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競野推開訓練館玻璃門時，晨霧正沿著通風口漫進來。陸驍蹲在球筐旁調試測速儀，腕帶式心率監測器在晨光裏泛著幽藍的光。
    "聽瀾退燒了？"陸驍拋來能量飲料，易拉罐上凝結的水珠在地麵洇出蝌蚪狀痕跡，"她昨天燒到三十八度七還在改數據模型。"
    "吃了藥在睡覺。"林競野扯開護腕，露出內側繡著的荊棘紋路。他揮拍試了試膠皮摩擦力，突然皺眉："換新地膠了？"
    "說是德國進口的納米塗層。"陸驍用鞋底蹭了蹭地麵，滋啦聲像是砂紙摩擦玻璃，"跟那小子一起打包送來的。"
    隻見那小白球如同閃電一般在空中疾馳而過，甚至留下了一道若隱若現的殘影。此時，場上的兩人正激烈地對峙著，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已經進入了對拉的第七板。就在這緊張刺激的時刻，陸驍忽然壓低了聲音，對著林競野說道：“告訴你個消息，成都冠軍賽的參賽名單下來了。教練組決定采取以賽代練的策略，讓我們通過不斷參加比賽來提升實力和保持良好的競技狀態。所以啊，從現在開始，咱們可得加把勁，好好保持住這個狀態，一路堅持到世界杯呢！”他一邊說著，手中的球拍卻沒有絲毫停歇，依舊穩穩地回擊著對方打過來的每一個球。
    林競野的暴衝球在台麵炸開白煙，陸驍甩著震麻的手腕。
    日光燈管在戰術板上投下冷白方格。當程灼跟著王教練走進來時，空氣突然凝滯——少年運動服領口別著微型傳感器，鏡片後的眼睛像精密掃描儀。
    "這是程灼，剛破格入選。"領隊敲了敲戰術板，投影儀映出少年近三年賽事數據曲線，"王教練會負責他的專項訓練。"
    林競野注視著全息投影裏跳動的參數：反手生膠勝率92、相持球得分率87、關鍵分處理成功率94。數據流在牆麵遊走，最終匯聚成銳利的尖峰狀。
    隨後，領隊將目光轉向了程灼，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指著林競野說：“他是男隊目前的隊長！如果你初來乍到，對於這裏的環境或者其他方麵存在一些不太熟悉的情況，那麽完全不必擔心，可以放心大膽地向他請教。相信以他的經驗和能力，一定能夠給予你非常有用的幫助與指導。”說完這番話後，領隊輕輕拍了拍程灼的肩膀以示鼓勵。
    而此時的林競野也麵帶微笑，向著程灼點了點頭，並禮貌性地伸出右手示意了一下，表示友好與歡迎之意。陽光灑落在他那英俊的麵龐上，更增添了幾分親和力。"請多指教。"程灼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他遞來的右手戴著半指訓練手套，掌心紋路被納米塗層遮得模糊不清。兩人相握瞬間，林競野嗅到淡淡的電路板燒灼味。
    “自帶教練也就罷了，居然連地膠也一塊兒給換了！”陸驍滿臉不可思議，嘴裏嘟囔著，同時抬起腳，用鞋尖狠狠地碾壓著垃圾桶旁邊那已經熄滅的煙蒂，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滿都發泄出來一般。
    站在一旁的林競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陸驍似乎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轉頭看向林競，繼續說道：“我今天看到他本人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原來他就是去年參加挑戰賽時，以絕對優勢零封日本選手的那個小將啊！真沒想到，還不到一年時間，他竟然就能成功進入國家隊了！”說到這裏，陸驍不禁搖了搖頭，眼神裏既有驚歎，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隻見林競野一腳踹向男三，嘴裏還說道：“好啊你這家夥，怪不得以前你每次見到浸月，嘴巴就跟機關槍似的，說個沒完沒了。我看你那顆愛八卦的心呐，簡直比浸月還要厲害！”
    陸驍被踢得一個踉蹌，但很快站穩腳跟，臉上露出一絲傲嬌的神色，揚著下巴回應道：“哼，那當然啦！本少爺就是這麽能聊。而且昨天我可還特意給浸月發消息了呢！”
    林競野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連忙追問：“哦？那你跟她說啥了？快如實招來！”
    然而男三卻狡黠一笑，轉身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回頭喊道：“嘿嘿，就不告訴你，急死你！有本事你來追呀……浸......”話未說完，人已經跑得老遠了。
    林競野氣得瞪大雙眼，望著陸驍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咒罵道：“這個可惡的家夥，居然敢這樣戲弄我！等下次讓我抓到你，一定饒不了你！”
