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光影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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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明媚的一天,江浸月終於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假期。她心中早已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趁著這個難得的休息時間,與親愛的父母一同前往美麗的濟州島遊玩數日。
    今天,夏妍和忙內要去參加一檔電台節目,而另外兩名成員則需要前往公司錄製新歌。江浸月有條不紊地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將各種衣物、護膚品以及必備物品一一裝進旅行箱。當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向經紀人詳細報備了自己的行程安排,並得到了對方的許可。
    隨後,江浸月滿心歡喜地拉著行李箱,來到家門口迎接早已等候多時的父母。一家三口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懷揣著對此次旅行的美好憧憬,踏上了前往濟州島的旅程。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談論著即將到來的精彩活動和可能遇到的有趣事情。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而他們的心也越來越靠近那片充滿魅力的海島。
    江浸月的裙擺被海風掀起又落下,像一片漂浮的雲。秋千繩索上的木槿花環是民宿老板娘剛編的,花瓣擦過她腳踝時驚起幾隻海鳥。遠處火山岩在夕陽下泛著赭紅色,浪花碎成千萬顆水晶,撲在她裸露的腳背上。
    "月月看這裏!"江母舉著相機後退半步,鏡頭裏女兒的白裙與浪沫融成一片。她蕩到最高點時突然鬆手,赤腳踩進淺灘,驚散一簇銀藍色小魚。礁石縫隙裏卡著半枚貝殼,紋路像極了林競野鎖骨處的羅馬數字。
    江父蹲在沙灘挖海膽,老花鏡滑到鼻尖:"你媽非說這種能做刺身..."
    "本來就是!"江母翻著趕海攻略,"浸月快來,這裏有隻招潮蟹!"
    三個人的影子被落日拉長到海平麵,民宿老板送的草帽滾進浪裏,被潮水卷成旋轉的月亮。
    此時的沈硯清正坐在他的主治醫生麵前,沈硯清解開袖扣時,腕間的淤青驚得程野筆尖一頓。ct片在觀片燈下像張破碎的蛛網,左側顳葉的陰影比三個月前擴散了2毫米。
    "幻聽頻率?"
    "每天淩晨三點十七分。"沈硯清轉動尾戒,"最近能聽清歌詞了,是江浸月的出道曲。"
    程野突然摔了鋼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危險?上周家裏的監控顯示你對著空氣說話!"
    玻璃窗外的大樓開始亮燈,沈硯清眯起眼數閃爍的頻次:"那個穿粉色衛衣的女孩,真的不存在?"
    "監控裏隻有你一個人!"程野扯開他衣領,鎖骨處的燙傷疤痕泛著不正常的紅,"這些傷怎麽來的?
    “還有硯清,我們解約吧,現在就算解約,你也能很好的發展,然後你休息一段時間,好好控製一下你現在的病情。”沈硯清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椅背上,那姿態顯得無比慵懶。他微微眯起雙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麵的程野,緩緩開口說道:“這事兒啊,想停下可沒那麽容易。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頭,就如同脫韁野馬一般,根本停不下來嘍!”
