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逆光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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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競野今晚八點要在香港乒乓球世界杯的半決賽上,與老對手一決高下,這對他來說是場極具挑戰的硬仗。原本陸驍會幫他回酒店取東西,可陸驍臨時有事被叫走,林競野隻好親自跑一趟。
    他走進酒店大堂,剛邁進電梯,工作人員就匆匆跑來:“先生,電梯要維修,暫時不能用啦,您在大堂稍等,大概一個小時就好。”林競野看了看表,一個小時時間可不短,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步梯口在哪裏?我直接走樓梯吧。”工作人員問:“先生您住多少層?”“二十多層。”林競野答道。工作人員麵露難色:“哎呀,那太高了。這樣吧,您出門右轉,從酒店 b 區上去,坐電梯到二十五層,再走外麵連接兩棟樓的長廊回到這棟,就不用爬那麽多層樓梯了。”林競野謝過工作人員,便朝 b 棟走去。
    林競野道謝時,餘光瞥見反光鏡裏閃過黑色衣角。這讓他想起前天輸掉第二局時,觀眾席某個始終戴鴨舌帽的男人。當時那個男人正在擦拭鏡頭,反光恰好晃到他眼睛。
    剛拐過彎,一輛車突然從側麵角落疾馳而出,朝著林競野衝過來。林競野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後撤。可那車速太快,就在車離他很近時,突然一個急轉彎,擦身而過,隨後呼嘯而去。林競野因那輛車的突然衝襲而摔倒,整個人重重地坐倒在地,右腳腕率先著地,發出“哢嚓”一聲悶響,仿佛筋骨瞬間錯位。一股劇痛如電流般迅速傳遍他的全身,疼得他臉色瞬間煞白,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他下意識地想要抬起右腳,可剛一動彈,便疼得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昏厥過去。右腳腕處的疼痛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讓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此時的右腳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原本貼合的運動褲,此刻也被高高撐起,皮膚緊繃得泛著青色。
    林競野緊咬嘴唇,強忍著劇痛,艱難地掏出手機給陸驍打電話。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劇烈的喘息,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陸驍等人趕到時,林競野的嘴唇已被咬得毫無血色,眼神中滿是痛苦與不甘。
    陸驍和葉聽瀾迅速扶起他,他每走一步,都疼得呲牙咧嘴,右腳根本無法著力,隻能靠在兩人身上。隊醫蹲下查看時,輕輕一碰,林競野便疼得發出一聲悶哼。看著那高高腫起的右腳腕,隊醫也不禁皺緊了眉頭,當機立斷地說:“先去醫院吧。”林競野望著自己受傷的腳腕,想到即將到來的香港乒乓球世界杯半決賽,心中滿是絕望與無奈,眼眶不禁微微泛紅。陸驍深知此事的嚴重性,在附近尋了一家私密性極強的私立醫院。畢竟酒店和比賽場地附近滿是粉絲和記者,一旦林競野受傷的消息提前泄露,必然會引發一係列難以控製的輿論風波,對林競野和整個團隊都將造成極大的影響。
    抵達私立醫院後,隊醫和陸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林競野。葉聽瀾則迅速跑進去,不一會兒便推出了一個輪椅,讓林競野坐下。一行人剛一進門,就有護士上前關切地詢問情況,隨後急忙安排醫生進行診治。醫生仔細檢查了林競野的右腳腕後,神情嚴肅地說道:“是扭傷,之所以看起來這麽嚴重,應該是原本就有舊傷,這次又受到新的衝擊,才一下子惡化了。目前的狀況,建議臥床休息一段時間,讓傷處好好恢複。”
    陸驍聽到醫生的診斷後,心中滿是愧疚和自責。他默默地走出房間,走到醫院的走廊裏,手狠狠地砸向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懊悔,不斷地在心裏責怪自己,早知道就不應該讓林競野獨自回去取東西,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陪著他的。此時,奧運會上那令人痛心的一幕又在陸驍眼前不斷回放,仿佛是一道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疤,刺痛著他的心。
    過了一會兒,隊醫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林競野出來了,葉聽瀾低著頭,默默地跟在後麵,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林競野強忍著疼痛,故作輕鬆地說:“回去吧,真的沒事,比賽我還能打,上了藥之後,沒那麽疼了。”眾人聽了,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林競野扶上車,一路沉默地回到了比賽場地。
    回到場地後,林競野便一直靜靜地坐在休息室裏,等待著比賽的到來。葉聽瀾回來後,第一時間去找了林競野的主管教練和總教練,將林競野受傷的情況詳細地匯報了一遍。兩位教練聽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急忙跑到休息室來看林競野的情況。
    林競野看到教練們來了,堅定地提出要打封閉針,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輸的勁兒,說道:“教練,我能行,這場比賽我必須上。”教練們看著林競野堅定的眼神,心中既心疼又無奈。最終,隊醫在林競野的堅持下,給林競野打了封閉針。
    晚上七點,隊醫再次來到休息室,為林競野的右腳腕進行處理。隊醫仔細地貼上藥膏,關切地問道:“怎麽樣,感覺還好嗎?”林競野輕輕笑了笑,安慰道:“沒事,打完封閉,好多了,放心吧,我能挺住。”葉聽瀾站在休息室的門外,聽到林競野的話,心中一陣酸澀,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趕緊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哭聲被裏麵的人聽到,她知道林競野為了這場比賽付出了多少,也明白他此刻的堅持有多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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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競野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神堅定地望向遠方,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比賽積蓄著力量,盡管傷痛難忍,但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在賽場上拚盡全力,不負自己的努力和大家的期望。
