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睜開眼把林慧珍的小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下炕的時候，雙腿突然一軟。
    他不由得心中驚呼：這一晚上，林慧珍是都沒撒手嗎？再好玩兒也沒有這麽玩法的啊！
    林慧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方振山已經起來了，趕緊穿衣服要下炕做飯。
    “咱倆起來晚了，估計媽都把飯做好了。”
    外屋地飄進來的飯菜香氣讓林慧珍臉色一紅。
    夫妻倆坐到炕桌上，方母笑的意味深長。
    “媽今天大清早就起來了，給你們包了餃子。
    你們倆好好補補。”
    此話一出口，夫妻倆臉都紅透了。
    方振山想解釋：“媽，我們昨晚沒有……”
    林慧珍打岔，給方母夾了餃子：“媽，你也多吃點，我最喜歡吃媽包的餃子了。”
    方母被誇飄了：“那不是我吹，十裏八村的屬你媽我包的餃子最好吃！
    要不是那十年耽誤了，媽早就開個餃子飯店了。”
    方振山說道：“現在開也來得及，等我掙多了錢，給你開一個。”
    沒成想，方母突然臉色一沉：“臭小子，我看你是想把媽累死！”
    方振山人都麻了。
    咋說都不對，女人的心思可真難猜。
    連自己老媽都不例外。
    吃完飯，方振山跟家裏人打了一聲招呼，他今天行程還挺滿的，要去縣城找一趟王大山，開車去綏芬河把貂皮賣了。
    然後再去荒地上安排望河屯的村民們開始播種種地。
    臨走的時候，林慧珍給他準備了最好的衣服親自幫他換上，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領子。
    “出門在外，行頭一定要好。
    正所謂人靠衣服馬靠鞍嘛！”
    方振山低頭看著認真為自己整理衣服的林慧珍，不知怎的柔情勁兒上來了，低下頭想在她臉上嘬一口。
    林慧珍巧妙躲開：“媽看著呢！”
    方母本來在看熱鬧，立馬轉過頭去：“我沒看見，我啥也沒看見！”
    方振山出了門，林慧珍追出來。
    “誒！”
    “怎麽了？”
    “早點回來！”
    “好。”
    方振山說完，轉頭就走，頭都沒回一下。
    林慧珍望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
    先婚後愛又何嚐不是一種浪漫呢？
    她現在滿腦子也沒別的想法，隻想著方振山能在家裏的時間久一點。
    可她又清楚，這個男人是屬於大山的。
    她不能把他捆綁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林慧珍還不明白，這種糾結又擰巴的想法被城裏人稱作占有欲。
    ……
    方振山開車，載著王大山一路駛向綏芬河。
    “誒，我說，你拿我當司機當上癮了是不是？”
    “又不讓你白當！”
    王大山從兜裏掏出來一遝子外貿劵直接揣進了方振山的兜裏。
    方振山餘光瞥了一眼：“啥東西這是？”
    “好東西！外貿劵！你要買點什麽特供煙啊舶來品啊啥的你就用。
    沒這需求呢，你就把它轉手去黑市賣了。
    你這司機不白當吧？”
    “仗義啊，還給我發工資！”
    方振山一個急拐彎，差點沒把王大山甩出去。
    王大山叫道：“給你外貿券了，你還想害我！”
    “那你坐穩了，人家開車要錢，我開車要命！”
    說罷，方振山直接在馬路上玩起了漂移。
    給王大山腦袋上的大背頭都要甩飛了。
    兩個人到了綏芬河，交易十分成功。
    外貿生意流通貨幣都是刀樂。
    方振山的十二條紫貂皮一共賣了6720刀樂，分給王大山1008刀樂。
    這一趟跑出來，比人家辛辛苦苦掙一年工資的都多。
    出了門王大山把八刀樂塞給了方振山，臭屁道：“哥們兒我仗義吧？你吃肉我喝湯。以後再有大貨盡管往我這送。
    咱們倆把漂亮國的錢都掙光！”
    “這可是你說的，別我真送來了，你吃不下。”
    “吃不下？這世界上就沒有我王大山吃不下的貨。”
    “那老虎頭呢？”
    方振山試探性地問了一嘴。
    王大山愣了一下：“白的黃的？”
    “白的。”
    “你真有哇？”
    “嗯。”
    方振山點點頭。
    “這玩意兒寶島省富商最喜歡了，要是你真有，可謂是無價之寶。
    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根本沒個具體的價格，當然了，還是刀樂交易。”
    “好。”
    方振山大概心裏有數就沒再多說。
    王大山倒沉不住氣了，湊上來一個勁兒的問：“你真有假有？真是白虎？”
    “我逗你玩的，我真有這玩意兒可太刑了。
    別人知道了不得報公安把我抓起來？”
    “切！”
    王大山冷哼一聲，隨即又嚴肅地道：“你真有的話，我能想辦法給你出了，真的，我說真的。”
    “知道了。”
    方振山笑了笑。
    現在以美元對人民的幣的匯率，這會兒出可太吃虧了。
    他要留著，留著世上絕無僅有的時候再狠狠的賺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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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將是通貨膨脹最嚴重的85年。
    ……
    方振山從綏芬河回去馬不停蹄的趕到荒地。
    剛上地，就聽見地裏頭亂哄哄的。
    “我們剛開好的地就等著播種了，你憑啥讓我們又挖開啊？”
    “對啊，我們今天就播種了，小林，你這麽整你讓你爸怎麽辦？”
    “你跟我們說不好使，你讓你爸過來，我們跟他說！”
    “這叫個什麽事兒啊，地是人家方振山的，我們也簽了合同了，你憑啥說了算了！”
    “你們都沒理解，我啥時候說這是我說的算了？”
    林大公子的聲音一出現。
    方振山就知道，這是又開始找事兒了。
    他沒急著進去，悄悄挪到人群後麵，想仔細聽聽他到底能作出什麽妖來。
    “上麵的文件寫著呢，說懷疑這片地裏頭有鬼子留下的炸彈。
    這塊地離萬人坑那麽近。
    有炸彈很合理吧？
    既然有，那我們就得按照上麵的要求給它挖出來。
    挖出來之後我們再種，知道嗎？”
    “你整個破文件嚇唬誰呢！我們又不認識字，我們怎麽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不是你說的那回事。”
    “我們不管，我們今天要播種了，你敢攔著，我就敢削你！”
    “跟他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削他！”
    村民們蜂擁而上把林大公子團團圍住。
    方振山一看，這麽多人打一個，每個人手裏還拿著鎬把。
    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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