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與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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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第二天,易天行找了個借口,告別了鎮裏質樸村民們,暫時關閉了安西鎮的小醫館。
    以他的修為,不過短短一日,便來到了青霄城外。
    遠遠望去,青霄城的輪廓逐漸清晰。
    城牆高聳入雲,氣勢恢宏,絲毫不遜色於其他大城。
    煙火氣息彌漫,一派祥和氣象,與易天行想象中血魂殿的陰森可怖截然不同。
    他站在城門前,仰頭打量著這座疑似血魂殿的城池。
    城牆巍峨,通體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這種顏色讓易天行不由得聯想到鮮血,仿佛整座城池都是用無數修士的鮮血澆築而成。
    這種想法讓他不寒而栗,但他很快就壓下了心中的不安。
    正當易天行準備靠近城門時,兩名身著血色戰甲的守衛遠遠望見他走來。
    守衛們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警惕,身體繃緊,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其中一人沉聲喝道:「來者止步!青霄城乃是私人領地,外來者不得入內!」
    那聲音中蘊含著一絲威脅,似乎隻要易天行稍有異動,就會遭到無情的攻擊。
    易天行聞言微微一怔,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
    外來者不得入內的城池?
    這種做法在修真界並不常見。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血魂殿真如張三所說那般被正道勢力打壓,這般防備也在情理之中。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同時暗自警惕,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
    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那枚血色令牌,動作緩慢而清晰,生怕引起守衛的誤會。
    令牌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
    這枚令牌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易天行的手中微微顫動,散發出淡淡的血腥氣息。
    守衛見到令牌的瞬間,原本緊繃的身體猛地一震,臉上的警惕之色瞬間化作恭敬。
    「原來是血衛大人駕到,屬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
    那守衛連忙躬身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惶恐。
    守衛不敢怠慢,連忙讓開道路,恭恭敬敬地將易天行迎入城中。
    踏入青霄城的瞬間,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卻並非腐朽難聞,反倒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與那枚令牌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易天行走在青霄城的街道上,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
    這座城市與他想象中血魂殿的地盤大不相同,街道整潔,市井繁華,行人臉上都帶著祥和的笑意,除了不時會彌漫在半空的血腥味,哪有半分邪魔外道的氣息。
    「血魂殿真的如傳聞中那般邪惡嗎?」易天行不禁陷入沉思。
    他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聽聞的那些關於血魂殿的傳言,無不是血腥殘暴、殺人如麻。
    可眼前的一切,卻與那些傳聞大相徑庭。
    正當他思索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易天行下意識地側身閃避,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過,手中緊緊攥著一個油紙包。
    「站住!偷東西的小賊!」幾個身著勁裝的守衛緊隨其後,怒聲嗬斥。
    眼看著小男孩就要被追上,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突然攔在了守衛麵前。
    「且慢。」那人掏出一錠銀子,「這是那包點心的錢,就當是我買給這孩子的。」
    守衛們見狀,麵麵相覷,最終收下銀子離去。
    青衣男子轉身望向瑟瑟發抖的小男孩,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餓了就直說,何必偷呢?來,跟我去酒樓吃頓飽飯。」
    這一幕讓易天行心中一震。
    在其他城市,這種偷竊之事往往都是當場格殺,哪有如此寬容?更令他意外的是,周圍的百姓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甚至還有人對著青衣男子投去讚許的目光。
    「血魂殿治下的城市,竟是如此人情味?」易天行喃喃自語。
    他繼續在城中漫步,所見所聞越發讓他困惑。
    街邊有專門收留流浪兒童的義莊,城中還設有免費的醫館,就連那些巡邏的守衛,對待百姓也是和顏悅色。
    易天行微微皺眉,這青霄城的一切都與他想象中的邪魔外道聚集之地截然不同。
    心念微動,無形的絲線如蛛網般從易天行周身輻射而出,密密麻麻的感知絲線在刹那間覆蓋了整個青霄城的每一個角落。
    這些無形的絲線宛如一張巨大的天羅地網,將城中的一切細節都盡收眼底。
    透過這些敏銳的感知,城中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地麵之上,百姓們確實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街道上傳來孩童的歡笑聲,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處處洋溢著祥和的氣息。
    街邊的茶館裏,老者們悠閑地品茶論道;市集上,婦人們正在挑選新鮮的蔬果;就連那些巡邏的守衛,也都麵帶微笑地與路人打著招呼。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平和自然,絲毫看不出有任何邪惡的跡象。
    然而,當易天行的念絲向地下延伸時,這份平和的假象瞬間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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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座表麵祥和的城池之下,赫然隱藏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地下空間。
    這處空間延綿數裏,錯綜複雜的通道如同蜘蛛網般交織在一起,陰森的氣息不斷從中滲透而出。
    易天行的心頭湧起一陣寒意,這處隱秘的地下空間到底是什麽?是關押重犯的監獄?是培育某種生物的養殖場?還是處決犯人的屠宰場?種種猜測在他腦海中閃過,每一個可能都令人不寒而栗。
    隨著念絲的進一步探查,一個更加駭人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麵。
    在這片幽暗的地下空間中,數不清的可怖景象接連呈現在易天行的感知中。
    一排排巨大的培養池中,漂浮著無數不可名狀的肉塊狀生物,這些扭曲的存在蠕動著、蜷縮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而在培養池的另一側,則是一間間陰森的牢房,每個牢房中都關押著身穿囚服的生靈,他們被粗重的鐵鏈死死禁錮,動彈不得。
    但不論是詭異的肉塊狀生物亦或者是囚犯,他們的身上都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管子,這些管子如同吸血的蛇般纏繞在他們身上。
    一側的管子不斷向他們體內注入著散發幽光的詭異液體,而另一側的管子則在貪婪地抽取著他們的血液。
    那些鮮紅的血液順著管道蜿蜒流淌,最終匯聚到地下空間中央的一座巨大陣法之中。
    這座陣法散發著不祥的血光,仿佛是一個永不滿足的惡魔之口,正在吞噬著這些可憐生靈的生命精華。
    而就在易天行念絲覆蓋住整個城池的一瞬間,一個冷漠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何方道友來此?」
    易天行心頭一凜,這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卻又似乎就在耳邊。
    在感知到地下詭異空間的同時,他也感知到了這名修士的氣息。
    在他的感知中,此人力量壓縮於體內,隱而不出,渾然一體,顯然是一名無我境的封帝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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