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把送禮的東西都買齊了。
    剛想走出食品區的時候，看見貨架上竟然有鵲巢咖啡。
    他喜出望外地拉著林慧珍過去。
    “咖啡，你喝過沒有？”
    林慧珍搖搖頭。
    “這玩意兒可好了，喝完能犁地三裏不覺得累。
    買兩桶，再來兩桶咖啡伴侶。
    給你爸一桶，放家裏一桶。”
    “這得挺……”
    林慧珍猶豫了一下，一個“貴”字愣生生咽了下去。
    她知道，她再提“貴”就掃興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方振山壓根也沒聽她說什麽，直接拿下兩桶鵲巢咖啡兩桶咖啡伴侶就往板車上裝。
    他回想起前世。
    分家之後，方振林拿了家裏大部分的錢自立門戶。
    回門宴的時候給林家買了好幾桶麥乳精。
    那把林父給美的，把他這二女婿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再反觀一窮二白的方振山。
    拿了一筐雞蛋就上門了。
    吃飯的時候，連個好臉都沒給他。
    方振山重活一次，勢必要出一口惡氣，這玩意兒，就讓他嶽父大人喝去吧。
    美滋滋的喝完，晚上成宿成宿睡不著覺。
    還得誇他買的東西真棒！
    買好了咖啡，方振山和林慧珍算是正式可以出了食品區了。
    林慧珍眼看著周圍琳琅滿目的商品被他們甩在了身後，眼前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文具區櫃台。
    她可算鬆了一口氣。
    再堅持一下就上二樓了。
    幸虧商場就這麽大，要不然方振山非得把商場都搬回家去不可。
    過了文具區就到了商場二樓的入口了。
    眼看著勝利在望，林慧珍心裏都變得緊張起來。
    她心裏想，二樓是服裝區，這就是她們女人的天下了。
    她一定要咬緊牙關，方振山說給她買，她就說不好看不要。
    現在衣服可貴的很，隨便一條裙子在村裏都要賣上五毛六毛的，到城裏豈不是更不得了。
    不得一件小衫就得以元為單位啊。
    她這樣想著，步伐都快了許多。
    方振山誤會了，以為她著急想買衣服，推著車走也快了兩步。
    兩口子各懷心思一路走出文具區。
    剛到二樓樓梯口。
    林慧珍突然站住了。
    “怎麽了？”
    方振山有些納悶。
    他順著林慧珍的目光望過去，是一個男人。
    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
    穿的溜光水滑的，看他走路的方向是想往文具區走。
    方振山心裏猜到了些什麽，又問道：“你們認識？”
    “不相幹。”
    林慧珍說著，主動挽住了方振山的胳膊，從男人身邊擦過去。
    男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再看看她跨著的方振山和他們手裏一推車的貨物。
    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可算到了二樓樓梯口，林慧珍彎腰就要幫方振山扛東西。
    方振山卻沒讓她動。
    “這活兒哪是你們女人幹的。
    瞧我的！”
    說罷，方振山一件一件把東西往身上扛。
    看的林慧珍都驚掉下巴。
    一板車的東西，兩個肩膀就扛住了？
    要是換成張博文……
    想到剛剛碰到張博文，林慧珍突然湧起一股負罪感。
    她不知道要不要跟方振山坦白張博文的存在。
    可她又想，她跟張博文本就沒有什麽。
    特意解釋又顯得太特意了。
    而且，此刻。
    同方振山在一塊，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這和在與張博文的接觸中，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她不懂這是什麽，但她知道，她心裏似乎更願意跟方振山在一塊。
    到了二樓，方振山把東西繼續放在板車上。
    林慧珍把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清空。
    她現在隻有一個任務，就是阻止方振山大手大腳的花錢。
    今天花的真的太多了，至少出去有將近一百塊。
    這一百塊，方母要省吃儉用攢多久才能攢到，方振山又要辛苦多久才能掙到啊。
    她身子弱掙不了錢，她唯一能為這個家做的就是少花錢多幹家務活兒。
    可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方振山就看中了服裝區的一件連衣裙。
    “慧珍，這件花裙子真好看，你穿上肯定更好看。
    同誌，幫我叉下來。”
    售貨員碰上這麽爽快的顧客，臉都笑開花了，一聲好嘞，趕緊舉起了叉子就要叉衣服。
    “慢著！”
    林慧珍大喊。
    “怎麽了？”
    方振山和售貨員一臉懵逼地看向她。
    林慧珍趕緊說道：“這衣服不好看，我不喜歡，咱們再看看別的。”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方振山沒辦法，隻好跟售貨員說了一聲不好意思。
    領著林慧珍繼續往前走。
    可看了幾家，林慧珍都說不喜歡不好看。
    方振山有些明白了，林慧珍這是怕花錢。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特意指了一件老氣一點的衣服，說給方母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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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慧珍立馬同意了，還主動幫忙上身試，說自己跟方母的身材差不多，她穿著稍微大一點方母就能穿。
    方振山給錢的時候，林慧珍也沒說什麽。
    從服裝攤位出去。
    方振山終於忍不住了，嚴肅地問道：“慧珍，你是不是怕花錢，所以才不買衣服？”
    林慧珍被看穿了想法，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剛都說了，不要怕花錢，錢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賺。
    你這也不買那也不買，弄的我很尷尬。
    我掙錢是幹啥的？不就是給你，給咱媽花的嗎？”
    林慧珍突然抬起頭，對上方振山的眼神。
    她憋紅了臉，突然大聲道：“那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啊！”
    方振山噗嗤一聲笑了。
    “慧珍，你放心吧，這些錢我還是花的起。
    而且明天就是回門宴了，我這麽花錢還不是為了讓你在娘家長臉麵。
    你家裏也不是隻有你自己還有你姐。
    難道你想明天被你姐比下去嗎？
    你娘家人該尋思了，林慧珍換親換個什麽玩意兒，摳摳搜搜窮的尿血。
    我這麽做除了麵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想向你娘家人證明，你嫁給我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林慧珍愣住了，不單是表情愣住了。
    心也跟著愣住了。
    突然，她詞窮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正確表達自己的感情。
    也是下意識的動作，她突然抱住了方振山。
    一股女人的香氣撲麵而來，方振山也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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