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整啥事兒呢？”
    大喜子一臉疑惑。
    方振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啥，現在一個鹿茸能賣多少錢？”
    “鹿茸不論個，論克，這一個……”
    大喜子掂量了一下鹿茸的重量說道：“少說也有八兩，一克兩塊錢，差不多500塊錢吧。”
    【叮！】
    方振山剛要震驚鹿茸昂貴的價格。
    係統提示音又響起了。
    【係統檢測到宿主將要售賣鹿茸！】
    【已為宿主搜索鹿茸最高售賣價值地點以及價格！】
    【請宿主趕往黑市。】
    【該地鹿茸售賣可高達4元每克！】
    翻了一倍？！
    方振山聽到這個價格嚇了一跳。
    一根鹿茸按照黑市最高價格能賣四塊錢一克，一根鹿茸有三百克左右，那麽也就是說一棵鹿茸就能賣上1200塊錢？！
    1200塊錢是個什麽概念？
    在城裏，國營廠的正式職工一個月工資也就100塊錢。
    1200都趕上他們一年的工資了。
    真的發財了？！
    方振山緩和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甚至咽了一口唾沫。
    “大喜子，你知道黑市嗎？”
    “喲，你出息了？還知道黑市呢？”
    “黑市上賣鹿茸能賣四塊錢一克呢，要不要去試試？”
    這下輪到大喜子震驚了。
    “四，四塊錢？！”
    “對，我可以跟你去，這麽多鹿茸，就算是平分，咱們也有好幾千呢。”
    方振山簡單算了一下，一人分五根鹿茸，一個人分六千塊錢。
    八十年代的六千塊錢。
    什麽概念啊？！
    “真的假的……”
    聽到這個價格，大喜子這個老炮都淡定不了了。
    這可是他作為護林員好幾年的工資啊。
    “我能跟你撒謊嗎？不過去黑市得進城，咱們今天來得及嗎？”
    “黑市黑市，肯定黑燈瞎火的才能去啊。
    咱們倆現在下山差不多能趕上大巴車。
    晚上沒車，實在不行就走回來。”
    “走。”
    方振山一刻都不想耽誤。
    六千塊錢的動力實在太大了。
    他隻要等待改革開放的浪潮擊打到他們所在的地區，他就能拿這六千塊錢當啟動資金了。
    大喜子也不敢耽誤，交代好獵人們，帶著方振山就下了山。
    兩個人趕到村口的大巴站點。
    站點已經排滿了準備進城的農民。
    他們身上背著大包小裹的。
    車剛靠站，所有人都拚命往裏麵擠。
    售貨員站在車門口，舉著車票大聲嚷嚷道：“別擠！別擠！沒座就先站著，都能上去車！
    上車先起票！
    還有五分鍾發車！”
    還有五分鍾發車幾個字一落下。
    人群更加擁擠了。
    方振山和大喜子幾乎是被人群擠上車的。
    剛上去大喜子又被擠了下去。
    也恰好這時，車子開動，方振山聽到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大聲嚷嚷道：“我朋友！我朋友還沒上來！”
    “不要緊！”
    大喜子大喊道：“我待會兒從窗戶上爬過去，你記得接應一下我！”
    轟隆隆。
    是車開動的聲音。
    大喜子瘋狂追車跑，用時兩分鍾終於追上了大巴車。
    方振山打開窗戶，硬生生把大喜子拉進了車。
    兩個人都上了車，才鬆了一口氣。
    售貨員背著腰包走過來，一伸手：“起票，兩個人兩毛六。”
    ……
    方振山和大喜子經過長途跋涉，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到了東安縣。
    剛下車，兩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堪。
    縣裏，自行車橫衝直撞，叮鈴鈴的車鈴聲響成一片。
    汽車站門口攤位林立，叫賣聲吵的人耳膜都疼。
    這是剛剛改開才能遇到的景象。
    路邊到處都是攤位，好貨壞貨摻在一起賣，買貨的難辨真假。
    發現了就回頭找攤主吵架。
    一片吵吵嚷嚷，但富有人間煙火氣。
    大喜子跟方振山說黑市不是一個集市，而是要找固定幹這種倒賣買賣的人。
    他恰好有個認識的倒爺就住在縣火車站附近。
    他們倆還需要繼續趕路去找倒爺才行。
    兩個人七扭八拐的走了一公裏多，才到了一個平房區。
    平房區到處都是胡同，兩個人慢慢摸索才找到倒爺的住處。
    敲門進去，倒爺熱情地接待了大喜子。
    “大喜子！老長時間沒看著你了，今天又給我帶啥好貨了？”
    大喜子留了一個心眼兒，試探性地從包裏拿出來一根鬆茸。
    倒爺看到鬆茸當即驚呼一聲。
    “我去，你還打這玩意兒了？”
    “四塊一克，能不能收？”
    “能啊，這可太能了！”
    倒爺嘿嘿一笑道：“就這一個嗎？”
    “兩對，能收下嗎？”
    大喜子又摸出來三根。
    倒爺樂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趕忙去保險櫃裏拿錢：“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能耐了，連鹿茸都能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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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有這種好貨可千萬記得我。
    我這邊都給你開高價。”
    倒爺拿出來一遝子錢遞到大喜子手裏。
    大喜子數了數，沒有假錢都對數。
    “放心吧，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剛收編的小兄弟，方振山。
    混個眼熟，以後沒準他還要來找你呢。”
    “小兄弟真是人高馬大啊，幸會幸會，我叫王傳真。
    叫我小王吧。”
    方振山差點沒忍住笑，不過還是禮貌的跟他握了握手。
    寒暄完，大喜子拉著方振山就走。
    方振山還有些疑惑：“我看這個小王吧……小王還挺有實力的，你咋不把鹿茸都給他出了？”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咱們貨太多了，在一個人手裏全出了要冒很大的風險。
    走，咱們待會兒多走幾家，分散出貨。
    拿了錢，你拿一半，我拿一半，以防路上不安全。
    到時候咱們在木屋匯合大家再分。”
    方振山聽到這話，衝著大喜子豎起了大拇指。
    要不咋說大喜子能做上狩獵隊隊長呢。
    確實比其他幾個有腦子多了。
    兩個人在縣城裏東跑西顛的，跑到了晚上，進了不知道多少個胡同，見了不知道多少個倒爺。
    可算是把鹿茸全部出手了。
    從最後一個倒爺家裏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兩個人忍著疲倦，繼續前行，走上了回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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