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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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心派
    思及至此,易天行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身體微微晃動,仿佛是被嚇得不輕,又好像是因為之前喝的酒開始發作,他的演技堪稱完美,沒有絲毫破綻。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血...血...血...血魂殿不是修仙界最為邪惡的組織嗎?...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番話語中蘊含的驚恐與困惑,任何人都難以懷疑其真實性。
    張三聞言不怒反笑,搖了搖頭,似乎對易天行的反應早有預料,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又帶著一絲憐憫,仿佛是在看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邪惡?什麽是邪惡?」張三的目光變得深邃,如同望向無盡的深淵,「是弱者對強者的詆毀,還是失敗者對勝利者的怨恨?易大夫,你也曾在宗門中呆過吧,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
    這番話語中的哲學思考,直擊修仙界的本質,讓易天行心中微微一顫。
    「我...」易天行裝作語無倫次的樣子,眼神閃爍,雙手顫抖,「我隻是個遊曆四方的赤腳醫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這番偽裝,幾乎可以騙過任何人,但張三顯然不是普通人。
    「是嗎?」張三突然伸手,五指如鉤,指尖泛起血色光芒,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瞬間爆發,如同海嘯般衝向易天行。
    易天行眼中精光一閃,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了一絲,恰到好處地抵消了大部分攻擊力,然後裝作勉強抵擋住此次攻擊的樣子,身體向後踉蹌了幾步,臉色變得蒼白。
    「一個小鎮醫生,怎麽會有瀚海境的修為呢?」張三緩緩的收回手,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如同獵人看著即將落入陷阱的獵物,「易大夫,你以為你的偽裝能瞞得過誰?」
    「不......不管怎樣,屠殺生靈煉而食之之舉......我做不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易天行則是裝作酒醒了一些的樣子正義凜然的說道。
    張三看著易天行驚恐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濃,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他輕歎一聲,緩緩說道:「易大夫這話說的便有失偏頗了,血魂殿若真是那等極惡窮凶之輩,怕是也無法立足於世這麽久。」
    易天行聽聞此言,心中疑惑更甚,他到目前沒有感覺到張老頭對他流露出殺意,這也是他陪對方說了那麽久還沒有動手的緣故,他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心中有所顧慮,卻又不得不說的樣子。
    張三見狀,也不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易天行沉吟片刻,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曾經親眼見過,血魂殿的修士為了修煉邪功,設置陷阱引修士進入,誘其自相殘殺最後使用百煉大陣全部煉化之舉……」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張三的反應,卻見對方隻是微微皺眉,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
    這番說辭並非完全是虛構的。
    「唉……」張三聽完易天行的講述,長歎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力量總是伴隨著欲望而生,更別說血魂殿傳承了數千年,成員數以萬萬計,難免會有一些心術不正之徒,為了追求力量而走上歧途。」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血魂殿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而是分為兩派,一派人因為天資有限,或者遭遇變故,被迫走上這條路,但他們依然恪守本心,從不行那滅絕人性之事;而另一派則是自甘墮落,為了提升修為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屠戮生靈,兩派之間也多有爭鬥,卻始終無法徹底根除。」
    「這兩派,在我們內部被稱為‘血派’與‘心派’。」張三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易天行,「而我,便是心派之人。」
    易天行聞言,心中一動,故作疑惑地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邀請我加入血魂殿?難道就不怕我將來也變成那種濫殺無辜的魔頭嗎?」
    張三哈哈一笑,說道:「易大夫說笑了,以你的醫術和心性,怎麽會變成那種人呢?我聽易大夫你說你似乎天資過人,卻因為一些不公之事天天飲酒消愁,這便好似我心派中大多數人一般,故而起了拉攏之心。」
    易天行此時心中的堅定立場開始出現了一絲鬆動,張三的一番話語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對血魂殿的認知。