    "幫我個忙。"林競野扯掉心率貼片,"去買箱橘子汽水,要玻璃瓶的。"林競野對蹲在自己身邊的陸驍說
    當冰鎮汽水擺滿窗台時,夕陽正透過棕色瓶身在地麵投下琥珀色光斑。林競野屈指彈了彈瓶身,碳酸氣泡升騰的聲響,與十四歲那個離別清晨的汽水開封聲完美重疊。
    江浸月忙活到十二點多才從片場疲憊地回到酒店。簡單洗漱後,她慵懶地躺在床上,順手點開手機,開始查找林競野香港乒乓球世界杯半決賽的回放。想起十點多在片場刷手機時,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這場比賽的討論,她心中滿是好奇。
    回放開始,江浸月瞬間來了精神,目光緊緊地鎖住屏幕。前兩局,林競野狀態極佳,發揮得遊刃有餘,輕鬆地以大比分二比零領先。江浸月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為林競野暗暗叫好。
    然而,從第三局開始,局勢急轉直下。林競野仿佛陷入了困境,連續以 2:11 和 9:11 的比分輸掉了第三局和第四局,大比分一下子變成了 2:2。即便看的是回放,江浸月的心還是猛地一緊,原本愜意躺著的她,此刻也不自覺地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雙手緊緊攥著被子,手心都冒出了汗。
    好在第五局,林競野迅速調整狀態,沉著冷靜地應對,最終以 14:12 艱難地拿下這一局,大比分變成了三比二。江浸月長舒了一口氣,緊張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
    可到了第六局,林競野又以 10:12 輸掉了這一局。這時,細心的江浸月突然發現,林競野在跑動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而且跑動的姿勢也有些異樣,似乎是受到了什麽阻礙。看著屏幕中林競野略顯吃力的身影,江浸月心中湧起一陣擔憂,此時大比分已經是三比三平,比賽來到了最關鍵的第七局。
    江浸月咬著手指,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大氣都不敢出。當比分來到 15:16 時,林競野突然發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發球,這一巧妙的發球徹底打亂了對手的節奏,成功得分,比分變成了 16:16。江浸月激動得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這緊張激烈的氛圍中,林競野頂住了壓力,最終以 18:16 的比分艱難地拿下了第七局,以大比分四比三成功晉級乒乓球世界杯總決賽。江浸月興奮地揮舞著拳頭,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心中滿是對林競野的敬佩與讚歎。江浸月沉浸在林競野晉級的喜悅中沒一會兒,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林競野在賽場上跑動時那怪異的模樣。她心裏“咯噔”一下,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閃過:林競野很可能受傷了!想到這裏,她原本開心的心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
    而在林競野這邊,盡管艱難地贏得了比賽,成功晉級,但這場比賽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酒店,癱倒在床上。右腳腕處的疼痛如影隨形,絲絲縷縷地鑽心,剛才隊醫又來給他做了處理,可疼痛依舊沒有減輕多少。
    林競野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奧運會那次失利。從那時到現在,一路走來,其中的艱辛和挫折隻有他自己清楚。這次乒乓球世界杯,他滿懷信心,誌在必得,可如今雖然順利進入了決賽,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他不禁開始迷茫,自己如此拚命地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正當林競野在這些複雜的情緒中胡思亂想時,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他緩緩地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江浸月”的名字在閃爍,那一刻,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仿佛黑暗中突然照進了一束光。
    此刻,沈硯清端著一杯色澤誘人的紅酒,靜靜地站在澳門酒店房間的窗邊。
    窗外,已是淩晨時分,澳門的夜景在燈光的映照下別具風情。繁華的街道上,燈火依舊輝煌,霓虹閃爍,仿佛一條流光溢彩的絲帶蜿蜒在城市之中。遠處的高樓大廈散發著璀璨光芒,與天空中稀疏的星辰相互輝映。賭場的燈光最為耀眼,奢華而奪目,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時不時有車輛在街道上穿梭,車燈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光影。街道兩旁的店鋪雖已過了熱鬧的營業時間,但仍有一些透出溫暖的燈光,給這座不夜城增添了幾分靜謐與溫馨。
    沈硯清看著手機屏幕上“林競野打了封閉”幾個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眼神中閃過一抹得意。他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曳,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林競野即便進入了決賽,受了傷又打了封閉,狀態必定大受影響。想到這裏,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所期望的結局。而窗外那繁華卻又略顯虛幻的夜景,仿佛也在為他的“勝利”而喝彩。
    "封閉針不是魔法。"他對著虛空舉杯,電子紋身在袖口下泛起幽藍,"你猜他的跟腱還能承受幾次極限變向?"
    當香港的封閉針液滲入撕裂的韌帶,廈門的冰激淩正融化在真相邊緣;當澳門的紅酒混入掌心血珠,首爾的舊傷在跨越十年的時差後再次發作。
    沈硯清站在滿室狼藉中發笑,掌心流出的血在羊絨地毯上繪出詭異圖騰。他忽然想起產房那天的暴雨,新生兒啼哭與玻璃碎裂聲組成的交響樂,此刻正以倒帶的形式在耳畔回響。原來所有精心策劃的陰謀,不過是向童年那個躲在衣櫃裏的自己開出的空頭支票。
    此刻維港的貨輪鳴笛穿過暴雨,聲波震碎了酒店頂樓的鋼化玻璃。那些蛛網狀的裂痕裏,倒映著診室窗台的汽水瓶、平板上定格的球路軌跡、保險櫃裏帶血的檔案袋。命運是個偏心的裁判,總是給堅持的人出示黃牌,卻對破壞者亮起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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