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什探過頭來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一些家裏的事。”馬修壓低了聲音回答。
    “那還好，我還以為你又犯錯誤了。”亞什拍了拍胸口。
    “就算犯了什麽錯，也不可能讓吉姆知道。”馬修也湊了過去。
    “也就你能做得到了。”亞什偷偷瞥了一眼戈登警長的方向，見他沒注意這邊，又低聲說，“他還不知道你上學期間天天打架的事兒？”
    “我沒和他說過，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知道，不然我早就被教育了。”
    “你上學的時候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當時我們都以為你會去做小混混什麽的。”
    “沒想到來當了警察。”
    “還天天把遵紀守法掛嘴邊。”
    “要守規則嘛。”
    兩人相視一笑。
    “好了，午休時間結束，加班了加班了！”
    戈登警長的話讓辦公室裏響起了哀嚎聲，但警員們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開始工作。
    “馬修，亞什，今天下午你們倆一組出外勤，兩點到晚上十點。”
    “yes sir！”
    下午的哥譚市依舊不平靜，美國其他地區可能會出現的警察無所事事，在這座城市裏完全不存在。
    在車裏匆匆忙忙吃完了晚飯，馬修扭頭看向車窗外，霓虹燈已經亮起，路上的行人警惕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夜裏的哥譚，危險係數直接爆表。
    雨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嗡——嗡——”馬修口袋裏的手機發出來輕微的震動。
    “嗯，嗯，在我們對麵的酒館裏嗎？好的我知道了。”馬修掛掉電話，看了一眼同事發來的照片，扭頭對坐在身邊的亞什說，“有一位女士在家裏觸電去世了，她的兒子現在就在對麵的酒館裏，我需要去通知一下他。”
    “哦，這可真是個不幸的消息，用我跟著一起去嗎？”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能搞定。”馬修打開了車門。
    酒館裏人很多，馬修拿出手機，給酒館吧台的人看了那對母子的合照，工作人員用手指了指酒館角落的方向。馬修扭過頭——那個不幸的男人正和另外兩人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地討論著什麽。
    他快步走了過去，在那個男人身邊站定：“您好，先生，我是警務人員，有事想找您談談。”馬修注意到那兩個男人壓低了帽簷，躲避著他的視線。
    暗中記下來那一胖一瘦兩個男人的容貌特點，他繼續說：“麻煩借一步說話。”
    “啊？我……我？找、找我有什麽事嗎？”男人明顯有些慌張。
    下意識地，馬修覺得不太對勁。
    “別緊張，就占用您兩分鍾。”
    可憐的男人慌忙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好……好吧。”
    兩人走到了酒館外，馬修清了清嗓子：“您是亞瑟·弗萊克先生吧。”
    “呃，是的。呃……警察先生，您找我有什麽事？”男人，或者說亞瑟·弗萊克有些局促。
    “很抱歉先生，有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您。”馬修壓低了帽子，“今天早上您的母親發生了意外，她在使用電熱水器時，電線突然短路了，然後……她，意外身亡了。”
    亞瑟·弗萊克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瞳孔微微顫動，他茫然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啊？”，仿佛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你，你說什麽？”他的聲音顫抖著。
    “咳，我們也不想這樣告訴您，這種事故隻有百萬分之一的幾率發生。熱水器公司已經請了律師為他們做辯護，所有細節和證明都已經放在醫院了，等著您過去認領。”馬修的後槽牙微微緊咬，他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這個可憐的男人，無法為自己意外身亡的母親討回任何公道，他請不來律師，更打不贏這場官司。
    “啊？我……”男人也聽出來了這位警察先生的言外之意，正因為聽出來了，他才忍不住顫抖起來。
    馬修看著麵色蒼白的男人，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隻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鈔票，塞進了男人的口袋：“去喝一杯吧。”
    “對了，我看你不像壞人，給你個忠告——離你同桌的那兩個家夥遠點，我看他們有點眼熟。”
    亞瑟·弗萊克隻是點了點頭，木然地抬手推開了酒館的門，走了進去。
    結束了巡邏，馬修回到了警局，他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那兩個遮遮掩掩戴著帽子的男人——這兩個人，他絕對見過，可是，是在哪呢？
    他的手操作著辦公桌上的電腦，下意識地打開了警局的通緝犯登記頁麵。
    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兩張照片，馬修撥通了外勤同事的電話，同時開始調查酒館附近的監控。
    那兩個家夥，是紅頭罩團夥的人。
    收到情報的戈登警長迅速開始部署人手。隨著實時監控錄像，他們斷定，那兩個人和另一個疑似同夥的人，下一個目的地是一家郊外的化工廠。
    戈登火速通知負責該區域的巡邏警員前往埋伏，同時增派了人手去支援，馬修正在支援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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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帶著紅頭罩的亞瑟·弗萊克摸索著在化工廠裏前進，身後的兩個家夥不滿地嘟囔著：“這該死的地方，黑死了都看不見路。”
    “行了別埋怨了，這裏沒有保安，比別的地方安全多了。”
    “警察！舉起你們的手！放下武器！”
    黑夜中，一束強光打在亞瑟·弗萊克的紅頭罩上，同時，槍聲也響了起來。
    “你不是說這裏沒有保安嗎？怎麽會有警察？！”
    “我，我也不知道啊！”頭罩下亞瑟的聲音悶悶的。
    “fxxk，老子先在你的頭上來兩槍！”
    “行了，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一顆子彈從瘦高個的男人頭顱裏穿過，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胖男人驚慌失措地大喊：“別抓我！不是我！他才是我們老大！你們要抓的那個紅頭罩就是他！”
    亞瑟一下子慌了神，他喃喃自語：“啊……？怎麽，怎麽是我？！什麽紅頭罩？！”
    胖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警察一槍爆頭，死不瞑目。
    亞瑟慌慌忙忙地跑上了鐵架，雖然一個多月沒在這裏工作，但這裏的格局他還是十分熟悉的。
    “快追，那個頭目跑到鐵架上去了！”
    他聽見身後的警察喊著。
    亞瑟慌忙之間跑上了化工廠的鐵架，被雨水沾濕的鞋底在生鏽的鐵架上打滑，子彈擦著他的身體劃過，打在金屬上，發出“當”的脆響。
    亞瑟的身體瑟縮了一下，跑的更快了。
    子彈擊中了他頭頂的吊鉤，斷裂的鏈條像鞭子一樣抽打下來。亞瑟本能地抱頭翻滾，手肘撞在輸油管上迸出悶響。他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在密閉頭罩裏轟鳴，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但是憑借著這一次滾翻，他進入了警察們的視野盲區。
    他得趕緊跑！被那些警察抓到了沒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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