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知道了？”
    方振山脫口而出。
    說完就後悔了。
    林慧珍敏銳地反問了一嘴：“你也知道了？”
    “啥啊，咱倆說的肯定不是一回事。
    林慧娟咋地啦？她幹啥了？”
    “聽說她去縣裏舞廳上班當小姐，昨晚上半夜回來的，穿的老暴露了。
    那奶子……嘖嘖嘖，她好意思穿我都不好意思說。
    今天早上公安來咱們村，二話不說就給她抓走了。
    我估計呀得關幾天呢！”
    方母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方振山著實鬆了一口氣，差點剛才就露餡了。
    “可是她為啥要上舞廳上班呢？她老老實實種地不也能掙錢嗎？”
    “覺得來錢快唄！”
    方母撇撇嘴說道：“種地那麽辛苦，一年到頭才能掙幾個錢？
    我聽咱們村裏人說，她在舞廳跟人家跳一支舞就能掙十塊錢。
    那一晚上跳十支舞不就一百塊錢了？
    她這一晚上掙的比種地倆月還多。”
    “我姐不是那樣的人……”
    一直沉默地林慧娟突然說道：“媽，我不是說你，也不是為了我姐辯解。
    是我聽村裏其他人說，我姐被抓走的時候，她一直喊著掙錢是為了給方振林交保釋金。
    從早上我聽說這件事，心裏就梗著。
    我老想著，當時要借給我姐錢，我姐可能也不至於去幹這種買賣。”
    此話一出，全家沉默。
    方母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愧疚。
    方振山寬慰道：“這事兒也不能這麽看，要細說起來，他們倆不賣假兔毛也不至於淪落於此呀。
    咱們當初不借給她錢也不是因為她背刺我們嗎？
    而且來錢快，掙錢的買賣那麽多。
    她就是出去擺攤賣點酸菜湯也能掙到保釋金呀！”
    “振山說的也是，瞅她可憐隻會害了自己。
    咱們當時瞅她可憐不也支持她出去賣兔毛了嗎？
    結果她是怎麽對咱們的。
    媽不是說你姐壞話，你這個姐姐呀，瞅著心眼兒確實不咋地。
    都沒你一半強。”
    “哎。”
    林慧珍輕歎一口氣，說道：“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親姐姐，瞅她過成這樣，我心裏還是不落忍。
    可又想想她之前那那些事兒，我心裏又堵得慌。”
    “要不咋說你心眼兒好呢，善良。
    也幸虧當初鬧了一場烏龍，振山娶了你。
    要是真把那個林慧娟娶回來，她估計都得把這個家作翻天了不成！”
    方母一句話勾出了方振山對於前世的回憶。
    上輩子，林慧娟可不是把家裏作翻天了嗎？
    那時候家裏債台高築，林慧娟還卷走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跑路了。
    連一粒大米都給方家剩下。
    要不然方母也不會一病就病死了。
    實在是家裏一口吃的都沒有，身體承受不住。
    “好啦，你也別堵得慌了，昨晚我掙錢了，也一宿沒回家，害得你們跟著我擔心。
    不然這樣，當賠罪了，我開車送你們進城。
    咱們出去吃頓好的。”
    “出去吃又要花不少錢。你掙錢也不容易，咱們在家吃了再出去吧，把錢好好存著，以後都好用。
    正好我想著也可以去派出所看看我姐。”
    林慧珍提出這個主意，方母和方振山也沒反對。
    畢竟她們是親姐倆，林慧珍這麽做也是人之常情。
    幾個人在家吃了飯收拾收拾就去了縣城。
    方振山帶著錢去銀行，順便把支票兌換了，按照分成把錢依次打在狩獵小隊成員的賬戶裏。
    一家人又開車趕往派出所。
    剛進派出所，就聽見裏麵鬧哄哄的。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方振林的吼叫聲。
    “林慧娟，你丟人不丟人呀！竟然跑到舞廳去當小姐。
    你等我出來的，我保準跟你離婚！”
    “我去舞廳當小姐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你個沒出息的，連五十塊錢的保釋金都拿不出來！
    還要你媳婦兒出去當小姐掙錢給你掏保釋金！
    到頭來你還要怪我，你還是個男人不是？”
    “我不是男人，你那些恩客才是男人，咋地？男人見的多了就覺得我不是男人了唄？
    你真是有錢就可用，你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
    “方振林，你滿嘴噴糞，你等我出來的，你看我不收拾你！”
    “你收拾我？你拿啥收拾我？你在靠山屯還有親戚嘛你！
    你那個好老妹兒我都不想說。
    他們兩口子出門坐汽車，天天山珍海味的往嘴裏炫。
    你跟她們借五十塊錢都借不出來。
    你心裏頭有你這個姐嗎？”
    “你好，我老妹兒沒管你，你哥管你了？
    你哥不管你也就對了，就你這種白眼狼，發好心管你也隻會讓你吸幹了血，吃盡了肉！
    我當初怎麽瞎了眼看上你這種混蛋！
    我要是嫁給方振山，我都不知道日子會過的有多好！”
    “你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呀！
    你昨晚不是在舞廳碰見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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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不趕緊抓緊機會，把他拿下，馬上改嫁呢？”
    “你以為我不想呀，方振林。
    我告訴你，我人雖然嫁給你了，但是我心裏還惦記著方振山呢。
    怎麽著？人家方振山就是比你強！
    我是真後悔呀，我倒不如當初不同意換親。
    讓我老妹兒嫁給你才對呢。”
    “嗬嗬，怪不得你老妹不管你，你不把我說的一無是處，貶的一文不值嗎？
    你還想讓你老妹兒嫁給我。
    你是存心坑你老妹兒是嗎？”
    “我自己的老妹兒我想怎麽坑就怎麽坑！
    你說對了，我就是個自私的人，我隻要自己過的好就行唄！
    我管她林慧珍過的好不好呢？”
    “你啥意思？你啥意思？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值錢？我他媽養活你這麽久，你吃我的喝的花我的，我還養出仇人來了唄？
    你真這麽看不上我，你當初不要嫁給我呀！”
    “我還真告訴你了，方振林，我是嫁錯了人，你也是娶錯了人。
    你當初要是娶我老妹兒，沒準你倆還能過挺好呢！”
    “你啥意思？你啥意思？”
    “沒聽說過那句話嗎？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林慧娟話音剛落。
    林慧珍突然出現在他們兩口子麵前。
    鐵青著臉，攥著方振山胳膊的手都發白了。
    林慧娟看到她了。
    尷尬的腳趾頭都能當場摳出來一個三室一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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