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聯合酋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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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植等人回到座艦艙室。
葉令儀問:“夫君,這次為什麽要打架?”
馬天鳳呲笑:“小丫頭,當然是想打嘍!想打就打。”
簡植把葉令儀摟在懷裏,抬手刮了一下馬天鳳的鼻子:“野蠻的鳳凰!因為這裏是阿拉伯人在非洲東海岸最遠的商業駐地,再往南就是零散的探險貿易營地了。”
馬天鳳:“你不想讓他們來這裏貿易?”
簡植:“嗯,不想。再有就是想改變一下這裏的現狀。”
馬天鳳:“變成什麽樣的?”
簡植:“打下蒙巴薩後,讓這五個部落推選出一個酋長,這個酋長就是蒙巴薩聯合酋長國的國王。秦昭是個不錯的人,讓他來管理這個國王應該能行。”
馬天鳳:“管理國王?當了國王還要被人管,那這個國王不是白當啦?”
簡植笑,把葉令儀翻個身,像抱孩子一樣橫抱在懷裏:“總是有人要當的。我們給他提供美食美酒美女,哦不,美女他們自己有。咱們提供武力保護他,讓他能夠對這裏的人發號施令。咱們要的隻不過是他們沒用的金銀銅礦,還有他們不會加工的珠寶玉石,傻子才不同意當國王呢。”
葉令儀在簡植的懷裏說:“誰不知道金銀珠寶好啊?那能買來多少美食美女美酒?”
簡植像哄孩子睡覺一樣,一下一下的拍葉令儀的屁股,說:“還有權力的欲望呢。這個國王會聯合更多的部落,組成更大的王國。然後他就會派出勇士,去大陸的深處掠奪,去奴役那些和他們同樣膚色的人挖金子,挖銀子,挖寶石。最後他就會宣稱自己是這片土地上最偉大的王。這叫榮譽,心中不可抵抗的榮譽!”
馬天鳳:“就這麽簡單?”
簡植笑:“就是這麽簡單啊。比如咱們會硝石製冰,他們就不會。你說在這裏,在這個漫長炎熱的天氣裏,給他們喝一杯放著冰塊的朗姆酒,是不是最大的享受?他們世代生活在這裏,恐怕連冰都沒見過。能用冰塊兒控製一個國王,想想都美!”
葉令儀突然推開簡植的胳膊,站起來說:“製冰製冰,我想喝加冰塊的葡萄酒。”
簡植倆手一攤:“咱們沒帶硝石。”
葉令儀頓時就沒了力氣,抬起簡植的胳膊要鑽回去,想想卻又放下了,說:“你懷裏太熱了,下次一定要記得帶硝石。”
馬天鳳:“硝石製冰也不容易吧?”
簡植突然想起了壓縮空氣冰箱。雖然現在沒有電力供應,但是壓縮機能製作了。把蒸汽機帶動的壓縮機放遠點,用銅管把壓縮空氣送到屋裏,還省了用冷卻器把壓縮空氣從高溫高壓,變成常溫高壓的環節了。對了,把壓縮機放到輪機艙,讓蒸汽機甩出來一根動力軸就行了。沒有自動開關?沒有控溫器?那就全手動好了。
簡植咧開了嘴角,笑著說:“以後的船啊,咱們造一個帶冰箱的,天天都有冰鎮美酒喝!”