    林競野擰開更衣櫃，214號儲物櫃裏靜靜躺著江浸月之前寄來的護腕。他摩挲著刺繡月亮，想起昨夜ins推送——她赤腳在練習室跳新劇ost編舞，足尖在地板拖出的弧線與程灼的擊球軌跡驚人相似。
    手機突然震動，特別關注推送江浸月新劇定檔預告。當看到沈硯清抬手替她拂去鬢角落花的鏡頭時，林競野將手機倒扣在戰術板上。三秒後又抓起來切小號，在超話裏發帖：「北極星們集合！浸月首部電視劇數據攻略在此！」
    沈硯清坐在書桌前，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美工刀，他小心翼翼地將鉛筆的一端放在刀刃下，輕輕轉動著筆身，木屑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灑在了攤開在桌上的劇本第 214 場戲的台詞之上。那行優美的文字——“你是我荊棘叢中窺見的月光”，正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等待著被賦予更多的情感和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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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或許是因為用力過猛，又或者是刀刃本身不夠穩定，隻見那鋒利的刀片突然一打滑，瞬間劃過了沈硯清的手指。一陣刺痛襲來，他不禁皺起眉頭，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緊接著，一滴鮮紅的血珠從傷口處湧出，迅速在“月光”這兩個字上綻開，宛如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紅梅，醒目而刺眼。
    “你和江浸月一同參演的那部戲馬上就要定檔啦！”助理跑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包消毒濕巾，邊說邊遞給了沈硯清，“而且呢，劇方打算趁熱打鐵，給你們倆安排一檔雙人綜藝節目，進一步提升這部劇的熱度和話題度喲！對了，還有個重要消息，下個月五號的時候，江浸月就會從國外回來參加宣傳活動啦！到時候肯定又會引起一陣轟動呢！”
    沈硯清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那染滿鮮血的台詞頁，仿佛這駭人的紅色與他毫無關係一般。他緩緩地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柔而又精準地將那張紙對折起來，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細致入微。接著，他再次對折，然後又一次對折……直到那張原本平整的紙張被折成了一隻小巧玲瓏的紙飛機形狀。
    在這個過程中，沈硯清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隻逐漸成型的紙飛機，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讓人難以捉摸其中蘊含的情緒。終於，當最後一步完成時，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似乎完成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了他額前的幾縷發絲，也讓那隻紙飛機微微顫動了一下。
    江浸月對著鏡牆調整呼吸，護腰鋼釘在皮膚上壓出淺紅印痕。當跳到轉身托舉動作時，落地鏡突然映出程灼的比賽回放——少年反手削球的節奏，竟與她新歌《荊棘月光》的鼓點完全契合。
    "浸月你看！"樸夏妍靠牆坐著舉著平板，屏幕裏程灼正用觸控筆分析林競野的擊球路線，"他的數據模型像不像你編舞的動線圖？"
    汗珠順著江浸月的鎖骨滑進衣領。她放大程灼球拍特寫，碳素底板上刻著星海科技的ogo——與演唱會機械月亮的製造商是同一家。
    林競野獨自加練到淩晨。當第214個爆衝球在牆麵留下凹痕時，他發現了程灼遺落的觸控筆。筆帽彈出的全息屏上，自己今日所有擊球數據正被解析成血紅色的弱點分布圖。
    窗外暴雨傾盆，電子倒計時牌閃著冷光：距成都冠軍賽還有30天23小時59秒。更衣鏡突然映出程灼的身影，少年站在暴雨中仰頭望天，雨絲在距他十公分處詭異地蒸騰成霧。
    當數據流漫過經驗壘砌的高牆，當科技基因注入傳統銀球，那些藏在納米塗層的野心，終將在汗水浸潤的賽場現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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