來就沒有間斷過，我們完蛋了，照你們這麽說的話，那我的意識就得被抽出來，然後我的身體就要被送去肉廠了！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我一定不要這樣……”
    d1405說：“那不是挺好的嘛，肉體跟你就沒有什麽關係了，那你就能永生了呀，總比在這裏受悶無聊，比在地麵上受苦受傷強多了！不是嗎？你想想看，你能去一些什麽地方？現在互聯網可是開放的，你可以真正的做到網上衝浪，曆史第一人呀，之前好像沒有哪個國家做出數字生命，如果是你，那你可就是第一人了，是美國的第一個成功的數字生命，說不定你會受到世界矚目的！”
    d14房間當中安靜了，大家誰也沒有說話。
    邦妮問：“都說這麽久了，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呀？”
    “名字？這裏沒有名字，我們之間也最好不要知道名字了，知道名字不能夠怎麽樣，多一些感情，多一些悲傷，這樣並不好，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分開，隨時都有可能換一個房間，就叫我的編號就好了，省得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也省得你們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你們認識瑪利亞嗎？瑪利亞。”
    d1402揚了一下眉頭，說：“哦，是那個強種啊，我們當然認識，誰能不認識呢？在這裏，就她一個人不想被叫到編號，管理者被逼的也隻能是連編號帶名字一起叫的，她可是慘多了，她比我們都要累，她到現在還挺正常的，這件事就不太正常，怎麽？難道你們之前早就認識了？”
    “對，我們之前認識，那……”邦妮壓低的聲音，悄悄地說：“她也沒有什麽辦法嗎？”
    d1402搖搖頭，那輕微搖頭的樣子，像是將靈魂甩了出來，“她是一個聰明人，不過她也沒有什麽辦法，休息吧，我猜你們在這之前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對吧？”
    吃過飯後，她們一直沒有被允許離開房間，也沒有什麽雜活要幹，躺在床上的人就一直那麽躺著。邦妮一直在房間裏麵打圈圈，她在想辦法，總是想到了，然後又覺得根本不可能行。
    最後，她沒有了辦法，她隻能寄托於聯合政府能夠發現，但是那種希望比這裏的管理者直接將他們放出去的希望還要低，之前那兩個人隻是來地下城去檢查什麽智能化的社會問題的，他們怎麽可能發現這裏有一個數字生命的秘密研究實驗室呢？幾個小孩，那有什麽用呢？真的等聯合政府發現的時候，可能就是數字生命已經成功的時候了，那這裏的所有實驗品之類的可能都麵臨著銷毀的局麵。
    銷毀！
    邦妮覺得這個才是最終的結果。
    她問了d1405和d1402，“被銷毀是不是就是我們最後的宿命？”
    兩人沒說話，像是默認了，還能有什麽結果呢？
    希爾說：“對啊，我們這麽多人消失了！難道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嗎？”
    d1402說：“你想什麽呢？05之前又不是沒有說明白，誰關心咱們啊？咱們是沒有身份的人，明白嗎？從進入地下城的時候起，呃不對！不對！是從抽簽製開始的那個時候，不不！也不對！準確的說，是從……抽簽製這個想法在某些人群的腦中誕生的那個時候起，我們沒出生就是一個死人了。”
    d1405躺在床上，麵對著牆說：“是啊，誰還會關心一個死人呢？一個沒有身份的死人，現在這樣的情況，自顧不暇，誰能關心咱們呢？我們本來就不存在於地下城，ok？我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就像是會給人家幹活的鬼魂，這個你明白吧？那不然勒維爾集團之前做的那麽多是幹什麽呢？讓我們活下來？你們現在該清醒了吧？”
    d1405說完，d14房間裏麵就沒有動靜了，非常安靜，呼吸聲都消失了。她覺得不對勁，轉頭看了看他們幾個，然後又轉回身麵對著牆，牆上有一些她用指甲劃上去的痕跡。
    她說：“你們在想什麽呢？啊？有一些壞的方麵盡量不要去想，這對你們是有好處的，相信我，你們應該想一想好的方麵，這裏吃的不錯，住的不錯，空氣也不錯，比地下城某些地方好太多了。03、04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沒了，勸你們不要學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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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後，邦妮才知道，在這裏的人竟然真的是好一些的，還有一些在另一個實驗室，另一個實驗室可就不好說了。這也是她聽說的，是聽管理者之間的聊天中得知的，他們總是喜歡在閑談之中不關麥克風。
    在另一個實驗室當中，就不是對數字生命研究的實驗了，就不再溫和了，而是直接對人體展開的實驗，甚至還有安樂死的實驗，經常出現死了又沒死的多種意外情況。這到底真的是意外，還是被主觀製造出來的“意外”，就很難說了。
    這些內容無疑是可怕的，傳到孩子們耳朵裏的時候，大家就形成了一種統一的認知，既然出不去，那麽在這裏比在其他的地方好，比在其他的實驗室當中要好，而且是好很多！
    在孩子們相互的描述中，管理者之間的言詞語氣是戲謔的，他們隻是當成一個有趣的實驗意外，一個有趣故事。因為危機來得急，所以實驗進行得急，就連操作也跟著急了，研究員實驗員的想法同樣跟著急了，隻要孩子多，有一點錯誤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別的什麽。
    而且有一件事情，是引起這些孩子們小範圍的討論的，在另一個實驗室，在這個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實驗室，研究員從孩子體內提取出一種液體，進行一些化學試驗的加工之後，可以注射進入染病者的體內，以此來緩解染病者的痛苦。聽說，這還是有效果的。
    相隔沒有兩天，就有一些孩子出現了嚴重智力退化的情況，人數不多。這幾個人無法控製住大小便，人還具有一定攻擊傾向，這搞得有一些房間當中時時刻刻都是臭的。
    更糟糕的情況，瑪利亞幾個人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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