    他凝神細看眼前這位形貌樸實的老者,隻見其眉宇間透著幾分滄桑,眼神卻格外清澈,哪有半分邪魔外道的氣息。
    「血魂殿在修仙界聲名狼藉已有數千年之久,這等罵名絕非無端而起。」易天行沉吟片刻,語氣中帶著審慎與探詢之意。
    他深知修仙界中事物往往不似表麵那般簡單,更需要謹慎對待。
    張三聞言,緩緩抬頭望向夜空深處,目光似要穿透層層雲霄。
    「修仙界資源有限,強者為守其地位,自是不願見功法廣傳。即便有人以正道手段修煉,也會被他們視作威脅。」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與感慨,「這便是大勢所趨,弱者難以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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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實據?」易天行眸中精光一閃,語氣愈發凝重。
    作為一個謹慎之人,他深知輕信他人所言的危險。
    張三苦笑搖頭,似早料到易天行會有此一問:「老朽就知道,易大夫你定然不會輕易相信這等驚世之言。」
    說著,他神色鄭重地從懷中取出一麵血色令牌。令牌通體血紅,古樸的「三」字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這氣息並非腥臭難聞,反倒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此乃血魂殿心派血衛專屬信物,每一麵皆經過特殊手法煉製,真偽立判。」張三將令牌輕輕遞到易天行麵前,「若易大夫仍有疑慮,不妨親赴青霄城一行,屆時自會明了。」
    「青霄城?」易天行眉頭微蹙,「那可是在三千裏之外。」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卻也暗含著一絲期待。
    「正是。」張三意味深長地說道,「正因路途遙遠,方顯誠意。若是存心欺騙,何必讓你跋涉千裏?」
    易天行陷入深思。他仔細權衡利弊:若對方真要加害於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況且,對方並不知曉他的真實修為,即便真是陷阱,以他在天玄大陸上的實力,也當能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這或許是一個打入血魂殿內部的絕佳機會,說不定能借此找到墨穹的下落。
    「好。」易天行抬頭,目光如炬,「我便去青霄城一探究竟。」
    張三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將令牌鄭重其事地遞到易天行手中:「你終會明白,血魂殿並非世人眼中那般不堪。」
    說罷,張三轉身欲離,但易天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謹慎如他,即便對方所言為真,也不會留下隱患,心念一動,一縷無形的神識如絲如縷,悄然自張三腳底蔓延而上。
    這絲線細若遊絲,直直刺入張三毫無防備的腦海。
    張三猝不及防,隻覺腦中一陣朦朧,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如木偶般僵在原地。
    他的眼神瞬間失去了焦點,呆滯得宛如一具空殼,仿佛靈魂被硬生生抽離了軀體。
    這並非什麽奇門異術,而是易天行研究出來的神遊之力最基礎的運用方法。
    易天行雙目微閉,意念操控著那縷帶有神涅之火的神遊之力,如同精密的手術刀,精準地切斷了張三體內靈魂、神識與靈力三種力量與肉身的聯係。
    這種封印之法,使得張三雖然保留了生命體征,卻無法感知外界,更遑論言語行動。
    若張三所言有假,他將以這般生不如死的狀態,直至肉身衰敗而亡。
    易天行麵無表情地看著呆立的張三,右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對方的身軀。
    他輕輕一躍,帶著張三悄無聲息地穿梭於夜色中,很快來到了張三的家門前。
    輕叩房門,張三的妻子睡眼惺忪地開了門,見到易天行架著眼神呆滯的張三,不由得神色顯露出慌亂。
    易天行神色自若,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嫂子勿要擔心,張大哥不慎摔傷了頭部,需要靜養。」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藥囊,遞給麵露驚慌的婦人,「這是我配的藥,按時服用,大概一周後便可痊愈。」
    張三的妻子接過藥囊,連聲道謝。
    易天行暗中觀察,發現她不過是個普通婦人,並無修為在身。
    他微微頷首,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行至無人處,易天行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那枚血色令牌。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令牌表麵,感受著其上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
    那氣息雖然淡薄,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仿佛蘊含著無數生命的哀嚎。
    易天行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
    希望這一趟青霄城之行,真能讓他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血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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