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骨繡陰緣】鬼新郎x補魂師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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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時棲站在山霧中,身上那件嫁衣繃得極緊。
    金線繡的九尾狐在他寬闊的肩背上扭曲變形,本該優雅盤踞的狐尾,此時像是被掐住咽喉的困獸。
    腰封根本係不上,隻能用銀絲草草纏了幾圈,在霧中泛著冷光。
    好在狐仙給的嫁衣不是俗物,否則以二人的體型差距,非得將這婚服撐破不可。
    靳時棲深吸一口氣,將繡著並蒂蓮的蓋頭往頭上一罩。
    迎親的狐妖沒見過新娘子的模樣,再加上它們依靠氣味來認人,靳時棲用斷孽剪剪斷了簫盼柳與狐仙的關係,這份“緣”自然就嫁接到了他的身上。
    紅綢垂落,遮住了他淩厲的下頜線,卻掩不住周身冷意。
    嫁衣雖不合身,卻在霧中顯出幾分詭異的美感——
    寬肩窄腰的輪廓被猩紅衣料勾勒,金線在行走間流光閃爍。
    蓋頭下偶爾露出的一截脖頸蒼白修長,與豔紅的顏色形成鮮明對比。
    像極了被迫披上華服的猛獸,美麗又危險。
    夜風拂過,嫁衣下擺翻飛,隱約可見他綁在大腿上的骨針匣。
    山霧濃得化不開,靳時棲順著原路返回。
    濃霧中,一支望不到頭的迎親隊伍緩緩浮現,宛若血色長龍盤踞山道。
    十六名轎夫肩扛一頂鎏金描紅的華轎。
    他們身著絳紅喜袍,衣擺卻不斷滴落漆黑的液體,在林中留下一串粘稠的水痕。
    隊伍前方,八名提著琉璃宮燈的侍女飄然而行,她們腳不沾地,頸戴瓔珞金圈,赤足係著銀鈴。
    二十四名樂師奏著詭異的喜樂,華轎四周,三十六名紅衣侍從腰間玉帶上懸著鎏金骷髏,手中高舉百鬼幡。
    隊伍緩緩停在靳時棲麵前,華轎轎簾無風自動,露出空蕩蕩的轎內。
    極盡奢華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似屍山血海。
    迎親的隊伍齊齊俯身,等著新娘子主動走進去。
    靳時棲藏在蓋頭下的眉頭微挑。
    這狐仙,排場倒是比閻羅王還大。
    靳時棲將手虛虛搭在俯身的侍女肩上,觸感冰涼,根本不是活人的體溫。
    餘光掃過那些價值連城的鮫綃轎簾、金絲鸞鈴,靳時棲學著簫盼柳平日小碎步的姿態,快步走向花轎。
    轎身微微一沉,隨即竟如浮雲般平穩升起。
    沒有預料中的顛簸,甚至感受不到轎夫腳步的起伏,整個轎廂仿佛懸浮在虛無之中。
    靳時棲指尖抵住轎窗,透過鮫綃簾子的縫隙向外窺視。
    濃霧在窗外翻湧,卻詭異地與轎身保持著三寸距離,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阻隔。
    下方的山路早已看不見蹤影,唯有幾縷黑水從轎夫衣擺滴落,在虛空中蕩開一圈圈漣漪。
    靳時棲重新蓋好蓋頭。
    他之所以幫簫盼柳,可不是忽然善心大發,想積些陰德。
    他此次的主線任務就是處理好出現異常的角色。
    在該世界中,長明鎮是連接人鬼兩界的地界,要想直搗黃龍,必須有個通道。
    鬼進入人界雖然會被削去部分力量,但至少有辦法在二界之中遊走。
    靳時棲是人,無法進入鬼界,便隻能用一些特殊的辦法。
    本想利用皮影阿四的能力,將自己的影子送入鬼界,卻在即將得手之時,被神秘人搶了先。
    想到那個壞自己好事的人,靳時棲忽地嗤笑一聲。
    那張臉又浮現在眼前。
    長身立於月下,紫瞳映著碎骨紛飛。
    他抬手拭去臉頰血痕時,袖口金線繡的惡蛟似要活過來噬人,偏生被他用修長手指漫不經心一壓,便乖順地伏回衣料間。
    記憶裏的嗓音帶著幾分慵懶,像毒蛇遊過耳畔,蓋頭下,薄唇勾起一抹鋒利弧度。
    且讓你再得意片刻。
    轎外的鎖呐聲忽遠忽近,像是隔了層厚厚的紗。
    轎身微微傾斜,仿佛正沿著某種緩坡下行,但靳時棲依然感受不到絲毫顛簸。
    蓋頭下的視線一片猩紅。
    窗外早已不是山路,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河水。
    轎夫們的下半身已完全沒入水中,但他們依然機械地向前走著,水麵上的部分軀體開始浮腫潰爛,露出被泡脹的慘白皮肉。
    更遠處,提燈侍女們的宮燈一盞接一盞熄滅,鬼火在水中掙紮兩下,便“噗”地化作一縷青煙。
    轎身完全沒入河水之中,再無漣漪。
    不知過了多久,轎身微微一震,終於停了下來。
    鬼界已至,好在靳時棲隻是恍惚一瞬,沒有別的反應。
    他垂眸,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看到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轎簾。
    那手指修長蒼白,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腕間纏著深色珠串。
    “娘子小心。”
    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語調溫柔,卻莫名讓靳時棲覺得有些耳熟。
    隻是不知道,這位狐仙大人看到蓋頭下的“娘子”時,會是什麽表情。
    靳時棲順著那隻手的力道邁出轎子,繡鞋踩在潮濕的地麵上。
    靳時棲剛邁出半步,一陣刺骨陰風突然從背後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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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風邪性得很,像是有無數雙手在推搡,硬生生將他往前一送。
    蓋頭被風掀起一角,他抬手去攔,猝不及防撞進身邊人懷裏,玄色喜服上的金線惡鬼紋硌在臉頰,泛起細微的刺痛。
    “娘子果真熱情,現在還未到婚房,便知曉投懷送抱了。”
    隔著蓋頭,靳時棲看到對方修長的手指正欲挑開紅綢。
    他佯裝踉蹌,繡鞋猛地踩上那雙玄色錦靴,鞋跟狠狠碾過金線繡的惡鬼眼珠。
    “哎呀——”
    靳時棲掐著嗓子學著簫盼柳的聲調。
    “夫君恕罪。”
    蓋頭下的靳時棲勾起唇角。
    沒想到這狐仙還是個色胚子,差點著了它的道,等會就送它上西天。
    那人的手頓在半空。
    靳時棲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秒,膝彎突然一涼。
    那人的手臂穿過他腿彎,另一隻手穩穩托住他的後背,竟將他整個人打橫抱起。
    嫁衣下擺淩空垂落,金線繡的狐狸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
    靳時棲的手趕忙擋住綁在腿上的骨針,蓋頭晃動間,他隻能瞥見兩側景象飛速後退。
    猩紅的地毯鋪滿長廊,每隔三步便立著一盞人皮燈籠,燈麵上浮動著一張人臉,見新郎抱著靳時棲快速走過,嘴都張成“o”型。
    廊柱上纏著密密麻麻的紅線,每根線尾都係著枚銅錢,隨著他們的經過發出“叮鈴”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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