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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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長生看著薛莉萍的反應,知道她終於開始鬆動了。他放緩了語氣,說道:“那你說說,當時田明成是怎麽蒙蔽你的。”
    薛莉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講述當年發生的事:“2009 年 7 月 18 日,在田明成的邀請下,他的三弟田明光終於答應來金海做他的幫手,當時田明成還在四處考察國內的保健品行業公司。
    7 月 19 日晚,田明成開著車行駛在沈海高速公路上。可能是疲勞駕駛,也可能是一時疏忽,車子高速撞上了路旁的水泥護欄。
    田明成係了安全帶,隻受了點小傷,但坐在後排的田明光沒係安全帶,被巨大的慣性甩到了前排副駕駛,當時就沒了反應。
    田明成說他當時慌了神,開著破損的車子往醫院趕。但在醫院門口,他再次探了探田明光的脈搏和鼻息,發現田明光可能已經死了。他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麽向田明光的家人交代。
    他當時沒什麽錢,車輛又沒買乘客險,根本拿不出錢賠償。於是,他沒進醫院,而是載著田明光的屍體回了家。
    我那天回家很晚,到家時他還坐在沙發上。我問他為什麽這麽晚還不睡覺,他說發生了一件大事,必須要告訴我。
    我問他什麽事,他說他犯了個大錯,現在隻能將錯就錯…… 接著他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
    我當時嚇壞了,問他不報警打算怎麽辦。他說在我回來之前,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說到這裏,薛莉萍停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嗚咽起來。
    許長生追問道:“是不是他告訴你他要去日本買份人身意外險,然後再製造一次車禍?”
    薛莉萍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過了幾天,他就飛往了日本,找了個律師谘詢,大概在 8 月初的時候買好了保險,回來了。”
    許長生又問:“那當時田明光的屍體他是怎麽處理的?”
    薛莉萍擦了擦眼淚,說道:“田明成買了個二手的大冰櫃,把屍體凍了起來。那時我們房子小,他去日本的那陣子,我嚇得不敢住家裏,天天帶著朵朵住我爸媽家。”
    許長生接著問:“田明光死了,他家裏人不管嗎?”
    薛莉萍低下頭,小聲說:“田明光不太跟家裏聯係,隻是定期給家裏匯錢、發短信。田明成就按照他手機上的時間規律,給他老婆匯了次錢,還發信息報了平安。有次他老婆打電話過來,田明成回信息說在忙,就糊弄過去了。
    為了怕夜長夢多,田明成在 10 月份的一個下午,把田明光的屍體搬出來解凍,然後到了晚上,帶著它再次上了高速。在一段沒有監控、沒什麽車輛的路段,他又撞了一次護欄。”
    許長生看著薛莉萍,忍不住問道:“他有沒有跟你說是怎麽製造假象的?”
    薛莉萍搖了搖頭:“我沒問,他也沒跟我說。在他出發之前,他反複叮囑我,就當車上死的人是他,要表現得真的很傷心,一口咬定是他一個人開著車出的門。否則,如果被警方識破,後果會非常嚴重。反之,我就能獲得一大筆理賠金。”
    許長生聽完,不禁連連搖頭,心中既憤怒又無奈:“你這麽做,就一點都不愧疚嗎?田明光也是你們的親人啊!”
    薛莉萍滿臉羞愧,頭幾乎要埋到胸前,低聲說道:“我…… 我知道錯了,可當時我被那筆錢衝昏了頭腦,而且田明成說這是唯一的辦法……哦,還有他叫我把國內保險公司的理賠金拿出一些補償兩個弟弟家。”
    審訊室內,燈光昏黃而壓抑,薛莉萍低垂著頭,頭發有些淩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許長生坐在她對麵,繼續問道:“田明光的死是田明成的責任,給他家補償說得過去,但為什麽還要給田明揚錢?” 許長生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在安靜的審訊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薛莉萍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低聲說道:“都是弟弟,如果隻給田明光家錢,難免會讓人起疑,我怕田明揚看出什麽端倪。而且他這人精得很,話裏話外總試探我田明光來沒來金海。我雖然一直堅決否認,可他好像根本不信我。”
    許長生微微皺眉,追問道:“所以,每次他向你要錢,你都不得不給?”
    薛莉萍輕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是的。我不確定他手裏有沒有證據,不敢冒險。要是他真把當年車禍死的是田明光的事揭發出去,我們就全完了。這些年,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許長生繼續追問:“田明揚每次來都住你家?”
    “嗯。” 薛莉萍有些懊惱地說,“他一點都不客氣,看到別墅房間多,就說不用出去訂酒店了。我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他。”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車票放在房間裏或者其他地方?” 許長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有啊。” 薛莉萍回憶道,“二樓他住過的那個房間的桌子上,我看到過他掏出來一堆廢紙,裏麵有車票還有購物小票。”
    許長生心中一緊,接著問:“那他離開後,你沒清理嗎?”
    薛莉萍搖了搖頭:“那個房間自從他第一次住過後,就好像成了他專用的,除了打掃地麵,他的東西我都沒動過。”
    通過這番問詢,許長生心中基本有了底,那張車票的來龍去脈漸漸清晰起來,完全符合他此前的推測。那就是,死者當時一定是被關在田明揚住過的房間,在被凶手控製的絕境下,或許已經預感到死亡的來臨。但他不甘心就這麽死去,所以才趁凶手不注意,把車票撕碎藏進內褲暗袋,試圖為警方留下關鍵線索。這是他在絕望中唯一的希望,即便可能被凶手發現,也隻能冒險一試。
    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推理,許長生看著薛莉萍,表情嚴肅地問道:“你選擇在 2 月 22 日到 28 日帶著你父母和朵朵坐郵輪出去旅遊,恐怕不隻是為了慶祝他們的珊瑚婚這麽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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