    程野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猛地將手中的報告狠狠地摔到麵前的桌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緊接著,他霍然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走到窗戶旁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開窗戶。頓時,一陣狂風呼嘯著吹進屋內,吹拂得桌上的文件四處紛飛。
    而此時,沈硯清則悄然走到了程野身後。他輕輕抬起手,拍了拍程野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又帶著一絲堅定地安慰道:“別太擔心啦,我知道該怎麽做。藥我肯定會按時吃的,不會有問題的。好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說完,沈硯清轉身朝著門口走去,留下程野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窗外被風卷動的樹葉,陷入了沉思之中……”程野眉頭緊蹙,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和關切,他壓低聲音輕輕地說道:“你難道不清楚嗎?再這樣繼續下去真的會鬧出人命的!你好好瞧瞧你自己這副模樣,滿身傷痕累累,憔悴不堪,到底還要這般折磨自己到何時啊?你可知道,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我都會提心吊膽地守著手機,生怕突然接到來自醫院的那通緊急電話……”
    然而,沈硯清則始終背對著程野靜靜地站立著,仿佛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似乎也凝固在了這一刻。許久之後,沈硯清依然沉默不語,隻是緩緩轉過身來,用一種冷漠而決絕的目光看了一眼程野,隨後便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留下程野一個人呆呆地佇立在原地,望著沈硯清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痛楚。
    沈硯清剛走出醫院,經紀人就打來電話,讓他來一趟公司。晚上九點,沈硯清來到公司,剛走進辦公室,水晶吊燈就在沈硯清額角炸開血花時,他突然聞到了童年熟悉的鐵鏽味。董事長甩出的精裝書砸碎了魚缸,血紅龍在波斯地毯上抽搐,像極了母親當年吞藥時痙攣的手指。
    “王導竟然說你試鏡的時候就像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一樣!哼,你平日裏不是挺會演戲的嗎?不是特別擅長偽裝自己嗎?那為何這次試鏡卻以失敗告終呢!”男人憤怒地扯著脖子上的領帶,由於動作過大,那條閃耀著金色光芒的表帶不小心卡進了沈硯清手腕間的舊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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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他疼得微微皺起眉頭,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吭聲。而那個男人見狀,不僅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反而變本加厲地繼續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若不是我耗費大量錢財去擺平那些對你不利的視頻,你覺得憑你自己真能夠在這魚龍混雜的娛樂圈裏順風順水地發展下去?別做夢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用力地拍打著沈硯清那張精致的臉龐,似乎想要借此讓對方清醒一些。
    緊接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盯著沈硯清說道:“還有啊,你可不要忘記了,早在你還在電影學院讀書的時候,就是我看中並簽下了你。要不然,就憑你這樣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有哪家公司或者導演敢用你拍戲啊!”說完這番話後,男人冷冷地笑了一聲,仿佛對眼前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年輕人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沈硯清盯著地毯上逐漸擴散的水漬,仿佛看到十七歲的自己跪在碎玻璃上。那時的血也是這樣蜿蜒成溪流,漫過母親散落的安眠藥瓶。
    "下個月去日本整容。"董事長踩住他的影子,"眼睛再開大兩毫米,鼻梁..."
    電梯鏡麵映出他破裂的額角,血珠順著下頜滾進衣領。沈硯清突然笑出聲,鏡子裏的人像瞬間裂成無數個自己——穿校服的、戴助聽器的、攥著手術同意書的。
    江浸月趴在民宿榻榻米上,ipad亮著剛剪輯好的vog畫麵。海浪聲混著父母熟睡的呼吸,她將白天撿的貝殼粘在日記本扉頁,旁邊貼著林競野亞錦賽奪冠的新聞截圖。
    濟州島day1
    「媽媽認錯了海螺和鮑魚,爸爸把防曬霜當牙膏
    撿到很像你紋身的貝殼,可惜不能帶回國
    原來潮汐時間表真的準,月亮升起時海水會退三百米」
    手機突然震動,特別關注推送林競野的訓練視頻。他左腕的新型護具反射著冷光,揮拍瞬間的肌肉線條讓她想起海岸線的弧度。
    窗外傳來漁船歸港的汽笛聲,她對著月光舉起貝殼——赭色紋路恰好拚出"214"的形狀。
    沈硯清咬碎舌底的緩釋片,苦味混著血腥氣在口腔炸開。經紀人舉著冰袋追來時,他正對著車窗補妝,遮瑕膏蓋住額角傷口的手法嫻熟得像戴上麵具。
    "明天要去醫院縫針..."
    "直接去片場。"他調整領帶夾角度,"告訴化妝師準備血漿包。"
    後視鏡裏,動態廣告上的江浸月正在微笑。沈硯清突然猛踩油門,輪胎摩擦聲驚飛一群夜鷺。副駕上的藥瓶滾進黑暗,標簽寫著「奧氮平片——精神分裂症用藥」。
    當潮汐帶走刻著暗語的貝殼,當遮瑕膏掩蓋崩裂的傷口,那些藏在ct片裏的陰影、混在緩釋片裏的苦味,都成了命運齒輪咬合時的碎屑。她在月光裏粘貼純粹的美好,他在鮮血中修補殘缺的麵具,而真正撕裂他們的,從來不是洶湧的浪,是靜默生長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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