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想到上輩子的種種，眼裏浮現出一絲恨意。
    他是不可能借錢給林慧娟的。
    即使林慧娟跪地上給自己舔鞋也不會借。
    就算方振林這時候從公安局出來親口吃他方振山拉的屎，他也不會借。
    方振山也很清楚。
    方振林林慧娟兩口子就是一對潑皮無賴。
    借他們錢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樣有去無回。
    而且肯定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趕緊走吧。”
    方振山良久吐出幾個冷漠的字眼兒。
    林慧娟：……
    “我們不會借給你錢的，你就算在這求我一天一夜也不好使。
    當然了，我們也沒有那麽多錢。
    一百塊錢，我上山打多少黃皮子才能掙的出來？
    你以為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那你還買得起電視機？”
    林慧娟指著桌子上的電視機，質問道：“一台電視機少說也有兩三千塊錢了。
    對比這台電視機，一百塊錢對你方振山來說算的了什麽？
    你這就是明擺著見死不救你！”
    “什麽叫見死不救？”
    鄰居們終於聽不下去了。
    圍著林慧娟口誅筆伐的。
    “你整明白了，你們家方振林賣假兔毛被抓進去的。”
    “那是你們自己活該呀！”
    “而且結婚的時候你們兩家就分家了。”
    “還是方振林提的。”
    “那你憑啥覺得，人家方振山就必須借給你錢呢？”
    “真是可笑，人家不借給你，你還來勁兒了。”
    “人家的錢愛怎麽用就怎麽用，就算是拿出去扔大道上！”
    “放十字路口燒了！”
    “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和權利！”
    “人家喊你滾，你沒聽見呀？死賴在這不走，你幾個意思？”
    “怎麽著？想讓我們抬你出去？”
    “……”
    林慧娟人都麻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方振山現在人緣這麽好。
    要知道，她們家跟方家訂婚之前就對方振山有所耳聞了。
    說這個方振山打架鬥毆無惡不作簡直是村中一霸。
    現在可好了，他風評反轉，所有村民都向著他，為他說話。
    他甚至還成了村裏人擁護的偶像了！
    這幫臭人爛人壞人，還說要抬自己出去？
    “你們碰我一下試試！”
    林慧娟威脅道。
    鄰居們一聽，這不剛人嗎？
    “試試就試試！”
    一幫人一擁而上，二話不說就要抬林慧娟出去！
    林慧娟當即尖叫一聲！
    “非禮呀！強健呀！靠山屯的人不是人，要集體強健婦女呀！”
    林慧娟這麽一喊，村民們哪裏還敢動了？
    男的全都退後了一步。
    眼巴巴地看著方振山。
    方振山都被林慧娟這騷操作給整笑了。
    “林慧娟，你說人家強健，那你不請自來，算不算私闖民宅呀？
    要不然我也報個警，讓你跟方振林在牢裏團聚？”
    林慧娟沒想到方振山連這都有對付的。
    她知道自己這個錢今天是借不成了。
    人家不給，她總不能從他們家翻出來搶出來吧？
    可是沒有錢，方振林就出不來。
    方振林出不來，家裏就沒有幹活兒的。
    家裏沒有幹活兒的，他們家就會越來越窮。
    為了自己不餓肚子。
    林慧娟撲通一聲又給林慧珍跪下了。
    這次她表演的方式更加激進，上來就抽自己好幾個嘴巴子。
    一邊抽一邊道歉：“老妹兒，姐錯了，姐該死！
    姐不該跟你搶兔毛領的生意！
    姐給你借錢是姐不要臉。
    姐求你，就求你一次，你借我一百，五十也行。
    求求你，讓我拿著錢把方振林給放出來。
    姐家裏的活兒都指望他一個老爺們兒幹呢。
    他進去了，姐可咋活呀？
    你總不能眼巴巴看著姐死去吧？
    慧珍呀，姐從小沒少疼你，就當可憐姐了行嗎？”
    林慧娟一聲聲姐來姐去，妹長妹短，似乎想喚醒林慧珍骨子裏的親情。
    說實話，看著一向高傲的林慧娟跪在地上求自己。
    林慧珍的內心多少還是有點動搖的。
    她從來沒見過林慧娟這樣低三下四過。
    或許真是遇到了難處。
    可五十一百的都不是小數目。
    即使是方振山給自己的零花錢，可以任由自己支配。
    她也不能不征求方振山的意見說給就給出去了。
    於是，她看向方振山，隻需要一個眼神。
    方振山就明白了她的心理活動。
    他知道林慧珍身上最難能可貴的就是這份善良。
    這份善良也是一把雙刃劍。
    正麵會讓她得到更多難能可貴的機會。
    反麵則是會讓像林慧娟這樣的壞人拿到手裏成為刺傷她的利刃！
    方振山沒有辦法教她不善良。
    這也沒法教，隻能讓她自己悟。
    而想悟明白這個道理，就是要多傷幾次心。
    “這是你的錢，慧珍，你自己做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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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振山淡淡一笑。
    林慧珍心裏大為感動。
    她拿著方振山的錢本身就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
    每個月一百塊錢的數額，她怎麽花花給誰，方振山完全給她自由。
    方振山不摳，甚至大方的過了頭。
    而方振山大方那是對她林慧珍。
    他們兩個是兩口子，無論是花誰的都分不清你我。
    可這錢要是流給了外人……
    “我沒錢。”
    林慧珍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你說啥？”
    林慧娟聽到這話，嘴巴子都停住了。
    “我說我沒錢，無論是五十還是一百，我都沒有。
    你今天就算白來一趟吧。
    請回吧。”
    “老妹兒，我可是你親姐！”
    林慧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都求成這樣了，林慧珍竟然還是一毛不拔？
    哪怕是給自己十塊錢打發了呢？
    她一分都不往外掏哇！
    “你是我親姐我還是你親老妹兒呢！可是賣兔毛領的時候你怎麽沒考慮我們兩個姐妹情呢？
    還有方振林怎麽進去的，要我說出來嗎？
    我們家去縣城擺攤，你們也去縣城擺攤。
    就擺在我們旁邊，想搶我們的生意！
    要不是這樣，方振林能進去嗎？”
    “還有這事兒呢！”
    鄰居們一聽，更炸鍋了！
    “林慧娟林慧娟你真是不要個逼臉了！”
    “你三番五次搶人家生意還好意思跟人家借錢？”
    “人家沒打你就不錯了！”
    “還不快滾！賴在人家家裏幹什麽？”
    “你不滾是吧？我們請你出去！”
    男的不敢上，怕林慧娟喊強健。
    女的一擁而上，幾個人合力就給她抬出去了！
    林慧娟雙腳離地，哭爹喊娘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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