……
日升日落,第四天早晨,大軍開拔去攻打蒙巴薩。
黑人的獨木舟上最多五人,最少倆人,八九十條獨木舟平鋪在海麵上,頗有壯觀之感。
蒙巴薩島深入海岸內部,東臨印度洋,周邊水域是印度洋的一部分。島與大陸之間有一些海灣、海峽和水道,蒙巴薩就利用了其中一個海灣建港,港寬水深,口岸開闊,其水域直接與印度洋相連,大型船隻可自由進出。
新江陰離蒙巴薩不遠。海洋雲從號領著一隊獨木舟,慢悠悠來到蒙巴薩港,慢悠悠轉過船身,一邊船舷推開炮口擋板,一邊船舷放下長艇,三百水手準備登岸。其中有秦昭的一百水手,還有海洋雲從號的二百人。
在三百黑人驚詫與懼怕同時存在的目光中,海洋雲從號吐出了火光與濃煙。炮彈越過了黑人的頭頂,落在了蒙巴薩的城牆和城門上。三輪炮火後,蒙巴薩的城門洞開。五輪炮火後,城牆上身著鏈甲的阿拉伯士兵不見了。黑人勇士和商會水手衝向城門。
秦昭和蔣桓在指揮地麵戰鬥。
望遠鏡裏,海風吹動著秦昭的戰袍,像是翻飛的旗幟。蔣桓左手霰彈槍,右手唐刀,指揮著黑人勇士和水手分路進攻。阿拉伯人的彎刀與黑人勇士的長槍相撞,刀光背後是阿拉伯人驚詫恐懼的臉。他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這些黑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受到攻擊,隻能拚命的反抗。
他是個勇敢的人,他的武力值很強。但他的反擊是徒勞的,隨著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他倒在了碎石鋪就的地上。這是商會的水手趕到了,水手手中的霰彈槍還冒著硝煙。
當蒙巴薩城最高的宣禮塔上阿拉伯人的旗幟被推倒時,戰鬥進入了尾聲。蒙巴薩被攻陷了,城內的青壯年死傷殆盡,剩下的,是阿拉伯人的老幼婦孺。
他們在這裏經商多年,享盡了黑人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但是現在,他們被黑人俘虜了。
攻城與劫掠是一對雙生子。
海洋雲從號的水手搶回了很多財物。簡植對財物作了估值,讓王大國給每個水手都寫了一張條子。回到帕斯後,憑著這張條子,參與攻城的水手可以領到三十五個金船洋,沒參與的水手可以領到二十五個金船洋。
海盜分配財物是規矩。簡植不是海盜也不是軍人,但是簡植不能讓水手互相之間有不滿產生,更不能讓水手間有偷盜事件出現。所以簡植把財物作了價,用有名字的紙條作為憑借,然後把所有財物鎖進了一個單獨的艙室。
在王大國寫條子的時候,簡植和秦昭進行了一次長談。
秦昭將按照簡植的意思,仔細準備聯合酋長國的成立。簡植給了他直接寫信與自己通訊的權利。
海洋雲從號啟航,下一站金礦海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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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灰色的雲層低垂,海浪裹挾著細沙拍打在金礦海灣荒蕪的海岸線上。褪色的棕櫚樹歪歪斜斜地立在灘塗邊,半數樹幹已被海風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枯黃的葉片在風中發出細碎的呻吟。裸露的礁石上爬滿黏膩的海藻,泛著黯淡的青灰色。
金礦海灣的補給碼頭並不在最早的留守通訊營地。劉禹給補給碼頭選址時,在西北發現了一個大約五百米寬的河口。進去探索時,水手發現河口裏麵是一個最長十五公裏,最寬六公裏的不規則鹹水湖,有兩條小小的河流注入到這個湖裏。
有淡水,有水道,有天然的防波堤,所以劉禹把碼頭的位置選在了湖裏。
湖口處的紅樹林宛如一片沉默的幽靈森林,枯黑的氣根在渾濁的泥水中交錯糾纏,海風吹過,驚起幾隻白鷺發出淒厲的鳴叫。鹹腥的海風裏,隱隱飄來腐爛的海草氣息,除了海浪永不停歇的嗚咽,這片土地寂靜得仿佛被時間遺忘。唯一能證明人類存在的,隻有沙灘上劉禹立的一塊大石。大石上寫著:日月商會金海灣補給港口。
是金海灣,不是金礦海灣,不能讓人知道這裏是運輸金礦的碼頭。
海洋雲從號升起商旗,慢慢的駛入鹹水湖的湖口。就算不升起商旗也不會產生誤會,像海洋雲從號這樣的船,現在全世界隻有日月商會有,而且劉禹就在這裏,遠遠的就看見他的海洋龍驤號停靠在碼頭邊。
自從六個補給碼頭建造完工,劉禹就換了座艦。這艘飛剪快船更適合他巡察使用,名字是他自己起的。
海洋雲從號緩緩靠上碼頭。
簡植下船,劉禹在碼頭上展顏笑道:“老師,您怎麽來啦?”說罷長揖到地。
簡植將他扶起,笑著說:“怎麽,不想讓我來?”
劉禹:“怎麽會?要是早知道老師來,我也好讓這些海痞把這裏收拾一下。”然後向後麵的城堡一指:“最少得看著舒服才行。”
簡植這才看向這座堡壘。
這不是歐洲式樣的城堡,也不是普通碉樓,這是一座標準的大明式軍事碉堡。碉堡如一頭蟄伏的巨獸,盤踞在碼頭後麵的山體上。主體以厚重的青石壘砌,每塊青石都經過精心打磨,嚴絲合縫,牆體底部厚達三丈,向上逐漸收窄,形成穩固的梯形結構,彰顯著堅不可摧的氣勢。
碉堡四角矗立著高聳的角樓,角樓之上設有了望孔與射孔,呈倒梯形的孔洞設計既能保證視野開闊,又能為內部士兵提供掩護。牆體表麵分布著密密麻麻的箭窗,呈梅花狀排列,大小僅容箭矢與火銃伸出,便於守軍在隱蔽自身的同時,對來犯之敵進行多角度射擊 。
簡植驚詫道:“什麽時候造的?這麽大!”
劉禹驕傲的說:“建造了三年,去年完工的。每年給商會的報告上都有寫,隻是老師隻看個人信件,可能老葛叔就不給你送公事匯報了。”劉禹管葛大壯叫老葛叔。
走近碉堡,正門上方鑲嵌著一塊巨大的青石門匾,上麵鐫刻著“鎮海堡”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門洞由整塊巨大的花崗岩雕鑿而成,厚重的實木大門外包鐵皮,布滿銅釘,門後還設有粗大的門閂與機關,可抵禦敵方的猛烈撞擊。
簡植:“這麽大的工程,你哪來的工匠?”
劉禹:“堆個這東西要什麽工匠?金礦黑奴白奴有的是,水手中有會泥瓦匠的,就這麽壘起來了。”
簡植:“這麽簡單?”
劉禹這回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就是內部裝飾粗糙了些。”
簡植一行人跨入大門,這確實粗糙了些,室內也是大石裸露,大柱粗壯。
碉堡內部錯綜複雜,分為數層。
底層設有糧倉、軍械庫與馬廄,儲備著充足的糧草、箭矢、火槍與子彈。箭矢是給黑奴用的;中層是水手的居住區域,設有大通鋪與簡易的灶台;頂層則是指揮作戰的核心區域,設有議事廳與信號台。就這信號台與大明不同,是一座燈塔兼了望塔。劉禹介紹說,在外海的遠處海麵上,是可以看到這座燈塔的。隻是如果不熟悉湖口水道,船直直的過來是要在海岸上擱淺的。
整座碉堡布局嚴謹,功能齊全,處處彰顯著大明精湛的建築工藝與卓越的軍事智慧。
碉堡頂部設有寬闊的馬道,可供水手騎馬巡邏。馬道邊緣築有齊胸高的女牆,每隔數丈便設有一個雉堞,方便士兵了望與隱蔽。
簡植隨口說道:“雉堞連雲十裏城,將臣開府此屯兵。山連虎陣千年固,地接龍沙一掌平。”這是明朝楊一清的《將至涼州》,不過楊一清生於1454年,算來還得七八十年之後才出生呢,簡植順手拿來半闕。
劉禹:“嗯……老師……好詩文,好文采!”
簡植哈哈大笑:“老師哪有什麽文采,你這馬屁拍的好艱難,好違心!”
師生二人玩笑幾句,在議事廳落座。
有人奉上茶來。
簡植:“怎麽沒見這裏的總督和都督?”
劉禹:“這裏總督賈璋,都督田洪。他倆……,學生來到此地,他倆跟學生打了招呼,跑到對麵島上打秋風去了。”
“打秋風”也叫“抽豐”,意思是利用各種關係假借名義向人索取財物。明朝衙役往往在入秋後,以做棉衣為借口向富戶敲詐錢財,所以從剛開始的“打風打雨”,後演變為“打秋風”。
可是對麵島上哪有打秋風的關係,又哪有可以假借的名義?打劫才是真的!
簡植:“對麵馬達加斯加島?”
劉禹:“是的。不知道當年老師為什麽立一塊大石,管那裏叫什麽馬達加斯加。這幫水手嫌那個名字繞嘴,管那裏叫大馬島,說快了就成了大媽島。”
關於馬達加斯加為什麽叫那個名字,還真有一個故事。是馬可·波羅在回憶錄裏混淆了這個島和摩加迪休的地址名字,才在音譯中成了馬達加斯加。
簡植沒法和劉禹說這個故事,隻是說:“這名字是我老師告訴我的。他們幹什麽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